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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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暢園的
子似乎要比在宮裡還忙些。皇上無論在宮裡宮外都是一樣的忙碌,總有批不完的奏摺,見不完的官員。芙蓉每
定時地在書房侍候皇上後,還要跑到太后那裡“承歡”用皇上的話講是“替朕盡孝”而且皇上說這話時的表情眼神,都好像是對芙蓉莫大的恩典一樣,芙蓉只好“腹誹”一番解氣。
這天,芙蓉陪著太后在蒼然亭中坐著賞花。
“芙蓉,這些天真難為你,侍候完皇上,還要天天來陪我聊天解悶。”太后笑眯眯地對芙蓉說。
“太后說這話真是折煞奴婢了,讓主子開心是做奴婢的本分。”芙蓉做謙恭狀,臉上笑靨如花。
太后看著眼前這個鳳目如水,淺笑盈盈地女孩子,心中也暗暗嘆息:這樣的女子,我見猶憐,更何況是男人。按理說她應是皇上的,但看皇上這些時候的樣子,雖然很寵她,但竟沒有要納她的意思。如果是這樣,那可要費一番心思了,眼見著老四,老十四對她都動了心,只不知她心裡的人是不是他們中的一個。
“芙蓉,你——”太后猶豫了一下“你也快十五歲了吧?我聽說你是因病錯過選秀的,這女孩子就像鮮花,要在開的最盛時採摘方好,不然枉負青,你心裡中意誰?是皇上?”芙蓉一聽連忙搖頭,太后點點頭,又問:“是十四阿哥?”只見芙蓉低頭,半晌沒表示,正當太后以為她是默認了時,芙蓉忽然慢慢地幾乎令人無法察覺的搖搖頭。
“那——是四貝勒了,對嗎?”還是沒有表示,太后疑惑地看看她,正想再問她,芙蓉卻突然抬頭衝著太后微微一笑。
太后恍然,笑逐顏開地說:“那麼說,是胤禛了。沒想到他倒是個這麼有福氣的孩子。”可是芙蓉卻說“奴婢並不想嫁給四貝勒,只是剛才太后問奴婢心裡中意誰,奴婢也捫心自問,覺得相較而言,奴婢心裡還是喜歡四貝勒多些,至於以後會怎樣,奴婢也不知道。”如果芙蓉告訴太后,她只想和四貝勒談戀愛,那太后一定會暈倒的。這種想法是無法跟任何人說的,包括胤禛,他們是絕對不會理解和接受的,何況連她自己也不知這樣做是對是錯。
可能沒想到芙蓉竟這樣說,太后一時不知說什麼。沉默一會兒,緩緩開口:“胤禛還不知道你中意他吧?我猜,你是覺得他已有妾,不願嫁給他做小,是嗎?可是,芙蓉,做女人,這一輩子必定會有很多無奈很多傷心,尤其是走入皇家的女人。只要這個男人真心待你,你也應滿足了,咱們女人還能奢求丈夫只娶自己一個人嗎?”仁憲皇太后十三歲入宮,她祈盼能從丈夫順治爺那裡得到哪怕只有很少的一點眷顧,可順治卻把所有的愛給了董鄂妃,他活著時,她受冷落,守活寡;他死了,她還是守寡;她這一生,富貴以極,而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卻是悲哀以極。所以她是永遠也無法理解芙蓉的。
芙蓉不想再把這個煩人的話題進行下去了,當下整容歡笑,對太后說:“太后,您看今天的天氣多好,不如讓奴婢再陪您到處走走吧。”太后也笑了:“陪我走走?前些時候我聽說有個人不認識路,竟走到侍衛們呆的地方,後來還是有人把你帶到我這兒的,不知此人這些天可認住路了,別回頭把我也帶糊了。”說得旁邊伺候的人都笑了。芙蓉臉上一紅,心裡想起那個阿思海,不知這滿名阿思海是什麼意思?有機會見了他要問問。
因為是在宮裡,芙蓉沒有住單間的待遇,和她一起住的是乾清宮四品女官如婷。她是負責皇上茶水的女官。俗話說“官大一級壓死人”女官中也一們,芙蓉是三品,又是萬歲爺身邊第一紅人,如婷在宮裡時就想跟她多親近親近,可芙蓉不管和誰都保持一定距離,如婷一直沒這種機會,如今正好住在一起,兩人的關係也比從前近了不少。
芙蓉正好要找個人教教打穗子,知道如婷手很巧,便請她來教。
經過如婷幾天耐心教導,芙蓉終於可以真正動手打穗子了。芙蓉用烏金線認認真真地為胤禵打了條穗子,打好後,自我欣賞一番,看起來很不錯。覺得不過癮,又用金線配著紅線打了一條。這條還沒想好乾什麼用,先留著看吧。
那幾位阿哥近來都很忙,在暢園、宮裡和外面三頭跑,為他們的阿瑪賣力,芙蓉每次都是在皇上的清溪書屋見著他們,也沒說話機會,只點頭示意。
胤禛似乎又瘦了些,在清溪書屋外遇到芙蓉,皇上還在裡邊等他,沒機會說話,芙蓉看到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中有些許茫,又充滿期盼。而芙蓉只回給他一個甜甜的笑容,胤禛微微一怔,臉上表情更加
惑,輕輕嘆了口氣,進書屋去了。
“芙蓉,你掉東西了。”芙蓉正走著,聽到身後有人叫她。回頭看,是阿思海。
阿思海彎下撿起芙蓉的手帕,走近遞給她。
“謝謝你,阿思海。”芙蓉說阿思海含笑說:“沒什麼。你邊走路邊想什麼呢?這麼入神,連東西掉了也不知道。”
“也沒想什麼,對了,正有問題要問你。阿思海是滿語名,翻過漢語來是什麼意思?”
“哦,是‘翅’的意思。”
“‘翅’?,也就是翅膀的意思,對嗎?”芙蓉問完,看到他點了點頭。
芙蓉覺得這個名字很好聽,叫起來也順口,不像自己的名字,滿語是什麼“弗蘇里宜爾哈”既不好聽,念起來也不順口。她抬頭看了看阿思海,發現他還不是一般的愛臉紅,剛才自己跟他說話時,他的臉又紅了。別看他長得這麼有男人味,可格似乎比女孩子還內向靦腆,真有意思。不過從另一方面來想,這正說明這個男子還很單純,不像那些阿哥們,從來不知道害羞。
“咳,你——你又在想事嗎?”原來阿思海真的受不了芙蓉盯著他看,那如寶珠般的雙眸就這麼直直看著他,看得他的心一陣狂跳。
“哦,哦,對不起,我走神了。”芙蓉趕緊低頭,這個男子的臉已變成一無塊紅布了。
天氣終於涼下來了,康熙率著眾人回宮了。
此時已入深秋,但午後的陽光還是很溫暖。今天芙蓉不當值,趁中午陽光好,坐在小院的靠椅上,邊曬太陽邊看書。
“大中午的,怎麼不歇歇,在這裡看書?”胤禵走進院中。
“給十四爺請安,爺吉祥。”芙蓉福了福。
“吉祥。”胤禵神采奕奕地含笑說。
“這些天真忙得焦頭爛額,也沒工夫和你說話,你沒怪我吧?”
“奴婢可不敢,十四爺是貴人事忙,我們這些小人物只有等著主子有閒工夫了,有興致了,想起我們來了,才能…”芙蓉故意想和十四鬥嘴。
“哎喲,得了,我就知道你有子沒損我了,又攢了一肚子酸話等著氣爺呢!”胤禵打斷她,悠然地坐下來,看到桌上有一杯剛才芙蓉喝了一半的茶,拿起來就喝了下去,然後舉起杯子,朝著愣在一旁的芙蓉說:“再給我續一杯來,剛才和八哥說了半天話,渴壞了。”
“這是奴婢剛才用過的杯子,嗯,奴婢給您換一個來。”芙蓉真受不了。
“不要,就這個了,不許換。剛才我喝的時候這上面還留著香味呢!”胤禵眨著眼笑嘻嘻地看著她。
芙蓉狠狠瞪了他一眼,還是給他續了一杯茶來。
芙蓉問:“十四爺來奴婢這裡有事兒嗎?”胤禵盯著她說:“沒事就不能來了?我怕我總不來,你把我忘了怎麼辦?有過有時確實是忙的不能分身。要不——我送你一幅自畫像,我不在時,你就看畫想我吧?”芙蓉聽了,把臉一繃,冷聲說:“做主子也得有個樣子,爺說話要再這麼沒正經的,別怪奴婢失禮了。”胤禵一看她要惱了,趕緊笑著說:“我沒有一點不正經的意思。其實,哎!也不知怎麼了,只要一見不著你,這心裡總沒著沒落的,心裡想著,等見了你好好和你說說話。可真見了,這心裡一堆正經話一句說不出來,嘴裡也不知亂七八糟地胡扯些什麼,都是些言不由衷的話,害得我每次都挨你刺兒。可等離了你這裡,才回想起來,想說的幾乎一名沒說。哎,我這是怎麼了?”看他一臉無辜,陪小心的樣子,芙蓉忍不住笑了。哎,這樣一個人,誰還能真跟他生氣?
胤禵這次來,就是為了向她要穗子的。芙蓉把穗子找出來給他,他拿在手中低頭看了好一會兒,也不說打得好壞,喜不喜歡。芙蓉等得不耐,正要問他,只聽他忽然低聲
出兩句詩來:“贈君比芳菲,愛惠常不歇。贈君比潺湲,相思無斷絕!
“芙蓉聽了,心裡知道他的情意,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回應。
親手為他從間取下翡翠,把舊穗子摘下;親手把新穗子裝在翡翠上,又親手為他掛在身上。做這些時,兩人一句話也沒說,就這麼靜靜的面對面站著。
“十四爺,如果奴婢有一天負了您,請您把奴婢忘得乾乾淨淨,過好自己的子。”芙蓉低頭說。
胤禵用手指托住芙蓉的下巴,慢慢抬起她的臉,盯著她問:“你已經有選擇了?——不是我,對嗎?是誰?我、要你一句話。”芙蓉久久沒有回答,眼光慢慢移向遠處。胤禵放開芙蓉,雙手無力地垂下,藏在衣襟裡,緊緊握成拳頭。他已沒有了再問一次的勇氣,只這麼呆呆地站著,站著。眼中再沒了往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