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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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節一過,這年也算是過完了。康熙四十六年(1707)正月二十二,康熙帝從京師出發,開始第六次南巡。隨駕的是太子和十三阿哥。臨出發時,芙蓉恰好生病了,康熙親口關照讓李德全陪著太醫給芙蓉看了病,太醫小心翼翼地診過脈,對李德全說不妨事,只是傷風。康熙沒有讓她跟去伺候。芙蓉為此還懊惱了很久。

胤禵最近一有空就常來芙蓉住的小院找她,每次呆的時間也不長,閒聊幾句或鬥幾句嘴,有時還教她下圍棋。搞得芙蓉有時真覺得他是自己鄰居家弟弟。芙蓉有時想,也許他也只把她當朋友吧。可是有幾次,她和胤禵下棋,她不經意的一抬頭,竟看到他正痴痴地看著她,可一碰到她探究的目光,那痴痴的目光馬上沒了,變成滿不在乎的樣子。真讓人琢磨不透。

“芙蓉,我的扇子呢?”今天芙蓉不當值,本想好好休息一下,可這位十四爺又來了,一張嘴就向她要元宵節的扇子,芙蓉以為這麼長時間他已經忘了呢!

“十四爺,奴婢聽說您已經有四個女兒、兩個兒子了,嘖嘖!怎麼您不回家去享受天倫之樂,順便擺一擺當阿瑪的威風。到奴婢這兒來做什麼?奴婢要是您,家裡一堆嬌美妾,兒子女兒,多幸福,再不想往外跑的。”芙蓉知道胤禵最怕她跟他提他家裡的事,雖不知為什麼,但“打蛇要打七寸”要想把他儘快趕走,只能這樣。

“你、你,”果然胤禵紅著臉,很尷尬地不知說什麼,眉宇間好像還有點惱怒。

“爺去哪兒,不用你管,你就這麼不待見我,變著方兒的轟我?”

“十四爺誤會了,不過奴婢前兩天剛剛聽說,您的側福晉舒舒覺羅氏好像又快生了吧,哦,大概還要等到七月吧?奴婢還聽說,這側福晉舒舒覺羅氏去年五月才給您生了個女兒,怎麼今年就又生了?嘖嘖,這對身體可不大好,您要多關心關心,做女人不容易呀!”芙蓉看到胤禵的臉越來越難看,心想,是你自找的,不讓我休息。

果然,胤禵“噌”地站起來,兩眼冒火,大聲說:“爺的老婆生幾個孩子,你一個姑娘家打聽得那麼清楚幹什麼?這些事兒都是誰告訴你的,回頭爺查出來了,非撕了他的嘴不可。”忽然又壞笑了一下,低下頭湊近坐著的芙蓉:“你該不是妒嫉了吧?”芙蓉用凝脂般的手指拂了下額上的頭髮,不慌不忙地說:“這些還用我打聽嗎,宮裡不就愛說這些事嗎,十四爺有本事,把那些人都撕了嘴去。哎,昨天四爺對奴婢說要送奴婢一副上等的圍棋子,不過必須要先把棋練好了,您要沒什麼事,奴婢得去打棋譜了。

留下胤禵在院子裡發呆,芙蓉自己進屋了。過了一會,只聽他重重地哼了一聲,氣呼呼地走了。

第二天,胤禵的貼身太監小明子來了,一見芙蓉就唉聲嘆氣:“姑娘,您和爺到底鬧什麼彆扭了?爺昨天回去差點沒把房子點了。福晉們勸了兩句,爺就連她們一起罵,還說以後沒事讓福晉們少進宮。這好好的,您怎麼惹著他?”

“我惹他,我敢嗎?拿自己的女人撒氣算什麼英雄,讓他來罵我好了。”芙蓉更生氣。

“對了,爺說昨天讓你氣糊塗了,忘了扇子的事,讓我今天給他拿過去。”原來胤禵還是沒忘了。

芙蓉沒辦法,只好把扇子拿出來,說:“跟你們爺說,是他說的不嫌醜,等看見了可不許笑話,他要是敢笑,以後再別想從我這裡得著什麼。”芙蓉早已在扇子的一面認認真真地寫好了一句詩,是李白《將進酒》中的一句:“人生得意須盡歡”而扇子另一面仍是空白。

芙蓉的小院子裡有一棵桂花樹,本來可以種一些花草,但她卻沒種,因為覺得成裡當值伺候皇上,回來還要伺候這些花草,太累,只隨便在院子裡放了幾盆花。此外就是桂花樹下一張圓石桌,兩三把椅子。

“你這院子裡應該種些花,怎麼這麼懶。”胤禛似乎管她管地上了癮。也隔三差五地來,還要挑病。今兒是院子沒掃乾淨,後兒又說屋裡的東西亂。其實芙蓉也很愛乾淨,自認為已收拾得很好了,可這位四爺好像有“潔癖”似的,總能挑出病來。

“明兒個讓人來給你種些花草吧,也不用你來侍,自有人管。”也不問她的意思,四爺坐在院子裡自顧自地決定了。

“這眼看就到四月了,正是時候。”芙蓉想:你們這幾位阿哥都這麼閒?都跑來管我這個小女官幹什麼?康熙四十六年,雖離一廢太子還有一年,但這朝堂上下早已暗洶湧,不同黨派之爭烈,只是還沒放到明面兒上罷了。這四爺應該是大忙人呀?這些子,八爺九爺有時也會過來,八爺會跟她下棋,而九爺常盯著芙蓉腳底下的那盆花出神。

皇上不在,芙蓉等於是放大假,子清閒得都有些無聊了。

四爺果然是坐言起行,沒用幾天,真的有幾個太監過來在芙蓉的小院裡種上了各種花草,芙蓉也懶得問都種得是什麼花,反正也不用她照顧這些花,只等著賞花就是了。

“四爺,您看看您派來的人,把我的院子都種滿了。您要真想賞花,去御花園不就得了。”芙蓉很隨意地對來做客的胤禛抱怨。

“越來越沒規矩,怎麼跟爺說話呢?也就是你有這個膽子,你到我府裡看看,憑你是主子奴才,都得給我恭恭敬敬的。”雖然語氣嚴肅,但胤禛的眼神卻透出溫柔。

“四爺,全北京城誰不知您府上的規矩嚴厲得都趕上紫城了,聽說您府上的奴才見了您就像見了…”芙蓉可不敢再往下說了。

“見了什麼?你不會是想說‘瘟神’吧?怎麼不說出來了,你也有不敢的時候?”胤禛寒著臉,看著她。

芙蓉俏皮地伸伸舌頭,也不答話,端起茶壺給他倒了杯茶。

也不知是不是湊巧,胤禛來她這裡時,從沒和十四阿哥他們碰到過。她想,大概他們早有默契了,能避就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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