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魂飛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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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罷晚飯,自有人來收拾杯盤碗盞。常勝王手一揮,命所有人都退下,卻聽門外有人報:“報王爺,侍衛柳大人求見。”常勝王道:“傳他進來。”只見門分左右,柳蕪陰跨過門檻,上前抱拳:“王爺千歲。”常勝王搖頭道:“無陽啊,寡人真想念你。你跑到哪兒去了?寡人要人到外地給本王辦事,他們的腿力都不如你。要是你還在的話,這終南山一天就能打個來回。”柳蕪陰苦笑道:“王爺,您怎麼忘了?卑職不是已經當著您的面,自殺身死了麼?當時卑職用的,就是卑職的哥哥進給卑職的這把小刀啊。”說著,柳蕪陰伸手拿起手中那把短月,抵在自己脖頸之上,用力捅入。剎時只見鮮血四濺,耳中但聽撲通一聲,屍體倒在地上。常勝王驀然驚醒。伸手一摸額頭,全是汗水。又是“不奉天”他又夢到“不奉天”這到底有什麼寓意?常勝王長出口氣,突然聽到有人唱歌。歌聲不似在耳邊,似乎在廳前。常勝王皺眉,還道自己聽錯,翻身坐起,仔細去聽,吊然是歌聲,唱的是“秦樓月”聲調委婉,十分動聽。常勝王伸手去推花椰,卻推了個空,回頭一望,只見身側榻空空如也,花椰早不知了去向。

心中知道不對,常勝王披衣而起,伸手又握住前寶劍。這劍還是他的王兄賜給他的,劍鞘上雕著龍鳳,鑲著寶石。

剛下,常勝王心中突然一跳。睡覺之前他並沒吩咐要掌燈,房間裡更沒有一火燭是燃著的,怎得四同卻這麼亮堂,有如自晝一般?常勝王快步來到廳前,轉過彎來,眼前的景象令他大吃一驚。

但見眼前,鋪天蓋地,全是鮮花,就似乎自己不在自己的寢宮中,而正在女兒所居之處“天香苑”的後花園中一般。朵朵花瓣似乎都在放光,照個整個寢宮中光華璀璨,一個白衣女子,長袖垂地,披頭散髮,直直的站在鏡前,歌聲,就是從她口中發出。

但聽她漫聲輕唱:“樂遊原上清秋節,咸陽古道音塵絕。音塵絕,夕陽殘照…”常勝王脫口叫道:“花椰!”這女子不是花椰是誰?可仔細再一打量,常勝王卻又不敢確定。這真的是花椰嗎?他從來沒聽過這婢子唱小曲。但聽她越唱聲調越悽慘,慢慢抬起頭,眼望鏡子,忽而一笑,鏡中的影子,也衝她微笑。

常勝王下意識的向鏡子望去,倒一口冷氣。本應映出花椰的鏡面,此時倒映出的,卻是一個他悉而又陌生的身影,他與這身影不知多少次共登極樂,只是一個多月前,她已然身死。

常勝王后退一步,手握寶劍沉聲道:“鶯哥,是你嗎?”這女子的臉雖看不清楚,可這身材,氣度,就連剛剛唱歌時的聲調,也全都似鶯哥模樣花椰不答,那鏡中的女子也不答,只慢慢將雙手舉起,直直向常勝王伸出。

常勝王喃喃道:“寡人以為,你早已仙去…”恍恍然向她走近幾步,道:“寡人…從未忘記過你,從未忘記過你!”鏡中那女子似是不屑,嘴角上揚,勾起一個嘲諷的笑容。突然十指彎曲如鉤,向前一撲,雙手似是抓住了什麼,用力掐緊。常勝王下意識的後退一步,卻見鏡前花椰姿勢大變,雙手扶著自己的喉嚨,整個身體都似乎被什麼大力量提了起來,渾身只腳尖勉強挨著地。

常勝王大驚,扔了寶劍撲上前高叫:“花椰!”那鏡中的女子,分明是掐著花椰的咽喉常勝王抱住花椰,只見她大張著雙眼,表情十分痛苦,雙手扶著脖子,可她脖子上又分明什麼也沒有常勝王用力將她雙手向兩邊扮開,可一點用也沒有,只見花椰雙目翻白,似乎就要被人括括掐死,可常勝王伸手去掊,手臂在空中揮了半響,什麼也沒抓著。

這是當然的,本來就什麼都沒有。常勝王又驚叫一聲“花椰!”心中又急又怒,轉過身看那鏡子,帶著哭腔吼道:“不管你是誰你放過她,你放過她罷都是本王對不起你們,你們應當衝著我來你要什麼本王都給你,你放過她罷”但見鏡中的女人自頭髮的縫隙中出白仁多而黑仁少的一隻眼,自上而下,充滿憐憫而嘲諷的望著常勝王。

我只要她死常勝王拼命想掊開掐住花椰的手,卻驀然驚覺,這鏡子就似花椰的影子,只倒映著花椰一人,現在是影子掐住了本體,他入不得鏡子,無法救她。難道真的無法可想了麼?

“不奉天”幾次託夢,難道就意味著花椰將死,將去陰間與他再續前緣,做一對鬼夫麼?眼見懷中花椰掙扎動作越來越緩慢,常勝王心中一陣絕望。

他終於還是沒能救她的命臉上一熱,上戰場幾齣幾入,傷過內腑,斷過骨頭,他都未曾哭泣,如今卻滿面熱淚卻突然聽到“鐺啷”一聲,自花椰懷中掉下一件物事。常勝王哪裡還有閒情低頭去看,卻一瞥眼間,只見“不奉天”就站在那鏡中女子的背後,手指著花椰的腳下。這是箴語麼?常勝王也顧不得許多,袖子抹一把臉,低頭一看,那是一把短月。好眼的短月。刀尖鋒利,刀身古樸,刀柄似棗木所制,落在地上,淡然反著黯啞的光芒。

這刀…他在哪裡見過…對了…這是柳無陽…不對,是那“不奉天”的短月他在“不奉天”的手中見過記得當時,當自己看到這把月時“這把刀不錯。”常勝王眼望他的間。

“不奉天”淡然道:“王爺好眼力,卑職的這把刀,是卑職的兄弟親手所贈,世間便只這一把。”崔無絕皺眉道:“以前怎麼沒見你用過?”‘不奉天”笑道:“不到萬不得已之時,卑職也不願動用它。”茶無伸手過來,嘻笑道:“這麼稀罕?老孃到想看看,是什麼寶貝玩意?”出乎眾人意料“不奉天”面一變,後退一步,道:“萬萬不可!”見眾人面驚疑之,他賠笑道:“你們有所不知,這月鋒利無匹,乃陽氣所凝,若是被‘陰物’碰到,定要見血,甚為不吉”眾人“哦’了一聲,便不再強人所難。

“陽氣所凝?”常勝王心中靈光一閃。陽氣?他抬頭向鏡中望去,那正掐著花椰的脖頸,猙獰而笑的女子的身影。

這不正是極陰之物麼?常勝王伸手將短刀抄起,剛一抬手,那鏡中女子便臉驚訝害怕的神,常勝王不及多想,將那短刀雙手握緊,奮力向鏡中落。

突然眼前似突然有旋風颳起,常勝王下意識的一閉眼,手上的覺似是刀子到了什麼動物的體內一般,常勝王是軍人出身,什麼死人沒見過,哪裡會被這種異狀嚇到,手中毫不留情繼續刺向那物的體內深處。

耳中似乎有動物臨死時長聲悲嘯,似馬,又似狼。風極大,觸面生疼,常勝王無法張開雙目,手上卻毫不放鬆。

風漸小,那詭異的聲音也漸漸消失,常勝王突然便覺手上刀入的觸消失了,睜眼一瞧,卻見四下裡一絲光芒也無,一片漆黑。門外有人聽到動靜,連連驚呼:“王爺,可有吩咐?”常勝王回手抹一把額前的冷汗,高聲道:“掌燈!”門外人應了,有人端著蠟燭進來,將燭臺一個一個點亮。常勝王定了定神,借燈光向鏡子瞧了一眼,驚的“哎呀”大叫一聲,手腳冰涼,失了顏只見那刀子被自己釘在鏡面之上,被他一同釘住的,還有一雙女人的手。

血如潑墨,自那雙手上下,將半個鏡面都染成紅。那雙手,十指修長,慘白如玉。那卻是花椰自己的手常勝王急忙跳上前,自鏡面上用力拔下刀,花椰身軀這才滑倒在地。

常勝王也不管她一身都是血汙,將她抱在懷中,輕輕拍她的臉頰,掐她的人中,顫聲道:“椰,椰子?”進來點燈的眾小廝丫環們,也都目瞪口呆,不知這到底是出了什麼變故。

常勝王回頭怒吼:“都看著幹什麼,還不快給寡人請大夫!”眾人應了,一擁而出。常勝王回過頭,繼續掐花椰的人中,哭聲道:“椰子,醒來不要嚇唬寡人啊!”卻聽懷中可人“嚶嚀”一聲,緩緩睜開雙眼,向常勝王瞧來。常勝王心中一喜,卻聽花椰輕聲道:“王爺,奴婢知錯了。”常勝王一呆,鼻子,道:“你,你可又什麼地方錯了?”卻聽花椰輕聲道:“奴婢也不知道啊。奴婢若不是犯了天大的錯誤,王爺又怎會落淚呢。”想是剛剛為花椰擔心,居然又落了淚。常勝王急忙用袖子擦乾淨臉,勉強笑道:“你知道自己錯了便好。待你身子好了,本王可要罰你,要天天罰你,聽你叫救命。”花椰皺眉,輕聲道:“是…奴婢知錯了。”常勝王一笑,長一口氣,將花椰抱起,走到邊放下,為她蓋好被子。

但聽門外喧譁之聲漸近,有小廝引著大夫一路狂奔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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