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看誰狠-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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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這一天的氣氛特別緊張,龐龍從華喜功那裡回來後,臉非常地不好,原因是他將要離開時,華喜功又告訴他一件事,說佟昌興副書記不同意他們的方案,要求公安局拿出一個更接近西州打黑那樣的行動方案,對長期肆在東州的幾股黑惡勢力來一次大剷除。龐龍還沒聽完就發了火:“大剷除,他們是不是想連我也一道剷除了?”華喜功後來又說,不管佟副書記同不同意,黃蒲公事件是市委討論研究了的,你解救黃蒲公總不能說不對吧?龐龍哼了一聲,沒合華喜功。龐龍跟華喜功的關係有些微妙,其實他跟誰的關係都很微妙。在他眼裡,上面這些官,能用時則用,不能用時就放一邊。要是有誰敢對他龐龍說三道四,他定讓東州不得安寧!

回到局裡,龐龍沒去找肖長天,更沒去跟高安河碰頭。徑直來到辦公室,小鄭還等在那裡。龐龍問小鄭:“人呢?”小鄭回答說:“都在會議室,等你命令呢。”龐龍不舒服的心暫時好受了些,還是自己的地盤好啊,一個個規規矩矩,沒人敢造他的次。

“通知下去,晚十點行動!”晚十點,東州上空的空氣緊張起來,龐龍向來是要麼不做,要做就得動靜很大。公安局一共出動了五支力量,第一支是季平,他帶二大隊三十多名警員,還有幾名防暴警察,朝開源方向去。李宏勇帶第二組,目標是張朋。龐龍命令,要將張朋及黑妹等人一併抓捕歸案,既然撕破了臉,就再也不能心軟。吳江華帶著第三組,目標是張朋在東州最大的夜總會大富豪,龐龍特意叮囑吳江華,大富豪有許多未成年女孩子,既要保護好她們的安全,又要拿到張朋手下強迫這些女孩子賣的證據。

“最好給我帶幾個嫖客來!”這是他衝吳江華說的最後一句話,事實上,他屜裡就有不少大富豪強迫未成年少女甚至東州中學女生賣的證據,是棉球設法搞到的,但他覺這些還不夠,最好能當場抓到幾個有分量的嫖客,那樣,這場戲就有唱頭了。第四組由胡衛東帶領,目標是他早已瞅準的張朋兩家比較大的賭場。龐龍所以把這項任務安排給胡衛東,就是一週前,他弟媳鄭建英已將一份特殊的禮物送給了胡衛東。鄭建英在自己新開的豪弟娛樂城給了胡衛東百分之五的乾股,這可是一筆不小的收益,胡衛東這些天喜得不知說什麼好了。龐龍相信,不用他代,胡衛東就知道該怎麼做。張朋那兩家賭場,設施可都是一的,鄭建英好幾次在他面前提起過。

最後一組,由龐龍直接負責,他沒向任何人說他要去哪裡,事實上目標一直在他心裡,那就是宋家園!

宋家園對龐龍來說,既是誘惑也是恥辱,他絕不相信宋家園只是張朋用來懲罰手下的,他相信裡面還有大名堂。等其他四組出發後,龐龍在自己辦公室又平心定氣了會,他渴望在宋家園找到他需要的東西,又怕那些東西真的到手。此舉對他來說,可是意義非同尋常啊—十點四十五分,五輛警車呼嘯著來到開源縣益民食品廠,出乎季平預料,他們在大門口遇到了平女人孫二孃。孫二孃這晚正好到開源找益民廠原廠長王洪起,她表哥。兩人聊天聊晚了,王洪起想讓二孃留下,二孃啐了王洪起一口:“留下,你讓我白送到虎口啊,就你那點心思,當我不知?”說著,用手指重重點了下王洪起的額頭,半是警告半是挑逗地說:“乖乖聽我的話,掙錢,有了錢,還怕找不到你想找的?”孫二孃坐著自己的車剛要離開食品廠,忽然就看到幾輛警車,她讓司機停車。等季平他們來到廠門口時,孫二孃已像門神一樣把在了大門口。

“幹啥幹啥,是救火啊還是搶劫?”季平一怔,他並不認識這個女人。一想重任在身,季平跳下車:“我們在執行公務,請你們配合。”

“公務?”孫二孃斜著眼,從頭到腳打量了季平一陣子:“我說帥哥,這大晚的,你帶這麼多車過來,還得呼天嗆地,你不怕擾民啊。”

“我再說一遍,我們執行公務,請你們配合。”孫二孃往前跨了幾步,身子幾乎挨住了季平,季平個子不高,覺讓孫二孃壓得不過氣,幸好,二孃是平,要不然,這招可不好對付。二孃居高臨下地笑了一笑,捋了把頭髮,挑釁道:“我要是不配合呢,你說執行公務就執行公務啊,有本事先把二孃我執行了!”季平往後一退,迅疾,他就清醒過來似的說:“把她走,其他人跟我進去!”兩個警察嗖地從後面閃出,鐵箍子一樣的手臂箍住了二孃,二孃痛得嗷嗷大叫:“王八蛋,敢動老孃,知不知道老孃是誰,老孃可是你們吳二姐的坐上客。”兩名警員並不鬆手,二孃見這招不靈,馬上又喊:“保安,保安,快給上面打電話,告訴他們廠裡來了土匪!”這個時候,張朋跟羅妍正坐在名咖啡屋一間很別緻的雅間裡,名咖啡屋是張朋最早送給羅妍的禮物,當時他還沒有把羅妍泡到手,發現羅妍有喝咖啡這個愛好,他便匠心獨運的在江邊一幢孤樓上裝修了這家咖啡屋。類似的禮物,在東州這座城市還有很多,不一定是咖啡屋,酒吧、茶坊、品屋甚至遊戲機房,這要看對方喜歡什麼。不過張朋最愛的,還是名。儘管他跟羅妍上之後羅妍就把名轉讓給了一位女友,她實在是沒有力來經營。可張朋到這裡,仍然有種歸家的覺,溫情包圍著他。名事實上也就成了他和羅妍秘密幽會互訴衷腸的地方,或者說,是張朋找回一個正經男人覺的地方。

江湖漂盪這麼多年,刀光劍影,血雨腥風,張朋不能說不累,但他把累藏在心裡,輕易不會出來,實在藏不住了,就來到這兒,跟羅妍靜靜地喝上一下午咖啡。這天的音樂依然是張朋最喜歡的那首美國西部牛仔樂,張朋一直有一個情結,覺得自己就是漂在西部曠野上的一隻狼,為了生存,吃過不少動物,也讓不少動物傷害過。所以羅妍說他骨子裡其實很悲觀很可憐時,他沒有生氣,而是溫柔地笑了一笑。

“你說得對。”第一次羅妍這麼說他時,他邊往羅妍嘴裡送一隻草莓邊道。羅妍咬住了那隻草莓,但並沒很快下去,而是用舌頭又把它送到了張朋嘴裡,然後幽幽道:“我喜歡你憂傷的樣子,知道嗎?”張朋又把草莓送羅妍嘴裡:“我不會總這麼憂傷,我不單是狼,還是豹子。遲早有一天,我會瘋狂地咬死那些曾經蔑視過我的人。”

“我已經聞到了血腥味,我怕。”

“不用,你不是,你是我的至親,我的草莓。”兩個人就那麼說著話,那隻紅紅的草莓被他們送來送去,送了一個下午,仍然在嘴裡遊蕩…

記憶猶存,時光不再,一晃,子就這麼過去了。羅妍秉守著一個原則,這些年裡,從未主動向張朋索取過什麼,包括一支口紅,但她得到的最多。不只是金錢,還有信任,還有愛。誰說張朋這種人沒有愛情呢,羅妍不信,愛情不是那些正經人的專利,更不是道貌岸然者用來騙人的道具,愛情其實就在她跟張朋之間。愛情就是他死,你也要死,因為活下去實在沒味。

“暴風雨就要來了。”羅妍說。這天他們沒用草莓,他們用目光。

“暴風雨就要來了。”張朋跟著說。

“你怕嗎?”羅妍目光幽幽,像失在愛情裡的羔羊。

“我怕過什麼?”張朋反問道,他的目光也很痴,像一頭被母豹征服在腳下的公豹。

“沒有。”羅妍點頭,很快又說“這次不一樣。”張朋笑笑,他的笑已顯出蒼涼的澤。

“怎麼不一樣?”他問。

“你比我清楚。”

“我什麼也不清楚,我只知道,該來的遲早會來,誰也擋不住。”

“你不是說唐公子能擋得住嗎?”

“他?”張朋搖頭,嘆了一聲“我高看他了,可惜了我幾件寶貝。”

“那是身外之物。”

“除了你,其他都是身外之物。”

“我放心不下的是你的產業,就這麼讓他們拿走,你真的不後悔?”

“拿不走,誰也拿不走!”張朋臉上突然顯出兇狠,不過只是瞬間,很快,就又溫柔得一塌糊塗了。這種溫柔,怕是黑妹她們這輩子都不可能得到,好在黑妹跟的是皮天磊,她不在乎這些。

“你還有殺手鐧。”羅妍撲閃著一對黑汪汪的大眼,像是在跟張朋玩捉藏。

“沒有,我的底你都清楚,真的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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