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臨川寺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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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回入茅舍,金贊廷道:“謝兄,那八具屍體,留在外面,到了明天,只怕會有麻煩。”謝公愚笑道:“金兄只管放心,不會有麻煩的。”他從左手袖中掏出一管黑黝黝的東西,朝金贊廷遞去,笑道:“金兄看看這是什麼?”金贊廷接過鐵筒,看了一眼,說道:“這好像是針筒。”謝公愚笑道:“不錯,這就是江湖上一向列為例的化血針。”金贊廷奇道:“謝兄一向從不使毒,這東西哪裡來的?”謝公愚道:“是任老弟從黑衣教幾個使者身上搜來的,他們每人都有一管,任老弟因兄弟擅使暗器,就送了兄弟一管,今晚兄弟看他們來人刀法凌厲,很可能是黑衣教訓練的殺手,就只好用這管針筒來對付他們了。”金贊廷道:“不知任老弟還有沒有,兄弟也跟他去要一管來玩玩。”三人各自倚著竹椅打盹,一更、二更,都靜靜的過去,快三更,只聽遠處似有腳步聲,隱約傳來!

金贊廷矍然道:“沈兄,謝兄,好像又有人來了呢!”沈仝道:“還遠得很。”謝公愚道:“等他們來了,再出去不遲。”過了一會,那隱約的腳步聲,不但並未再走近過來,反而寂然無聲,再也聽不到了。

金贊廷道:“這批狗孃養的怎麼不過來呢!”沈仝道:“很可能人手還沒到齊,所以不敢近過來。”謝公愚道:“人手沒有到齊,倒是很可能,他們敢情怕咱們逃走,大概遠遠的把這座茅舍包圍起來了。”金贊廷道:“難道咱們還怕了他們不成?”沈仝道:“像方才那八個殺手,武功刀法都相當高明,若無謝兄在暗中相助,兄弟以一敵二,一時其還奈何不了他們,如果來上一、二十個,咱們真還不容易應付呢!”就在此時,忽聽遠處傳來了叱喝!

金贊廷道:“他們自己人起了內鬨!”

“不可能!”謝公愚道:“他們隱伏之處,乃是一條通路,也許有人路過…”話聲未落,陡聽一個清朗的聲音朗朗笑道:“大路人人可以通行,你們攔住在下,這是什麼人訂的規矩?”夜深人靜,這幾句話清晰可聞。

沈仝喜道:“這說話的是任老弟!”金贊廷道:“咱們快出去接應!”三人開門出去,走了不過一箭來遠,只見路旁站著十七、八個手持撲刀的黑衣勁裝大漢,攔住了去路。他們對面是一對青年男女,那不是任雲秋和江翠煙還有誰來?

任雲秋大聲道:“諸位再不讓路,在下那就不客氣了。”金贊廷正要開口,沈仝暗暗扯了他一下袖角,低聲道:“慢點!”果然,任雲秋話聲才落,只聽一棵大樹後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說道:“小友何人?咱們在這裡有事,江湖同道就應該避道而行,難道小友沒看到前面咱們已掛出的借道標誌麼?”隨著話聲,走出一個穿半截麻布長衫的老人,他身後還隨著一個黑衣中年人。

沈仝低低的道:“會是麻一怪!”金贊廷道:“沈兄說他就是掌劍一絕麻一怪麼?”沈仝道:“不錯,兄弟昔年曾見過他一面,故而認得出來,沒想到他投入黑衣教了。”任雲秋道:“你們是黑衣教的人?”那身穿半截麻衣的老人道:“不錯,年輕人既然知道,就應該退避三舍才行。”任雲秋道:“在下為什麼要退避三舍?”身穿半截麻衣的老人道:“因為這是江湖規矩。”任雲秋道:“在下只知道大路人人可走,不懂什麼規矩不規矩,你們在這裡有事,我也要去雙板橋有事。”身穿半截麻衣的老人忽然從喉頭髮出咯咯怪笑,說道:“年輕人,你倒橫得很。”任雲秋道:“難道你們不橫?”身穿半截麻衣的老者雙目乍睜,說道:“你大概不知道老夫是誰吧?”

“任何人都是一樣。”任雲秋傲然道:“就是黑衣教教主來了,在下也非要他讓路不可。”金贊廷道:“任老弟這份氣慨,當真少有!”

“哈哈!”身穿半截麻衣的老人口中發出一聲大笑,但笑聲只發出一半,就倏地回過頭來,沉喝道:“後面是什麼人?”沈仝等三人本來就不打算隱藏身子,這就大步走了過去。

沈仝拱拱手道:“麻老大多年不見了。”身穿半截麻衣的老人目光一凝,含笑點頭道:“老朽還當是誰,原來是沈莊主。”任雲秋看到三人,不覺喜道:“沈大叔三位果然在這裡!”謝公愚道:“任老弟就是找咱們來的麼?”任雲秋道:“在下聽說謝大叔三位被困在雙板橋,所以一路趕了來…”掌劍一絕麻一怪疑惑的朝身後黑衣中年人問道:“咱們圍住的,就是他們三個麼?”那黑衣中年人似乎對麻一怪執禮甚恭,躬著身低聲道:“是的,除了游龍沈仝,一個弓箭塘謝公愚,一個是羅漢莊金贊廷。那一男一女,男的叫任雲秋,女的就是教主門下弟子江翠煙。”麻一怪點點頭,沉道:“老夫和沈莊主有舊,方才你們也沒和老夫說清楚被困的三人是誰?這樣吧,老夫一向重視道義,沈莊主和我有舊,老夫不與沈莊主為敵,但老夫一生最痛恨叛師犯上的人,既然那女娃兒是教主門下,老夫就把她擒回去好了。”江翠煙道:“我回家省親,是蒙副教主同意的,為什麼要跟你走?”麻一怪道:“哪一個副教主答應你的?”任雲秋道:“哪一個副教主,閣下回去問問就知道了。”麻一怪怪眼一翻,問道:“你是她什麼人?老夫和她說話,要你什麼嘴?”任雲秋朗笑一聲道:“在下是她什麼人,你不妨問問她看。”江翠煙不待他問,說道:“他是我親哥哥。”

“親哥哥”這三個字出口,粉臉驀地紅了起來。

麻一怪道:“你姓江、她姓任,怎麼會是親哥哥的?”任雲秋道:“她是不是我妹子,你管得著麼?”麻一怪道:“老夫非管不可。”任雲秋道:“我妹子從小被歹人拐去,就跟著姓江了,你現在懂了吧?”麻一怪道:“老夫不管她姓任姓江,今晚老夫非把她帶走不可,如若確是有哪一位副教主答應過她,老夫自會放她回來。”任雲秋忽然瀟灑一笑,點頭道:“在下是她大哥,老丈要把她帶走,是不是該問問我同意不同意呢?”麻一怪翻著怪眼,說道:“你不同意又如何?”任雲秋含笑道:“你說呢?”麻一怪心中暗道:“這年輕人倒是沉著得很!”一面說道:“難道你還想和老夫動手?”任雲秋道:“事情到了無法解決的時候,那也只好訴諸武力了。”沈仝忙道:“任老弟,這位麻老大江湖人稱掌劍一絕,這人一向恩怨分明,半世俠名,他參加黑衣教,也許情非得已,任老弟…”任雲秋沒待他說下去,就含笑道:“沈大叔是要在下手下留情嗎?”麻一怪聽得大怒,怪笑道:“老夫要你手下留情?”任雲秋傲然一笑道:“那很簡單,老丈人稱掌劍一絕,如果你不服氣,咱們可以分作兩場,先試試掌,再試試劍,你就會知道要不要在下手下留情了。”沈仝聽得大急,他方才原意,點出麻老大掌劍一絕,就是提醒任雲秋注意,此老生怪僻,只要拿話先封住他的口,也許可以不用出手,不料任雲秋把自己的意思完全擰了,而且還要說分作兩場比試,掌劍是麻一怪的一絕,任雲秋縱然武功高強,終究年事還輕,兩虎相爭,必有一傷,何苦冒這個險呢?但任雲秋已經說出來了,自己也不好出言阻攔了。

麻一怪大笑道:“好,好,年輕人,你這份勇氣當真可嘉得很,咱們就這麼辦。”任雲秋道:“兩場之中,勝負又怎麼說呢?”麻一怪道:“你只要勝得老夫任何一場,老夫就不管今晚之事。”任雲秋也道:“很好,老丈只要在兩場比試中勝得任何一場,在下妹子就任憑老丈帶走。”麻一怪真想不到這年輕人居然會有如此狂傲,難道他真有把握可以勝得過自己?心念這一動,忍不住目光朝任雲秋投去,才發現這年輕人不但貌相英俊,而且眉宇之間隱隱透著紫氣,雙目神光湛然,心頭不為之一凜,暗道:“這年輕人內功已練上乘境界?”他自然不會相信一個年未弱冠的少年,會有如此高深內功的象徵,透在眉宇之間!

聽了任雲秋的話,口中大笑一聲道:“好,好,就這麼辦。”任雲秋瀟灑一笑,抱抱拳道:“那就請老丈賜招了。”麻一怪道:“你小心了。”突然出手一掌朝任雲秋拍了過來。掌勢才出,就有一團勁風劈面湧到,勢道奇猛。

任雲秋身子輕輕一晃,便自閃了開去。

麻一怪不識他的九轉分身法,只覺任雲秋明明在他掌風籠罩下的人,忽然閃出,自己竟連他如何閃出去的都沒看清,不覺沉笑道:“年輕人果然有點門道。”身子直欺過去,雙掌一揚,一拍一掃,同時出手,朝任雲秋攻了過去。

任雲秋再次身子一晃,閃開了三尺,但覺麻一怪的掌力,宛如一股奔,從身邊湧出,大有奔騰澎湃之勢,心中也暗暗驚駭,此老一身功力委實驚人!

麻一怪看他兩次只是閃避自己掌勢,並未出手,不覺呵呵一笑道:“年輕人,你怎麼還不出手呢?”任雲秋大笑道:“那是在下尊老敬賢,先讓老丈三招…”麻一怪道:“老夫不用你相讓。”任雲秋笑道:“那麼在下就不客氣了!”話聲未落,人影一閃,掌指同使,一齊攻出,不但這一輪攻勢,極盡凌厲,使的全是點斬脈手法,而且身形飄忽,施出九轉分身法來,一個人忽東忽西,不消一會,就幻出了幾個任雲秋來。

這一來,麻一怪的攻勢,自然立刻被遏阻下來!

不,頃刻之間,由攻勢變成了守勢,還後退了兩步,才稍稍穩住。

兩人掌形飛旋,人影錯落,麻一怪一個人已化成了一條灰影和忽東忽西的任雲秋捉對廝殺。

不,任雲秋的人影,也成了一條灰影,只是他的人影,此沒彼生,有時有幾個人影,捉摸不定,以麻一怪這等頂尖高手,仍然無法看清楚他人影的來龍去脈,因此發掌之間,往往劈了個空。

沈仝、謝公愚、金贊廷、江翠煙但覺灰影飛閃,連雙方敵我人影都分不出來了。

就在此時,突然爆起了一聲蓬然大響,兩條人影也同時霍地分開。

任雲秋,麻一怪兩人各自後退了一步,大家也看不出兩人誰勝誰負。

麻一怪睜大一雙怪眼,望著任雲秋,嘿然沉笑道:“好功夫。”任雲秋抱拳道:“老丈誇獎。”沈仝道:“任老弟,你們可曾分出勝負來了?”任雲秋微微一笑道:“這要看麻老丈怎麼說了?”麻一怪怪眼一翻,說道:“老夫幾時落敗了?”任雲秋含笑道:“那麼咱們還有一場,正好再比比兵刃了。”麻一怪點頭道:“好,你亮劍。”任雲秋右手在間一扣,出一支細長軟劍,隨手——抖“錚”然有聲,就掙得筆直,寒光四,青芒動,就像一條青靈蛇,吐著紅信一般!

麻一怪看了他手中軟劍一眼,讚道:“好劍!”隨著話聲,也從他寬大的麻衣中取出一柄兩尺五六寸長的闊劍來,嗆的一聲,掣劍在手,他這柄闊劍劍刃居然有手掌般寬,和任雲秋的長劍一比,一個好像是瘦高個子,一個則是又矮又胖。

任雲秋抱劍拱手道:“老丈請。”麻一怪手腕一振,舉劍直劈過來,出手第一劍上,就劍風嘶然,森寒泛骨。

任雲秋身形霍地一轉,避開他面一擊,長劍一送,向他左肩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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