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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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的息在他喉間低嚎著，他的大掌抵住痛的口。

心，很痛。

不是那種椎心刺骨的痛，而是那種空虛到讓人只想吶喊的難受。

“啊…”畢衡達用枕頭搗住臉面，失控地放聲大吼了起來。

他的叫聲壓碎在枕間，悲痛得很壓抑，壓抑地讓他很悲痛。

生平第一次，他開始覺到害怕。

害怕他真的失去了她。

＊＊＊＊＊＊

--＊＊＊儘管畢衡達並不想面對事實，但高君確實是消失在他的生命裡了。

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四五六天，她過了半個月都沒來上班。人事部因此發佈了她因曠職過久，而自動退職的公告…

畢衡達曾試探地打電話到她老家，她的家人說她在臺北上班。

他不敢再驚動什麼，只能繼續過他的子。

他不知道辦公室正沸沸揚揚地傳說著，執董辦公室的溫度每天都是零下十度。

他儘可能地不讓情緒影響到他的工作，但他卻看所有的事情不順眼！

因為咖啡不是她送的，送來的時間總是不對時。常秘書跟他說話時，入話的空檔，也老是抓得不準。

畢衡達終於發現他之前可以公私分明的原因，全都是因為高君。

然則，現實生活就是，他是個三十多歲的成年人，身邊少了她，他還是可以一個人吃飯、上班、過子。

只是，當他坐在餐廳裡拿著菜單點菜，他會試圖去回想她喜歡吃什麼菜…他發現自己是混蛋，因為他不知道。

只是，當他在客廳看書時，想起她偶爾也坐在他身邊，靜靜看書的樣子…他發現自己是混蛋，因為他從沒對她雙手奉上的熱茶，說上一句“謝謝”他把她當成空氣一樣的存在。他不知道她喜歡的顏、音樂、電影，他的不用心，簡直到了一種讓人髮指的地步。

他打過電話，約了前伴侶吃飯。可那女人太吵，妝太濃，讓他懷念起高君的自然清淨。

他再打電話，約了一個對他有好的女經理暍酒。可她太沒意思，整個晚上都在談公司的金融弊案，聲音硬邦邦的。於是，他想起高君風般的嗓音。

這個夜晚，在高君離開的第二十一天，畢衡達放棄了要找人陪伴的念頭…反正，他找任何人，也只是讓他更想她而已。

他一個人待在家，暍掉四瓶紅酒，襯衫已脫到只剩下一顆釦子。

他皺著眉，覺得屋內太安靜了。

打開電視，連續劇裡的女主角正在對男主角說:“生快樂。”他把臉埋入雙掌之間，頹下肩，崩潰了。

她是唯一記得他的生，卻不特意張揚的人。她總是把她對他的愛，表現在行動之中！

畢衡達全身無法自制地發著抖，鼻尖吐出的熱氣漫在掌間，霧了視線。

他和弟弟不同，弟弟是一見鍾情的代表者。他則是需要習慣了、經過觀察之後，才有法子動情。

他習慣高君了，動情了，愛上了，也同時失去了。

因為他不想改變，只自私地想要她陪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