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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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子裡,林如海又去了賈家一回,聞得賈璉給賈珠出主意,不啞然失笑,賈珠已歇息許久了,臉上有了一點血,見了林如海,倒有幾分羞赧。

林如海此來,乃向賈政舉薦了一位極有名先生,令賈珠賈璉過去讀書。

和賈家家學裡賈代儒相比,林如海薦舉這位周先生名氣大,學問好,京城開了一傢俬塾,因他子不好,又是自傢俬塾,尋常人難進,若不是林如海曾經以一副棋勝了他,又京城幾年,頗有來往,賈珠和賈璉未必進得去。

只有一件,進了周家私塾,便得住周家,五方回家一

賈赦毫不意,賈政欣然應允,知兒子此去,學業必然進益,成名可望,忙親自封了贄見禮,帶著賈珠過去拜見,擇了上學之,命賈珠和賈璉一同入塾。

林如海便是瞧周家私塾規矩,賈珠此去,不再受賈政夫婦督促,周家學中不獨只學四書五經,亦有君子六藝,若是能安安穩穩地周家求學,想必賈珠不會落得早早亡故下場,對於賈家,到如今,他已是仁至義,將來全靠這兄弟二人擔負了。

倒是林如海來賈家兩次,每次見了賈母,總是誇讚寶玉極多。

林如海鑑貌辨,又深知賈母脾,聽她誇讚寶玉時候,經常提起黛玉,他若再猜不出賈母打算,便不是林如海了。想必賈母也知道寶玉和黛玉年紀甚幼,彼此身份懸殊,方不好明言,只盼著他心裡明白。

林如海暗暗冷笑,別說他看不上賈寶玉,便是賈寶玉天下有一無二,他也不會同意女兒嫁入賈家,難道上輩子他所見都是虛無縹緲麼?

他未曾報復賈家,並不他忘記了女兒委屈。

他自覺女兒有那樣下場,幾次反省,多是自己思慮不周,只想好好補償女兒。

因此,對於賈母話,林如海總是不置可否。

大軍出征後,宣康帝雖掛念北疆,但卻有空召見林如海了,又叫他進宮來,細問鹽政瑣事,並後打算,林如海趁機不再去賈家聽賈母說話,數後宣康帝令其回南,他也只是去賈家辭別,再無言語可說。

賈母見林如海不曾動心,倒有些失望,旋即神一震,寫了一封信夾林如海捎帶回去給賈禮物中,女兒貼心,總會願意和孃家親近,親上加親,豈不甚好?

林如海淡淡一笑,權當不見,徑自帶回南方。賈上輩子幾次三番地說賈寶玉生頑劣,不喜讀書,連帶黛玉對賈寶玉印象極差,若不是後來自己送黛玉進京,焉能生出情分。賈又知自小結親不好,賈璉親事上尚且如此小心,哪能早早將女兒許出去,何況她不是不知道自己擇婿條件,再怎麼和孃家親近,也越不過自己親生兒女。

林如海走後不久,顧越便進宮當差了,因他宣康帝跟前走動,宣康帝念著老相國從前鞠躬瘁死而後已,又見他才氣極高,為官幾年並未貪墨分毫,倒和其兄頗為不同,便把從他兄長手裡抄沒顧家宅邸賜還於他。

顧相一生清廉,又不曾外放,居住一直是祖宅,作價千餘兩。

價值一千多兩銀子宅子宣康帝和旁人眼裡算不得什麼,然而旁人見宣康帝如此舉動,便知顧家又要起復了,心思轉了轉,竟是和顧家好要緊。

卻說顧越接到聖旨後,立即打馬到了顧宅門口。

望著破敗宅邸,漆剝落朱門,沒了懸掛其上匾額,饒是顧越風不羈,生豁達,仍舊忍不住熱淚盈眶。

他自小長於此處,嚴父慈母,雖說不如林家那般富貴無匹,但京城亦是一,誰能料到父喪後傳給大哥沒幾年,便因大哥獲罪入了官。當初入官時,大哥家中所有悉數官賣,他本打算折變了東西,用得到銀子把此處買下,不曾想宣康帝代了留著,故未得手,只買下了大哥家女眷,恐他們京城倍受恥笑,遂送到了田莊上過活。

顧越靜靜看了半,回首對跟隨自己過來管家道:“聖人恩典,將咱們老宅子發還於我,一會子你去賬房支銀子,好生修繕一番,不咱們便搬回來。”管家聽了,躬身應是,道:“老爺這樣出息,老太爺九泉之下,終於能瞑目了。”他原是顧家大管家,忠心耿耿,看著顧越兄弟們長大,甚受顧相倚重,事敗被賣,又被顧越託人買了回來,仍讓他做了管家,因此對於顧越,他心中非常,如今聖人發還祖宅,自然替顧越歡喜。

顧越嘴角掠過一絲笑意,回到家中,見顧夫人看帖子,便問是怎麼一回事。

見丈夫回來,顧夫人放下手裡帖子,起身上前,命人沏茶,笑道“想是見到咱們家又要起來了,除了原先一直與咱們好幾家外,各家各戶都送帖子來請咱們赴宴吃酒呢。”顧越走過去翻看了幾張帖子,都是如今京城中十分體面人家,淡淡地道:“自古以來,錦上添花者多,雪中送炭者少,沒什麼要緊,你心裡有數就好。橫豎我五天上班,一休沐,沒那麼多清閒工夫,倒不必十分來往。”顧夫人點了點頭,她正有此意。她本是京城名門閨秀,孃家門第清貴,顧相時,多少人家對她奉承不已,即便她是么兒媳婦,身份仍是十分貴重,但是自從顧相仙逝,大伯壞事,她著實受到了不少冷落,經歷過世態炎涼,如何不知人心。

顧越忽然翻到王家帖子,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道:“王子騰家下帖子了?”顧夫人看了一眼,道:“是王家夫人下帖子請我賞花吃酒,說他們家幾株花兒開得好。我想著王家如今位高權重,雖說文武殊途,沒什麼來往,但是終究得顧忌著些,太清高自傲反不好,故已回了帖子。”顧越丟下帖子,冷笑道:“無事不登三寶殿,請你過去,不知道打什麼主意呢。”王家和王夫人那些人做那些事,哪裡瞞得過人,顧越亦明白得很,何況他和林如海好,哪能不知道林如海險些被算計了去事情,自然對王家十分不屑。

顧夫人聞言,不由得納罕道:“咱們家堪堪起復,家底兒又不多,有什麼值得他們打主意?不過老爺這麼說也有道理,他們家是一品,咱們家是四品,可是天壤之別。”顧越思索片刻,道:“你去瞧瞧,不管什麼事,只別答應。”顧夫人抿嘴一笑,道:“我還能不知他們家為人?老爺放心罷,橫豎咱們家比他們家差了許多,他們想辦什麼事兒,也求不到咱們家。”次,顧夫人打扮一番,便帶著女兒顧逸去王家赴宴了。

王子騰夫人既看中了顧迅,自然不會直言,請顧夫人來同時亦請了不少好官員誥命眷屬,悄悄與情分親密南安王妃說了自己意思。

南安王妃撫掌笑道:“倒是一門好親,難為你們竟瞧中了。”王子騰夫人已打聽好些子了,都說顧迅尚未定親,又見顧家得宣康帝這樣看重,愈加滿意,遂道:“我們家嫁女兒,等人家上門來求娶,總不能說許配二字,因此還請王妃細問問,替我們打聽一二方好,若定了這門親,明兒讓鳳哥兒給王妃磕頭去。”南安王妃道:“你放心,只管給我。”等顧夫人到了,南安王妃打量著顧逸,忍不住連聲讚歎,年紀和鳳姐相仿,似乎還小些,然而言行舉止落落大方,倒比鳳姐柔和些。

王子騰夫人有心和顧家結親,亦拉著顧逸好一番讚歎。

顧家未敗之前,壞事之後,她們都見過顧逸,倒也不如何吃驚,只是幾年前顧逸年紀尚幼,如今出挑得齊整,難免都有些驚訝,顧夫人不愧是名門閨秀,即便夫家大起大落,仍舊教養出如此好女,當即便有人問年紀。

顧夫人何等聰明,聽眾人打聽顧逸年紀,心中便明白了,只是他們家中子弟自己亦有耳聞,多是依靠祖蔭,哪有一個比得上寒門出身張大虎?便淡笑道:“小女年紀還小呢,當不起諸位這樣誇讚。我們老爺疼她,想著等幾年再說。”雖然沒有和張大虎定親,但是兩家都說好了,她自然不會此之前將女兒許出去。

南安王妃笑道:“哎喲,哪裡還能再等幾年?別是好都被別人家挑了去。”早她們說話之前,王子騰夫人便命王熙鳳姐妹請來客中年輕姑娘家到偏廳吃果子去了,故南安王妃說話也就沒有避諱。

顧夫人心想,他們早已挑得了金龜婿,只等著張大虎凱旋,然後登門求親,雖說年紀大了些,但是自己也打聽了幾,確實是極好,何必急呢,因此笑道:“小女蒲柳之姿,出身寒薄,只有別人挑我們,哪有我們挑人,只好看緣分罷了。”眾人聽她如此言語,也都沒什麼話說了。

南安王妃想起王子騰夫人所託,便道:“你們不急女兒婚事,總該為府上公子擇親了罷?你們府上兩位公子年少有為,誰不稱讚?可曾定親了?若沒有,我給你們做媒,包準給你們說一門頂頂好親事。”顧夫人一怔,怎麼說到自己兒子身上了?今所見官員女眷家中可沒有和顧迅年紀相仿女孩兒。她目光一閃,忽然一眼瞥見王子騰夫人眸子中期盼之,登時想起王子騰長女九月便要及笄了,難道這便是王子騰夫人請自己賞花吃酒緣故?

顧夫人京城時,亦曾見過鳳姐,知鳳姐格為人手段,大家面兒上說她是脂粉英豪,如何殺伐決斷,但是背地裡誰不說她是個潑皮破落戶,不僅不識字,打罵下人有千百種汙言穢語,不堪入耳,她又知王家行事作風,以及王子騰夫人和王夫人做那些事,哪怕鳳姐是個天仙,且是個琴棋書畫無所不通天仙,她不願意結這門親事。

顧夫人不知道自己是否猜測到了真相,寧可提前防備著,不能讓南安王妃開口提起此事,免得拒絕了大家面上不好看,於是便笑道:“怕是不必王妃替犬子費心了。”聽了這話,南安王妃和王子騰夫人頓時愣住了,難道顧迅已經定了親?

南安王妃想起王子騰夫人說顧迅並未定親,便開口道:“怎麼?府上公子已經定了不成?還是信不過我眼光?”顧夫人忙站起身,滿臉堆笑,道:“王妃眼光自是極好,只是我們老爺子左,兒女婚事都得他做主,沒有我說話餘地。我們老爺昨兒還說呢,他已選中了一家,兩家心中都有意,正想著等老宅修繕好了,搬進去,再打發人去求娶。因此,我們竟是辜負了王妃好意。”南安王妃面上有些不信,道:“我卻不信,怎麼我才說做媒,你們就有了人家?”顧夫人又看王子騰夫人似有幾分失望,便知自己猜測得八、九不離十,不由得加小心謹慎,笑道:“偏生就這麼巧。王妃也知道,犬子今年十八歲了,再耽誤不得,因此我們進京之前便打算京城裡給他說一門親事,因此才一進京,我們老爺就有打算了。”一席話說得南安王妃無言以對,看了王子騰夫人一眼。

王子騰夫人挑三揀四,便是想給女兒選一門既顯赫又不會讓女兒受委屈婚事,好容易看中顧迅既有門第基,又有品貌才氣,比賈璉只強不差,哪裡想得到人家竟已看中了人家,不由得暗暗嘆息。

王子騰夫人忽然回過神來,只說看中了人家,並沒有說定親,也就是說他們家還能同他們結親,忙笑道:“聽顧太太這麼說,還沒定親罷?”顧夫人心中咯噔一聲,果然便聽南安王妃道:“尚未定親,便做不得數兒。”顧夫人只好說道:“雖說尚未定下,但是兩家都有意,我們老爺好容易振興門楣,哪能對人家言而無信呢?因此,竟是有了□分意思,竟是不能反悔。”南安王妃聽了,越發覺得顧夫人是推辭,臉上出一絲不悅來,道:“莫非竟比我看中姑娘還好?倒要問問是哪一家了。”顧夫人登時紫漲了臉,心中焦急,不知如何是好。她也是歷經世事人,原本想著自己說已經看中了人家,他們不該繼續追問,不曾想,反而意究底,自己本就是杜撰,哪裡說得出人家來?京城好人家雖多,卻未談及此事,自己此時若拿了他們這些人家當靶子,豈不是既得罪了南安王妃等人,又得罪了他們家?

正顧夫人無計可施之際,忽然聽到有人笑道:“小女螢豆之微,哪裡比得上王妃想作保小姐?顧太太怕壞了小女名聲,故此不肯明說,倒不是故意哄王妃。”你道此人是誰?眾人看去,卻是沈雪夫人,亦是林如海表兄之

因林如海之故,顧沈兩家自是十分好,何況沈家曾有一位相國,顧家也有一位,同為書香門第,本就有所往來,不過有了林如海,情就勝從前了。

山東距離京城雖不是極近,卻也不遠,又逢沈原大壽,今年也要沈雪進京述職,沈夫人便早早帶著兒女進京,其子還參加了今年闈,榜上有名,前兒沈雪述職之後,仍舊返回山東,沈夫人因兒子參加殿試,便沒有跟著回去。

沈王兩家沒什麼情,其中又有林如海緣故,偏生沈原今已升了一品大學士,王子騰想拉攏他們,故王子騰夫人今請客時,請了沈夫人過來。

沈夫人膝下確有一女,今年十五歲,生得聰明伶俐,多少人求娶,都沒答應。

聞得沈夫人替自己解圍,顧夫人心中又是,又是惶恐,沈雪已是封疆大吏,位列二品,他們家兒子如何配得上沈家千金。

南安王妃疑惑道:“顧家是同你們府上議親?”沈夫人微微一笑,放下手裡才喝了一口茶碗,道:“正是。顧大人和我們家林兄弟極好,若不是林兄弟早早回南,又因聖人才賜還了顧家老宅子,我們兩家早就定了親了,哪裡還能讓王妃親自給迅哥兒做保山說親呢?便是知道迅哥兒極好,我們才忙忙地彼此說定,就怕別人慧眼識英雄,搶了我們家老太爺看中金龜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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