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徐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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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一個喜歡解釋的人。同樣我也不是一個喜歡一次就追問到底的人。我更願意看著面前這個陌生的男人用他堅定的單眼皮眼睛注視著我無聲表達他那孤注一擲的信任。
“好我答應你。”我拿起錦囊和信件“我還用跟徐典籍說什麼麼?”
“潘某謝過宋姑娘。”潘雲騰起身行禮“只勞姑娘給她東西的時候不要提是我送的我怕她提前知曉後會不肯收。”
“我知道了。”我收起東西沉一刻問“潘公子你可認識這徐典籍的表妹陶姑娘?”他不動聲
地回答:“潘某認得。”見他臉上的表情如此我便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點點頭隨即起身告辭。
第二天來到尚儀局照例要先找司籍司裡的管事取了鑰匙才能去庫裡。我見徐瑤已經在局裡便藉口庫裡書籍問題把她誆了過去。
“好吧我收下了現在你還不肯說是誰人給的?”她無奈地對我笑道。
我看著這位與我同歲的女子。她體態勻稱因此乍看上去似乎比陶玉拓長得還像陶夫人些皮膚白皙瓜子臉直眉輕描兩腮有一對深深梨渦。陶玉拓單就外貌而言比這位表姐差得可能多了些但也許是我自己喜好問題總覺得玉拓要可人得多。那麼我幫了潘雲騰這個忙會不會是錯誤的呢?我嘆口氣指指她手裡的布袋說:“徐典籍那人不讓我說你自看了裡面東西便知道了。”她搖搖頭把它揣進袖子轉身出了書庫。我挽了袖子捻亮燈火繼續整理書冊。接下來的一天我都沒有再見到徐典籍。
落時分我回到文府文老爺子的書房已經點起了燈。紅珊悶悶不樂地跟我招呼然後去給我準備晚飯了。我莫名其妙地看她離開一邊
著痠痛的胳膊腿一邊摘下釵環佩飾洗臉卸妝換了衣裳。過了一會翠珠輕叩我門:“宋姑娘老爺差我知會請姑娘用完晚飯去書房。”
“所為何事?”我問。
“好像是大公子來信了老爺有事商量。”她回答。
“知道了你去吧。”我於是把剛拆開的髻重新梳理一下又簡單盤上去擦擦手坐到外室桌邊。
外面天已經黑了白天頭帶來的餘熱仍彌散在晚風裡通過半開的木格窗戶吹進來帶有院子裡花草薰氣。紅珊慢慢提著食盒子進了屋來把飯菜擺上。
“為了什麼不高興?”我故作漫不經心地問。
她愣了愣搖頭:“哪裡有姑娘多心了。”
“紅珊我看上去真的那麼沒有眼麼?”我半開玩笑地問“你我在一起也有幾個月了原來你仍是把我當客人待。”
“不是的姑娘”她放下食盒急急地說“紅珊看得出姑娘為人早已當作府裡主人侍奉絕無二心。”
“我不要當主人紅珊你知道。”我盯著她“我願當你姐妹你我自有工作但心意並非主僕。”
“紅珊明白。姑娘從無苛責明得事理是文府和大公子福氣也是奴婢福氣。奴婢也一向敬重姑娘只願能將姑娘侍奉周全讓公子在外無憂。”她略垂了眼睛道。
“我只問你你當真不願意告訴我你為何不悅?”我咬定原來的問題。
“我…”她望了我一眼滿是懇求神“姑娘奴婢說了的話大公子會怪罪的…”她已然開始鬆口我雖不忍她為難卻硬了硬心說:“你瞞我一時可瞞得一世?今
不說便是不信我我還是換一個人來代替你在我房中吧。”
“奴婢願信姑娘。”她嘆了口氣“去哪裡侍奉都無甚要緊只是奴婢答應過大公子不離開姑娘身邊。今大公子來信在給老爺的信裡也有提及紅珊說如果紅珊向老爺提及出府之請不要答應。”
“你要出府麼?”我問。這紅珊屬賤民身份是可買賣的人口如果要出府除了賣出便是東家自釋了。話說她也已到了婚配之齡這個請求也不過分問題是文禾為什麼不同意呢?
“是奴婢年紀也不小了該尋個出路了。”她點點頭“之前提過一次大公子他不同意也不許奴婢再提。”
“你可知道為什麼?”她望著我眼底閃過一絲怨艾然後又低頭:“不曉得。”她當真不曉得?我不這麼認為。但是看樣子她打定主意不再繼續說了。不知怎麼的我想起胡黽勉看來的確是每個人都有秘密呵。我頷不再追問開始吃飯。
晚飯後立刻去書房見文老爺子確切地說是去見文禾的信。當我進了門文老爺子卻並未立刻提及信件的事情而是劈頭問我:“你今可是一直待在宮內?”我一頭霧水地回答:“瓔珞一直在書庫庫房。”他盯了我半晌說:“陶夫人來找過我說徐典籍今
託人送了封信出來到徐府上關於武舉殿試考生潘雲騰。”
“昨我見過潘雲騰並幫他在今
送了兩件東西給徐典籍。”我實話實說。
“你可知陶玉拓有心潘雲騰?”他問我。
“瓔珞知道。”
“那你可知道內宮女官是除非大赦便不可出宮不可婚配?”他又問。
“…知道。難道潘雲騰送給徐典籍的是情物不成?可他們…”我心裡湧起無數疑問。
“徐瑤乃是陶夫人的外甥女自幼也是官宦人家長大的長到及笄之年入了宮中後任女官。她入宮之前隨母親和陶夫人一同去過一次漢中跟後來的陶玉拓一樣她也認識了潘雲騰。所不同的是如今我們知道他二人當時互相生了情愫。”文老爺子臉陰沉了“本來就不合門戶規矩的
往徐家是斷不會肯的。而徐瑤回到京師後被選入宮徐府家中也趁機告訴潘雲騰徐瑤已不願與他
往強斷了同潘的聯繫。潘雲騰此番進京應試不曉得從何處知道徐瑤是宮中女官更是有本事居然找到你來通氣。你可知陶家徐家為此有多麼生氣?”我需要一點時間才能消化文老爺子表達的內容。徐瑤才是潘雲騰的心儀?而且他們相識更早…徐瑤及笄之年應當是起碼六年前吧?陶玉拓一定不知道這件事那時候她頂多十三四歲且徐家必然把這事瞞得緊緊的。後來陶夫人不准她女兒與潘有瓜葛沒準也是因為有徐瑤事件在先的緣故。那麼我今
送給徐瑤的東西會給她帶來什麼震盪又會給徐家陶家帶來什麼後果呢?
文老爺子見我不吱聲又放緩了口氣說:“徐瑤今去信責問爹孃當年如何斷的潘雲騰聯繫後更是差點私自出宮被逮著了。本來杖責後有人求情改為罰跪。瓔珞你險些害了她。”我心裡一陣寒。晌午時候確實聽到過庫外有一刻混亂但是沒有留心。原來那竟是為了徐瑤起來的事麼?平
裡溫和有禮半步也不越矩的徐典籍是為了那潘雲騰讓我帶入的玉簪書信而要不顧一切私自出宮?不文老爺子說的不對我不是“險些”害了她我是確乎已經害了她甚至我可能也害了潘雲騰和陶玉拓。
“文伯父瓔珞知錯了不該擅自作主如今可怎麼辦為好?”我汗顏地問。
“徐瑤是不可能出來的。潘雲騰既然信你你去與他說吧。他可能還不知道徐瑤受罰的事情你記住務必講清利害如果他仍存妄念你告知老夫。”文老爺子隔著書案豎起食指“記住此事不可讓陶玉拓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