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江山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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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治知道自己若是答應下來，他便會成為天蓬皇城乃至整個人族的王者，這在任何男人面前都是非常簡單的選擇，雖然沈紫嫣並不是他所喜歡的，並且她才是名義上的第二代聖皇，可當你真正掌握了權力的時候，這些也只是簡單的取捨問題。

但周治始終是周治，他不屑依靠卑鄙的手段上位，更不想安媛因此對他產生了輕視，這裡雖然不是那種一夫一制的世界，但是情往往是最自私的，即便天下男女比例完全失衡，也沒有人願意彼此分享，他內心同樣嚮往著那種毫無瑕疵的情。

“聖上，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此事恕難從命，我想自己並非公主的真命天子。”

“什麼？到底是為什麼？”聖皇大出意外。

“因為小人已經心有所屬。”聖皇聽周治這樣說，卻是鬆了口氣:“這有什麼，孤家也不是那種不講情理的，今後你要掌握天蓬皇城，有個三四妾平常不過，只要你能真誠對待公主，也就夠了，你有這樣的心思說明你心地質樸，反讓孤家欣賞。”

“江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足矣！”此話一出，始終臉帶落寞的石蘭眼眉挑了挑，卻沒有說話。

“周卿家乃是明白事理的人，行大事者如何能拘泥於小節，大丈夫安身立命，必須對無謂兒女私情的執念有所捨棄，何況這些並非無法顧及。只要你擁有孤的江山，憑著你的手段，翻雲覆雨，何等快哉。”聖皇說這番話的時候，眉宇間透出一股豪氣，身軀微，充滿了霸者的威嚴。

周治沉默半晌，道:“那麼聖皇創下如此江山，為何又落寞寡歡？”聖皇被戳到痛處，臉大變:“孤家的事豈是你能明白的，你這般推三阻四，到底是何方女子讓你如此傾心？難道比我的女兒、我的江山還要來的珍貴麼？”周治道:“是百獸族的安媛。”

“安媛？你說的是麒麟先知？”

“正是。”沈紫嫣在旁邊終於按捺不住，霍然站立，顫聲叫道:“周治，你…你好狠的心，枉我對你如此用心，莫非你覺得本公主舍你之外再也找不到他人，很好…很好，從今往後我們再無瓜葛。”她內心傷透，臉水已經將臉上的妝容打花，也顧不得禮儀，提起衣裙就往外疾奔而去，卻和笑嘻嘻進來的張瑟撞了個滿懷，她狠狠盯了一眼對方，就奔出了後花園。

張瑟望著她的背影，喃喃說道:“這不是上次闖到我們家裡的那位麼，瞪我幹什麼，難道見我長得比他漂亮麼，嘻嘻。”所謂人靠衣裝，張瑟在宮女的伺候下更換了身華美衣裳，果然如同出水芙蓉般可愛至極，她得意洋洋地轉回身來，朝著師父吐吐舌頭，說道:“弟子錯過了什麼好戲麼？”周治生怕她再說什麼話，惹得聖皇雷霆大怒，自己只怕連走出皇宮都難，連忙站起來:“聖上累了，我們也該告辭了。”聖皇一反常態地望著他，好一陣子才說道:“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嗎？”周治道:“小子無法消受聖上的美意，註定這輩子碌碌無為。”聖皇輕輕嘆了口氣，說道:“你很像當初的孤家，但你走的更是一條絕路，我可以告訴你，你和麒麟先知註定是沒有結果的，勸你趁早回頭，免得萬劫不復，這是勸告，也是預言。”周治只是搖搖頭，聖皇言又止，緩緩退回了座位，片刻後，從身後取出一個錦盒，將它給了石蘭，語氣淡淡地說道:“這是你母親當年留下來的東西，你現在可以拿走了，這次的宴會結束了，你們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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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皇宮，周治長長的吁了口氣，他發現和聖皇這番會晤簡直比一場大戰還來得勞累，身邊的石蘭已經將塊黑紗罩在頭上，她的舉動讓周治想起了那晚和安媛步行至郊外的情形，安媛當時也是這樣蒙蓋了臉容。

見石蘭就待離去，周治連忙叫道:“石蘭姑娘，在下有些事情想要請教你。”石蘭停了下來，道:“周當家客氣了，請說。”

“我上次聽姑娘說你那寵獸蛋以及妖言花都來源於一個叫做夔門城的地方，請問您去過那裡麼，對那個地方悉嗎？”石蘭點點頭道:“當然去過，那是各族獵頭的聚集地，周當家為何對這個興趣？是不是因為那雨母的關係？其實我對雨母也是一知半解，只是曾在夔門城老獵主的手札上看過它們的記載，我不知道那隻寵獸蛋原來就是雨母之蛋，這等稀有奇珍若是知道也不會拿出來拍賣了，你們的運氣可真是好。”張瑟聽她說可口可樂是稀有奇珍，心裡樂滋滋地，但當她看到大肥蟲滿身發紅的皮膚心裡又開始發愁了。

石蘭輕笑了聲，對她說道:“小妹妹，如果我沒有料錯的話，這隻雨母必定是吃食了斑斕花才變成這樣，據那手札上記載，雲花是雨母最喜愛的食物，也能夠增強它們的能力，然而若是大量吃食的話，必定引來災禍，只要幾隻雨母就能夠形成可怕的水災了。雲花很是稀少，因其彩斑斕而得名，想必在聖皇的花圃內長有這樣的花草，被雨母吃食到了的緣故。”

“原來是這樣啊，謝謝姐姐了，看它的樣子真是嚇死我了。”石蘭微微頷首，說道:“雨母有著非常強大的靈力，我們當初得了這個寵獸蛋，千方百計想要將之孵化，卻不得成功，你能夠令其孵化，也算是種奇緣，是要好好珍惜才是。”

“我知道啦，它是我的寶貝，可師父老是取笑它。”石蘭微微一笑，對著周治說道:“周當家還有其他問題麼？”周治原本沒打算問這個問題，沒想到對方如此博聞，先是道了聲謝，又道:“其實是這樣的，我們有行鏢隊去了這個夔門城，結果就和他們失去了聯絡，因此想要詢問一下那裡的情況，在這之前他們發回來的訊息說夔門城沒有任何種族的行蹤，死氣沉沉的樣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有任何種族行蹤？這怎麼可能，我每個大周季都要過去一趟，那裡可是所有獵頭的聚集地，熱鬧的很呢。”周治皺了皺眉頭，道:“那麼石蘭姑娘上一次是在什麼時候去過的呢？”

“火季才剛剛去過…你說的事情確實麼？”

“是的，這真是蹊蹺了，其實我們的那支鏢隊之前也聽說那是個非常繁榮的地方，因此特地繞道過去勘查，誰知道見到的卻是個空城，照你說在火季夔門城還是人滿為患，那麼短短時間內他們都去了哪裡，至於我的鏢隊在之後也彷彿蒸發掉了，失去了聯絡。”

“會不會你們錯了？”

“我也不太清楚，不過人命關天，若是在過幾個星辰依然沒有他們的消息，我打算親自過去查看清楚，因此想向你瞭解有關夔門城的情況，石蘭姑娘能否詳細說明一下呢？”石蘭沉默了一陣，說道:“這個沒問題，夔門城還有我的一些朋友，我也很擔心他們，這樣好了，去那邊的路我相當悉，我想由我帶路，會少走很多冤枉路，沿途我再詳細將夔門城的情況給你做個介紹吧。”周治喜道:“這樣就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