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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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李慕凡讓文子衛到處走走,打聽打聽消息,他認為順治的手詔已經送到了張英的手裡,怎麼說今天該有個消息,另外,他給了文子衛幾錠掙子,要文子衛順便帶幾件衣裳回來。
果然,快晌午的時候,文子衛飛奔而回,手裡捧著一個包袱,不用說,那是買來的新衣裳。
他把衣裳往鋪上一丟,連口氣都沒便急急說道:“李爺,好消息,鰲拜已經被打進天牢了,還有…”雖然事不關已,可是李慕凡也有一陣驚喜,他忙道:“嗅!這是那兒來的消息,可靠麼?”文子衛道:“消息是從內城傳出來的,大街小衚衕,如今是
頭接耳,議論紛紛,以我看該是很可靠。”李慕凡點頭說道。
“那就好了,那就好了,這該表示張大人已經接到那紙手詔,今天早朝拿住了鰲拜,子衛,你剛才說還有。”文子衛道:“是的,李爺,還有官家的那些高手都撤了…”李慕凡“哦”地一聲道:“官家的高手都撤了,嗯,那是,鱉拜已經被打進天牢,他的命令自然跟著失效,所以那些人被撤了回去…”燕玉翎突然說道:“老大哥,還有別的人被株連麼?”文子衛搖頭說道:“別的就沒聽說了。”燕玉翎淡然一笑道:“張大人做事之過急了。”李慕凡微愕說道:“這話怎麼說,玉翎兄。”燕王翎微一搖頭,道:“很少人知道,鰲拜只是叛黨中的一個,他也算不得首腦,假使只有他一人,他是興不起風,作不起
的。”李慕凡道:“這麼說玉翎兄知道…”燕玉翎點頭說道:“李大俠,我也只是比別人多知道一點而已。”李慕凡道:“那麼,玉翎兄,那些叛黨卻有誰,誰是首腦?”燕玉翎搖頭說道:“李大俠,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李慕凡道:“那麼玉翎兄怎知道…”燕玉翎淡然一笑道:“李大俠,我在內城裡待過不少時
,在宦海里待久了,多少總知道一些宦海里的事,別的不敢說說,這種眼光也總該有。”李慕凡眉鋒微皺,沉
說道:“我不信朝廷不審問鰲拜,也不想信鰲拜那麼硬,那麼夠義氣會不招出一個同黨來。”燕玉翎淡然一笑道:“李大俠,怕只怕有人不讓他有招供的機會。”李慕凡心頭一震,道:“多謝玉翎兄,子衛…”文子衛忙應道:“李爺。”李慕凡道:“你在這兒陪陪玉翎兄,我出去走一趟。”文子衛忙道:“李爺,您是要…”李慕凡微一搖頭,道:“我上那兒,如今還很難說,只記住好好陪著玉翎兄,我也許很晚才能回來。”文子衛道:“我知道,李爺,燕爺若有差池,您訪唯我是問,只是,李爺,宮廷高手跟待衛營的人雖然撤了.可是查緝營的跟‘七狼’他們仍在到處搜尋您的…”李慕凡一點頭,道:“這我想像得到,不要緊,只要張大人已經接到了手詔,我就沒有那麼多顧慮了,好好陪著玉翎兄,我走了。”他是說走就走,說完了話,舉步行了出去。
文子衛沒送他,卻在他身後說道:“李爺,您千萬大意不得。”李慕凡答應了一聲,飛步出了破廟。
李慕凡出了土地廟之後,戴上了羅曉陽給他的那張人皮面具,由偏僻處到了內城城牆下。
宮廷高手已經撤回大內了,這地方,在這時候,左右距城門都遠,是沒有人守衛的,所以李慕凡輕易地翻牆進人了內城。
內城裡,來來往往的有人,可是李慕凡氣宇軒昂,不類常人,打扮雖不像皇族親貴,貝子貝勒一,可是也很容易讓人把他當成那個府鄰里的高手,親隨或者護衛、再說,他既然在內城裡大搖大擺地走路,誰也不會懷疑他。
在路上,他攔住了一個親隨打扮的漢子,問明瞭軍機大臣張學士府所在之後,他直奔了“西直門”方向。
在“西直門”裡,他找到了那座宏偉深進的張學士府,站門的,是四名親隨,一見有人來到,立刻下來兩個。
李慕凡搶了個先,微一拱手,道:“煩請通報一聲,我姓李,要見張大人。”一名親隨深深地打量了李慕凡一眼,道:“請問老兄是…”李慕凡含混應道:“我是‘貝子府’的。”那名親隨“哦”地一聲忙道:“您老兄是三貝子府的。”李慕凡忙點頭說道:“是的,三口子府的。”那名親隨道:“以前沒見過嘛。”李慕凡含笑說道:“不瞞二位,我剛進府沒幾天。”李慕凡含笑說道:“老兄以前是…”還直髮問,直羅嗦。
李慕凡道:“江湖上的,這位,三口子有要事要我來面稟張大人…”顯然李慕凡是不耐煩了。"210。29。4。4/波ok/club">210。29。4。4/波ok/club在宦門裡當過幾年差的傻瓜也會變成機靈,那名親隨自然懂,可是三貝子府的,來頭大,他不敢得罪,忙陪上一臉不好意思的說道:“對不起,對不起,耽誤您老兄了,只是您老兄來得不巧,我們大人上朝還沒回來。”李慕凡一怔道:“怎麼,都快晌午了,張大人還沒回來。”那名親隨搖頭說道:“今兒個和往不同,朝裡有大事。”李慕凡心知不假,眉鋒剛皺起,忽地靈機一動,忙道:“那麼,徐師爺在不在?”那名親隨忙點頭說道:“在,在,徐師爺在,您老兄要見…”李慕凡一點頭,向那名親隨道:“見徐師爺也可以。”那名親隨忙道:“那麼您老兄請跟我來,請跟我來。”說完了話,轉身快步登上石階。
李慕凡在那名親隨的帶路下進了張府大門,進了那寬大的前院,面走來了另一名親隨。
帶路的親隨即說道:“老王,通報師爺一聲,就說三貝子府有位姓李的客人到!”那名來隨看了李慕凡一眼,應聲而去。
這名親隨則讓著李慕凡走向了帶客大廳。
大廳裡落了坐,那名親隨倒了一杯茶,雙手遞給李慕凡,含笑道:“您先生請先喝口茶,師爺馬上就出來!”他沒說錯,李慕凡欠身稱謝,剛接過茶杯,大廳外已經來了匆忙的步履聲,隨即還聽得徐文淵詫異地道:“三貝子府的姓李的,我怎麼沒聽過三貝子府時候有個姓李的…”有人接了話,想必是適才那名親隨。
“回您,是老吳說的。”徐文淵沒再說話,他人已到了大廳門口,李慕凡放下茶杯站了起來,徐文淵適時急步進了大廳。
他不愧是位師爺臉上沒有詫異,只有笑容,他老遠地就像見了
人一般,笑道說道:“對不起,對不起,讓老兄久等了,讓老兄久等了。”李慕凡含笑說道:“不敢,師爺好說!”兩句話工夫徐文淵已然走進,他兩眼凝視著李慕凡,微一拱手,道;“老兄是三貝子府的,以前見過了?”李慕凡微一點頭,道:“跟師爺見過一面!”徐文淵一怔,道:“見過一面,嗅,懊,那也許是我忘了,真失禮,真失禮,人老了,眼睛跟腦子都不管用了。”李慕凡淡然一笑,道:“師爺當真健忘,在外城樂家老鋪,有一夜師爺跟著張大人…”徐文淵兩眼一直“哦”地一聲忙道:“你老兄貴姓是…”李慕凡道:“李,木子李。”徐文淵神情一震,急道:“莫非是李,李…”李慕凡含笑點頭道;“正是,師爺終放想起來了。”徐文淵“哎呀”一聲,忙道:“我說三貝子府那來的姓李的,原來是…”嘴裡著話,兩眼卻直在李慕凡臉上轉。
李慕凡心中瞭然,笑了笑,道:“師爺,江湖人,尤其像我這種江湖人,身上總有些易容化裝的東西。”徐文淵“哦”
“哦”了兩聲,側轉身一擺手,道:“你們退下,沒我的話不許進來打擾,大人回府的時候,進來告訴我一聲。”那兩名親隨就聲而去,臨走還詫異地多看了李慕凡兩眼。
眼看著兩名親隨出了大廳,李慕凡含笑道:“師爺,不得已,只好騙騙他兩位來請師爺…”徐文淵忙道:“這什麼話,是該這樣,是該這樣,李大俠,請坐,請坐,咱們坐下談,坐下再談。”李慕凡謙遜稱謝,分賓主落座後,李慕凡為免徐文淵再有那不好說出口的懷疑,抬手摘下了面具。
徐文淵脫口說道:“果然是…李大俠,這趟多虧了你,辛苦了。”李慕凡含笑說道:“好說,李慕凡當初既然點頭答應,這就是李慕凡的份內事,只未負張大人重託,幸未辱命,已是我…”徐文淵一搖手,道:“李大俠,別這麼說,這件事錯非是李大俠,換個人絕辦不成,大人已經接到先皇帝手詔…”李慕凡點頭說道:“我知道,就是我託人送進來的,師爺該知道昨夜以前京田一帶的情勢,我實在很難…”徐文淵點頭說道:“是的,是的,這個我知道,京能一帶簡直成了銅牆鐵壁,像是隻飛鳥也難以飛渡…”李慕凡淡然一笑,道:“師爺,說句大膽的話,我還沒有把那些從放在眼裡,我可以闖,也有自信他們攔不住我,可是那樣會打草驚蛇,給朝廷佞一個準備,所以我…”徐文淵忙道:“李大俠顧慮的極是,也晨常周到,令人好不佩服。”李慕凡淡然笑道:“好說,師爺誇獎。”徐文淵目光一轉,笑得神秘,道:“李大俠,昨夜送先皇帝手詔的那位巾幗女英豪是…”李慕凡只覺臉上一熱,道:“是我一位紅粉知己。”徐文淵拇指一挑,道:“李大俠好福氣,這位姑娘我有幸見了一面,不但人長得好,有一身好武藝,就是那膽識也們煞發眉。”李慕凡臉上又一熱,赧然說道:“師爺誇獎了。”
“不,”徐文淵一搖頭,認真地道:“徐文淵向來只說真心話,據了這大把年紀,我還沒見過這麼美貌的巾幗奇女子。”李慕凡笑子笑,沒有說話。
徐文淵話鋒一轉,道:“李大俠不知道,李大俠為朝廷冒險犯難,奔波江湖,到了京畿卻又被官家的人多方攔截,為此,大人很不安!”李慕凡微微一笑,道:“師爺,我不在乎,便是如今四處也仍有緝拿李慕凡不捨的官家人。”徐文淵忙道:“所以大人深
歉疚。”李慕凡道:“謝謝大人跟師爺當初有言在先,講好了的…”徐文淵道:“其實,官家做事也委實過於…”李慕凡道:“師爺,我說過,並不在乎。”徐文淵忙道:“是,是,是…”話鋒一轉,接道:“李大俠知道麼?鰲拜已經削官罷爵,打進天牢了…”李慕凡點頭說道;“我已經聽說了,這件事沸騰了外城,我就是為這件事來見張大人。”徐文淵“哦”地一聲,道:“李大俠就是這這件事而來,難道這這件事還有什麼枝節不成?”李慕凡淡然一笑,道:“師爺,我不知道鰲拜受過審沒有?”徐文淵扔頭說道:“據我所知還沒有,怎麼李大俠…?”李慕凡道:“就師爺所知,在這件事裡被削官罷爵,打進天牢的是隻有鰲拜一人,還是另有其他人被株連。”徐文淵搖頭說道:“沒有別人,原來對付的也就是鰲拜一個。”李慕凡淡然一笑,道:“師爺高智,不知師爺有沒有想過,假如鰲拜是一個人,勢單力薄,他有多大的膽敢興風作
,欺上壓下?”徐文淵一怔,道:“這…李大俠的意思是說,他另有同黨?”李慕凡道:“我身為一個江湖草民,不敢隨便下斷,師爺身處宦海多年,張大人也有不少時
,舉凡張大人之一切,莫不出放師爺之口,請師爺明智慎思。”徐文淵沉
了一下,猛然點頭,道:“對,錯非李大俠提醒。”李慕凡含笑說道:“師爺既然認為淺見尚足採信,我就斗膽再一句,以我看鰲拜的身後另有有力的人在支持煽動,也就是說,塑拜並不是這班佞臣叛黨的首腦。”徐文淵目光一凝,道:“李大俠,何以見得?”李慕凡淡然一笑道:“師爺,鰲拜他有同黨一事,是否已能肯定?”徐文淵點頭說道:“十有八九是肯定了。”李慕凡笑了笑,道:“有道是:‘善攻者動於九天之上,善守著藏於九地之下’,這兩句話未嘗不能拿到此處來用用,凡為首腦,必是擅智謀,工心計之人,行事之高明,那該在意料之中,古來或在朝之
黨,或在野之幫會,為首腦者那一個不是藏淤暗處,不為人知,一直到最後才被人發覺的?”徐文淵臉
連變,擊掌嘆道:“高絕,高絕,李大俠令人歎服,那不要緊,好在鰲拜已被打進天牢,只消過兩天一加審問…”
“師爺,”李慕凡含笑說道:“怕只怕有人不給鰲拜受審招供的機會。”徐文淵身為師爺,而且是軍機大臣的師爺後然是個極為聰明,明的人,聞言一驚
變,,道:“李大位的意思是說,有人會劫牢…”李慕凡微笑搖頭。道:“師爺東窗事已發了,鰲拜被削官追爵成了廢人一個,劫牢未必,要是我,我會派人隔老遠給他一枚淬毒的暗器。”
“滅口,”徐文淵一聲驚呼,霍地站起,急道:“這,這朝廷白沒想到,萬一他被…這,這可怎麼辦?”李慕凡淡然一笑道:“師爺身為師爺,自當鎮定拿個主意。”徐文苦笑說道:“李大俠,事非小可,一個不好,大人丟官罷職事小,全家命事大,我方寸已亂,還請李大俠…”李慕凡微笑道:“我有個膚淺的笨辦法,只是行得通行不通,那還要請張大人做個決定。”徐文淵忙道:“李大俠,高策是…”李慕凡道:“事關重大,我不得不傷條人命,‘北京城’各處囚牢裡該不乏死囚,隨便打來一名,把他送進天率、換上鰲拜的衣裳,然後把鰲拜另移秘密所在…”徐文淵“叭”地輕擊一掌,笑道:“我明白了,等有人來殺鰲拜以圖滅口的時候,再當場擒住他拷問,在他身上追出那唆使授命之人…”
“不,”李慕凡搖頭說道:“師爺”他無關緊要,按兵不動,任他走。
徐文淵詫聲叫道:“任他走?”李慕凡道:“我訪問,擒住他有什麼用?”徐文淵道:“自然是拷問他從他身上追出…”李慕凡搖頭說道:“師爺,這種人必須能高來高去。能高來高去的,十有八九是江湖人,江湖人,十有八九都夠硬,他若是來個拼死不說話,或都亂攀一通,那該怎麼辦?打草驚蛇,巧成拙,試問又怎麼再去追那些同黨?”徐文淵一怔,紅了老臉,吶吶說道;““那…那…李大俠的高策是…”
“好說,”李慕凡道:“師爺別責我班門斧,何如跟著他,在他覆命時來個人贓俱獲,一網成雙。”徐文淵猛擊一掌,叫道:“對,高,高,高,李大俠簡直令人五體投地…”眉鋒忽地一皺,道:“要命,大人怎麼還不回…”只聽一陣急促步履聲由遠而近。
李慕凡笑道:“師爺別急了,八成見是張大人回府了。”話聲方落,適才為李慕凡帶路的那名親隨飛步人廳,近前一哈,剛要說話,一眼瞥見李慕凡那張臉,他突然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