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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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天過去了,沒有遲麗麗的任何消息。
陸一平想與遲麗麗解釋一下那天晚上的事,同時,還真想知道遲麗麗所相之人究竟如何,是否比自己面目受看些,若是一表非凡,為人和善,對遲麗麗而言是公正的,更是個安。
正在家中胡思亂想,一眼瞥見婁雅芝風風火火地進了院子。
“她來幹什麼?”陸一平揣測著,坐在椅子上沒有動窩,順手抄起一本書翻起來。
陸一平見婁雅芝進了裡屋,只是看了一眼,用頭一擺,眼光提示,讓婁雅芝坐在一邊木凳上,做為一種歡。
婁雅芝習慣了陸一平這種不情願的禮節,並不落座,擺出一副老樣子,有些親暱並有些癲嗔地道:“哎,你死人吶!你媳婦來了,也不出來表示表示,坐這裝死呢!”陸一平馬上正,用手一指婁雅芝“你住口吧!你以後注意點,人多時我不計較,這沒人時,別這麼叫,你誰媳婦呀?”婁雅芝嘻嘻笑出聲來“呦!還蠻正經的呢。我就不明白,你怎麼和別人不一樣?”婁雅芝自己倒了杯涼開水放到炕沿上,挪過一把木凳,坐到陸一平跟前“實在有點格路!”婁雅芝使勁地瞪著陸一平。
陸一平斜睨一下婁雅芝“是嗎?”翹起二郎腿繼續看書。
“當然,不僅是格路,簡直就是敗類!人家管我叫媳婦,你比誰都叫得歡,生怕我被人搶去似的。按你的話說,我是大家的媳婦,誰先叫是誰的,我無話說。可這沒人與你爭了,我讓你一個人叫我媳婦,我不就是你純純的媳婦了嗎?我上趕子你,你卻不讓叫,你傻瓜呀!這麼好的便宜你怎麼偏偏要放過呢?”婁雅芝有些生氣,生氣陸一平端的這個架子。
陸一平故意打個哈欠,合上書,衝著婁雅芝道:“我為什麼要佔這個便宜呢?你認為叫你一聲媳婦,我就能佔你多大便宜呢?”
“我接受這個叫法。”婁雅芝也不避諱,脆生生地道:“我現在就是你一個人的媳婦唄!”婁雅芝用異樣的眼光望著陸一平。
陸一平道:“我不貪心,也不想佔你便宜,你還是當大家的媳婦吧。”婁雅芝有些不耐煩且急地道:“陸一平,人家麗麗姐都有對象了。”陸一平仍慢條斯理地對付婁雅芝“她有對象與我何干?我說過要與她處對象了嗎?再說你的想法未免可笑。就算我打算跟她處對象又如何?她現在有了對象,你就可以乘虛而入嗎?你是否想過我會否接受你?”婁雅芝重粉之下仍顯羞澀。說道:“我僅僅是這麼想,誰知你…”陸一平站起來,用不客氣的口氣道:“我從沒想過與你會有什麼結果。”婁雅芝“噌”地下站起來“你喜不喜歡我?”婁雅芝用手一指陸一平,有些不耐煩了。
“喜歡不一定要處對象嘛!”陸一平淡然地道。
“喜歡就得處對象,我得處幾個對象呢?”婁雅芝猛地一腳踢倒凳子,恨聲道:“你好自為之,我還會來找你的,我纏你是纏定了。”婁雅芝“砰”地下關上門,頭不迴風風火火地出了院門。
陸一平坐下來,沉思了一會,自言自語:“還來,想纏磨死我呀!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我讓你找不著我。”趕忙翻翻曆,屈指算了一下
期,似乎
有成竹,翻出幾件父親穿過的舊工作服,收拾一下洗漱用品,找了一個人造革馬桶兜
了進去。撕了張紙,留了個便條,言之是出去幹臨時工了,大概得二十多天或許更長些,不用擔心。看了幾遍,覺沒啥出入,疊得闆闆正正,小心翼翼地放到明眼處,扛上馬桶兜,揣上十幾塊零花錢,關上所有窗戶並
好,又把屋裡查視一遍,認為十分安全,沒有什麼危險隱患,鎖上房門與院門,使勁地拽上幾拽,見鎖已鎖死,才放心地到屯北大路口,找了輛跑活的三輪車,直奔大紅房子鎮。
大紅房子鎮離五七家子七里半的路程,不多會就到了鎮裡。
大紅房子鎮在油田企業的管轄區內,鎮外圍是採油分公司,鎮中心是慶城最大的汽車修理總廠。事實上,大紅房子鎮是汽車修理總廠後天人力建成的,大家都這麼叫,而並沒有設立鎮政府之類的機構。但為什麼這麼叫,一般人也說不明白,反正你叫他也叫,便都這麼叫了。
據說當初這裡有幾棟商店、郵局等皆是起脊的紅磚瓦房,老遠一看紅堂堂一片,怪有紀念意義的,便叫開了,大致緣於此罷。
由於這裡的開發尚在初期階段,在大紅房子東北和東湖地帶,幾百幢居民住宅樓與商業中心的建築工地正熱火朝天。眼見著新樓就將竣工入住,但時下汽修廠的職工家屬們,仍住在磚木結構的平房裡或六十年代初蓋成的乾打壘裡。
大紅房子鎮裡鎮外有五十幾個公共廁所和廠區上百個馬葫蘆,一直都是由汽修總廠房管科負責清理。房產科的人嫌髒累且臭,都不願意去淘,每到該淘季節的時候,便有職工找多種原因休上二十來天,氣得房產科長沒招沒落的。
總得要清坑除堵,否則將坑滿堵。廁所滿了可以將就,馬葫蘆堵了將影響生產,沒辦法之下,只好僱人來幹上一個月。常常都由幾個五六十歲的老頭來幹,年輕人一般不願幹這活,以為下賤。
五七家子的老孫頭幹這活已有四個年頭,因為年事已高,經常不能按時出勤,房產科頗有微詞。
陸一平經常照顧老孫頭,和老孫頭關係不錯,總在一起喝上兩盅,從母親那邊論,還得叫聲舅姥爺。
老孫頭幹不動了,鼓動陸一平去幹。
陸一平平時很講究,但幹活卻不嫌髒累,也不挑活。老孫頭問他怕不怕有人笑他下賤,他呵呵一笑道:“我才不怕呢!淘廁所怎麼了,那有啥可下賤的。誰說下賤,誰才下賤。天下只有下賤的人,沒有下賤的活。”陸一平不僅沒怪孫老頭,倒很老孫頭。
去年雨水大,一連幹了近五十天,冬天李科長特意派人來找陸一平做冬工,刨了二十來天糞冰,掙了兩百來塊,過了一個快樂的年。臨了,房產科李科長對陸一平說:“一平,你幹活是把好手,年輕輕的,沒那麼多講究,待到七月末八月初的時候,你就來吧,有你乾的,沒別人乾的。”老孫頭年老體弱,也實在舉不動拎不起四五十斤的糞桶,終於主動告退,讓陸一平頂了名,開始撿起了破爛。
堪堪正是淘廁所的時候,陸一平找到房產科長辦公室。李科長見到陸一平就笑著道:“說到曹,曹
就到,正想派人去五七家子找你呢。有意思幹嗎?這回每天十五塊。”陸一平嘿嘿一笑道:“憑啥不幹?有錢不賺,那是傻蛋!”陸一平在房產科特意安排的一個小磚房宿舍裡住了下來,跟十二個老頭開始了淘廁所和清馬葫蘆的活。
淘廁所這活,不是一般人能幹的,髒累自然,但臭味刺鼻,直讓人噁心吐且頭暈目眩。尤其是清馬葫蘆,沼氣使人窒息,戴著厚厚的口罩仍被燻的頭昏腦脹,兩眼昏花。
陸一平年輕,車上車下不停地忙,從不攀活,與其同組的幾個老人怕把他累著,緊著讓他歇會,他就是不肯“年紀輕輕,累什麼累。我媽說了,亂死崗子只有病死的,沒有累死的。”有人見陸一平如此年輕,便肯做淘廁所這活,以為他是相當窮困的農村小子,有些瞧不起。
陸一平不藏不瞞“我是五七家子的,怎麼,奇怪嗎?”見別人滿眼的輕視,便道:“朋友,這就不對了,你清理腸道舒服,咱清理你排出來的可並不舒服啊!你應謝我才對麼!”於是雙方哈哈大笑起來。一位幹部模樣的人,見陸一平有趣,竟給了陸一平一盒“良友”牌香菸。
陸一平有時也愛個惡作劇,報復一下鄙視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