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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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一個天的夜晚，卻有四個人同時陷入失眠的絕境。

嘉挽著長髮，戴著細框眼鏡，嘴裡咬著香菸，桌上半杯冷卻的牛，直接蹲在椅上，一整個晚上挑著夜燈敲鍵盤。

那是瀟遙在網路上大受好評的連載小說，已經進行了九萬字，劇情陷在一片迂迴錯的情緒裡。彷彿帶著一雙翅膀飛翔的女主角，分明就是她自己的寫照。

但今晚的她寫得那樣憤慨昂，她的思緒一片混亂，彷彿被迫收起翅膀，彷彿誤陷陷階困入網中。糟的是，她完全抓不住自己的情緒反應是為了什麼？

收回鍵盤上的手，拿掉嘴上早已熄滅的半菸，她蹲的腳麻，卻不想動。摘掉眼鏡，卸下長髮，望向漆黑的窗外。她想到自己周旋在愛情領域中玩耍，想著自己到底愛過哪些人，想起小嫻總是問她相同一句話:嘉，你到底在追求什麼覺？

她到底要什麼？此刻把自己完全掏空空的徹底，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要什麼了？太過深沉的黑夜，似乎很像一個人的眼睛…

*****

嚴飛煩惱極了。他在一個女人家過夜，枕邊的女伴已睡，他卻清醒的無可自拔。一定是那杯咖啡的關係。

他怎麼會在一個女人面前表現的如此失敗？又怎麼會有女人看到他而不為所動？以他的功力，通常他在第一眼幾乎就可以捉住對方八成的個。但嘉卻是個意外，她時而親切友善，時而冷漠刻薄；她有時好像跟他是多年老友般熱烈，有時又像視而不見陌生人那樣生疏。

倒是那個容易臉紅的小嫻，單純得一眼就讓人突破了心防，那才是所有女人看到他的正常反應呀！

或許他該試著改變自己的態度，嘉是個高難度的挑戰，他願意一試！

*****

小嫻端坐在梳妝檯前，呆望著鏡中的自己。

再怎麼努力，她也沒有嘉一半漂亮。沮喪地整個腦袋都貼在桌上，她深深嘆了一口氣。

她似乎太習慣躲在嘉背後，習慣了那耀眼的陽光，而沒有勇氣踏出陰影。她覺得今晚的自己就像個呆子，不管是在秦可森還是嚴飛面前—一嚴飛，他和嘉是同一種人，那麼活潑、那麼自信、那麼生氣蓬。她幾乎在第一眼就被他引住了，就怎她第一次在學校看見嘉一樣，他們身上強烈的光幾乎要灼傷她，不像可森的光是柔和不傷人的。她差點忘了，還有個可森，他們都是那麼出的人愈出，愈顯得她渺孝渺小到一連她都快看不見自己了。

他們兩個，一定同時愛上了嘉吧！這樣的例子，她實在看太多了。看多了—一原來也會倦.也會痛的。怎麼以前不會，現在就會呢？

*****

可森的家也十分式，那是他父親親自建築的。他坐在木製地板，面對小小的庭院.陪伴他的是一隻兩歲半大的柴犬，他最好的朋友太郎。

太郎枕在他的腿上沉沉睡著，偶爾還會傳來打呼的鼾聲。可森柔柔地笑了，寵溺地‮摩撫‬它頸間的細。

他仰頭望向夜空。太黑了，連一顆星星也看不到，或許是夜太深，天空濛上一層看不見的濃霧.穿過樹梢外的夜空，才會顯得格外蕭瑟吧。

他的表情是沒有表情，他的思緒是沒有思緒；他的眼只有夜的深沉，他的心是空的寂寥一—他渴望看見撥雲見月的夜幕。如果看得見星星，那太過璀璨的光芒，似乎很像一個人的眼睛…

***嚴飛對嘉展開了熱烈的追求，嘉不是覺不到。他豪大方，幽默風趣，其實和他十分談得來，她不知道他身上有沒有她要的覺，但無法否認，他會是一個相當稱職的情人。

洗掉一身熱汙，嘉換回便服，用乾巾擦拭著她一頭烏黑長髮，才走出淋浴間，嚴飛已在外等候。

“去那邊坐坐。”他毫不扭捏地牽著她的手走向健身房內附設的咖啡店，直接替她點了一杯熱咖啡。

嘉啜了一口黑咖啡，馬上皺眉。

“難喝！”

“黑咖啡當然難喝。”才不，可森煮的黑咖啡就好喝！嘉繼續擦頭髮。想起這幾天，她還是每天晚上到受去吃晚餐，卻少有機會跟可森聊天。她看見每週用餐時刻的試僻啡店，總是湧進了半成以上的女客，把長長的吧檯佔滿，尤其是倩倩每天報到，跟可森親膩的像一對情侶，雖然可森對她的態度一如對待他人，溫柔卻冷淡。

她和可森，本算不上朋友吧！卻每每在他演奏薩克斯風時兩人會的眼神，她幾乎可以接收到他的關懷。

她沒過君子之淡如水般的朋友，有時這種覺似乎也不錯。

“嘉！”嚴飛喚回失神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