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不期而遇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說!十四號房的那名姑娘去哪裡了?”秦羽盛怒之下一把抓住客棧老闆的衣領,大聲喝問。

老闆驚嚇不已“哪位女客?是和您一起來的那位姑娘?哦,對了,剛才有人來拜訪,那姑娘就和那位客人一起走了,我想你們應該是認識的,就沒多問。”水玲瓏不會輕易和外人走的,而且她現在又全然忘記以前的事情,怎麼會隨隨便便和別人離開?

秦羽不信“那人是什麼樣子?”

“高高瘦瘦的,長得很清秀俊朗,看上去至少三十多歲。”老闆連說帶比劃。

“對了,他手裡還拿著一把看上去很神秘的劍!”難道是五郎?秦羽頗為吃驚,莫非五郎也追查他們的蹤跡找到這裡來?若來的人真的是五郎,那水玲瓏就可以得救了!

“他們去哪裡了?”他急問。

“不,不知道,就看到他們出門去,也不知道去了哪裡。”秦羽丟下老闆和那名被他強拉來的太醫,一頭衝出店門。

東都,正如他所聽說的,是一座繁華的都市,有著無數的人、無數的街道,要找一個人的蹤跡談何容易?他毫無線索,本不知道應該去哪裡尋找。

就在他焦慮萬分的時候,他看到不遠的牆角上有被人用石頭畫了一朵花的記號。這花是夏禹特有的悠羅花,這記號也是夏禹人互相聯絡的秘密。

在這裡,會是誰留下這樣的記號?五郎!一定是五郎!

他順著記號尋找下去,記號的指向漸漸穿過一條條街道,到了城郊一處寺院。

山門外,有個小沙彌正在低頭掃土,秦羽上去問道:“請問,師父可曾看見一男一女兩人從這裡經過?”小沙彌雙手合十“阿彌陀佛,見到兩位施主剛剛進山門。”秦羽馬上要衝進去,小沙彌伸手一攔“施主且慢,如果您是要找剛才進去的兩位施主,最好還是先等一等。”

“為什麼?”他豈能再等。

“住持說,這兩位施主是貴客,不許外人打攪。”

“你知道我是誰嗎?”他頓足叫道,他再也沒有多少耐和這個小沙彌耗。

就再他要拔足衝上山的時候,山門打開,有人站在那裡,冷冷說道:“是我說不讓你進的。”秦羽聽到聲音已然驚呆,再看那個人時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人竟然是玉王叔!

“玉王叔!你、你怎麼會在這裡?妙兒呢?”

“五郎在為她診治。”玉郎居高臨下,面鐵青“我想不到你居然會對她做出如此殘忍的事情。忘情散是什麼樣的葯?你怎能輕易對她下這種毒手?”

“玉王叔,我已經知錯了。”秦羽一步步走上臺階,聽到五郎在為水玲瓏看病,他已經安心許多“我願意接受你任何責罰,只求能見她一面。”玉郎伸出右臂攔住他的去路,黑寶石般的瞳眸泛著冷凝的寒光“從你到西涼起,你就沒有說過一句實話,要我怎麼相信你?你負了玲瓏的痴心,也負了我的信任,是你自己剝奪了再見她的權利,怨不得別人。”

“我是說了不少謊話,但是人生在世誰不會說謊?”他動的握緊拳頭“玉王叔這一生說過的謊話絕不會比我少,欺騙的情也遠勝於我,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對我大談背叛負心?”玉郎眉尖抖動“你是在為你孃的事情怨恨我嗎?”秦羽連連冷笑“我怎麼敢怪玉王叔?是我娘人傻,將她一生的情愛都賭在你身上,活該她一生痛苦!”

“夏禹清揚!”玉郎低聲喝出他的名字“這裡是方外世界,我不與你談男女之事,但很多事情,遠非你想的那樣簡單,我與你娘,因為各自有各自的苦衷,再加上許多陰差陽錯,才造成今的最終結局。這份苦衷不求你能理解,但也絕不是你可以拿來與玲瓏相提並論的藉口!”秦羽還在冷笑“玉叔的義正嚴辭不用拿來教訓我,回去說給你的女王聽吧,你此次離開西涼經她允許了嗎?她肯放你出來了?”

“施主,裡面那位施主請您進去,那位女施主醒過來了。”一個和尚從山門內走出,對玉郎說。

秦羽推開玉郎,抓住那個和尚“她在哪裡?帶我去!”和尚遲疑著看著玉郎,等他的回答。

玉郎長嘆一聲“帶他去看吧,看看他知道的,和他所不知道的,讓我們在佛祖面前懺悔,不要再將這份憾恨帶到來生去。”秦羽聽不大懂他這句話,沒來由的,他說什麼憾恨?他衝進去,找到和尚所說的那間房。

一推門,就看到五郎斜對著門口,凝視上的人,然而,除了她與上那人之外,邊還坐著一個人,此時那人回頭,是水玲瓏!

“妙兒,你怎麼樣?”秦羽緊緊抓住她的手,梭巡著她的臉,她的臉比起分手的時候好了許多,臉上還掛著微笑。

“秦大哥,讓你擔心了,我沒什麼事,是這位夫人病重。”秦羽低下頭,方看清上那人的面孔--今他所遇到的震驚就像夜空中的閃電,一道又一道,帶著滾滾的雷聲敲在他的天燻上,無論如何他也想不到,在這裡,東野都城中的一個小寺廟裡,他居然會看到她--“娘!”他雙膝跪倒,如泥塑木雞、娘怎麼會在這裡!她不是應該在夏禹國嗎?她不是應該被三哥他們軟在深宮之中的嗎?

“你娘,拖著最後一口氣,從夏禹逃到這裡來。在西涼和東野相的海域上,我們不期而遇。”五郎平靜的訴說“七皇子,為什麼要謊稱她已經去世了?”秦羽咬牙說:“她的心早已經死了,和死人區別的只是那一口氣,她思夜想的人懷中抱著別人,我寧可她死了,永遠不知道這一切。”玉郎站在門邊,聽到他的話只是慘笑“你的想當然、你的驕傲,和皇兄一模一樣,當年,原本是我先認識你娘,但因為矜持,我和你娘都沒有互相挑明這段情,皇兄後來看到你娘,驚為天人。你娘那時候為了和我見面,經常會到宮中走動,皇兄於是誤會了,強娶了她。我和你娘,從頭至尾,說過的話不超過二十句,但卻遠勝那些虛浮的山盟海誓,今生我們既然不能成為夫,就只能持禮相待,或者,永遠分離。”他看著秦羽“你可知道我為什麼會在西涼,留就是十幾年嗎?”秦羽盯著他不語。

“因為女王的那雙眼睛像極了你娘,尤其是在她溫柔的時候,所以我沒辦法捨棄她。”秦羽怔住,隨即狂笑“原來你也是偽君子,為了你那該死的自尊,竟然誤了兩個女人的一生!”水玲瓏聽到他的笑聲有些害怕,拉住他的肩膀輕聲說:“秦大哥,不要笑了好不好?你現在的樣子好嚇人。”他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妙兒,你怕我笑的樣子是嗎?可是之前你還求我多笑一笑。你看,這世上的事變得多快。”他輕輕‮摩撫‬著她的髮梢“妙兒,我騙了你許多事,最不應該的就是騙你吃下忘情散。我多希望你可以打我、罵我,哪怕用刀刺在我的心口上,我也會好過一點。”

“秦大哥…”水玲瓏輕聲喚著,一隻手抓住他的:“前塵往事不要再說了,若有緣,我們可以再續。”

“妙兒…”他深深的嘆息“何時我們才能真正的坦誠?難道生死都無法消除我們的疑心?難道我的心你看不清嗎?”點點血褪去,她的眸子光澤由亮轉暗“秦大哥,你在怪我?怪我騙你?”

“你騙我、我騙你,當初我們相遇就是從欺騙開始,如今再騙一次又何妨?”秦羽緊緊抓住她的手“我不在乎被你騙幾次,這是我罪有應得的。忘情散,你並沒有吃,是嗎?”水玲瓏凝視著他,無語。

五郎話道:“是我事先提醒過她了。”

“我看著你徘徊在是否對我下葯的苦惱邊緣,就想看你究竟做出怎樣的抉擇。若你肯放棄,定秦劍和我的命,我都可以給你,即便是做一次西涼的叛徒我也不在乎了,我會跟你去夏禹國,無論你要用定秦劍做什麼,我都聽你的。”淚光閃爍,她的視線只在他的身上,再沒有別人。

“但是我看著你最終還是將葯放進了酒裡,我想,我們的路是定到盡頭了。”

“你跳海,我心如死灰,那時我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人世間的事情若都要等到生死關前才能看透,是最最悲哀的。”秦羽的眼光移轉到上人的身上“我自小知道我孃的故事,我相信痴情的人都是傻瓜,我將這份認定堅守了許多年,直到我為你動情…這篇話,絕沒有半點摻假,妙兒,你信我嗎?你信我嗎?”

“我信!我都信!”水玲瓏摟住他的脖子,淚如雨下“你知不知道我要用多大的力氣才能讓自己不去認你,裝得好像不認識你,就為了聽你說一句真心話,聽你說,你喜歡我…”秦羽的手指幫她擦去一行又一行的淚痕“從今以後,這句話你讓我說多少遍我都會說的。”她破涕為笑,玉郎也釋然的逸出口氣,轉身走出房間。

五郎緊跟其後走出去。

“王爺,要帶夫人回夏禹嗎?”玉郎說:“她病得太重,只怕走不了了。清揚歷盡艱辛要盜走定秦劍,應該就是為了救她的命,可惜這十幾年她苦苦熬著,早將自己熬得燈盡油枯,即使定秦劍有再大的威力也救不了她的命、我們彼此思念了十幾年,就讓這幾天留在我和她的記憶裡吧。”

“那,女王呢?”五郎說“你離開西涼沒有和她打招呼,女王怎麼可能善罷甘休?”

“以後我會向她解釋的,但是現在,我走不開。”五郎默默的望著他,不再追問。

這時,一陣強勁的東風平空吹至,五郎驀然一驚。是東野之風嗎?他們都不會忘記一個關鍵的問題--水玲瓏本是來東野和親的,丟失了水玲瓏之後,東野國絕不可能善罷甘休的。

此後,還有怎樣的風暴在等著他們?

誰也不知道。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