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梅小法聞言，神情黯然了下來，“自娘去了，阿爹終苦楚冷夜悽清，都是女兒不對，未能替阿爹尋個知疼著熱的新婦好照顧您，小法有愧。”見女兒眼眶紅紅，垂頭喪氣的模樣活似被踢了一腳的小獸，梅父這下可心疼死了，忙道:“這哪裡是小法的錯？便是女兒也管不到父親身上，自古就沒這個理兒，所以這全是阿爹不對，是阿爹讓小法擔心了。”

“所以阿爹這次可願意娶新婦了嗎？”

“娶娶娶，只要阿爹的乖女兒別難過，別把罪過都攬自個兒身上，你要阿爹娶顆蛋都行！”梅父愣了下，欸，好似有什麼地方不對？

就在此時，但見梅小法神奇地摸帕拭淚，又規規矩矩地摺疊妥了放回袖裡，光滑如剝殼雞蛋的雪白小臉雖然猶見鼻頭微紅，可已不見半點泣，她自另一隻大袖裡掏出了一方錦絹，恭恭敬敬的在父親面前的案上徐徐展開。

“那麼還請阿爹過目。”小泵子聲音清脆又恭謹，朗朗誦讀起:“沽衣巷地字壹拾捌號宅所，鮑家小泵，年二十，清秀賢淑，因守三年祖母喪制，親事延宕，至今未嫁，其父鮑大楚，城南小吏，素有清名。蝶衣巷天字柒號宅所，黃家小泵，年二十一，貌如花，如蘭，雙親早逝，獨挑一弟二妹教養之責，直至弟妹成親，故此方誤了終身…”梅父聽得目瞪口呆。

“阿爹，挑一個吧！”小泵子對他齒燦爛一笑。

一個時辰後，因坑人不成，反而被自己挖的坑埋了個十成十的梅父容憔悴、步伐踉蹌地出了家門，揹著褡褳要前往刑部理冊所當差的背影怎麼看怎麼可憐。

而得償所願的梅小法嬌小身軀仍坐得極，如修竹似蘭芷，臉上透著抹若有所思，嘴角微微上揚，眼神卻若喜若悲，全然沒有陽謀得逞、算計成功的得意歡愉。

那個總掩在暗處垂手恭立的清秀小廝再忍不住，上前一步。

“小泵子，郎君老爺無礙的。”

“晉，我這般我阿爹成親，也不知我阿孃在九泉之下會否怨怪我？”她低聲問。

清秀小廝晉沉默了一下，溫和道:“小泵子是為郎君老爺好。”她回頭看著那個一身布衣的俊秀少年，心神有些微恍惚。

“我已經十五了，國法刑禮之下，再留也左不過兩年辰光，若是沒能在出嫁前親眼見阿爹得新婦，下半生有人可依可護，教我如何能放得下心？”

“小泵子的心，郎君老爺會明白的。”

“謝謝你。”梅小法眨了眨眼，黯淡的容驀然舒緩開來，嘴角上揚的笑意真實了不少。

“晉，我這兒還有份初及笄的小泵子名冊呢，不如你也來挑上一挑？”晉一僵，對上小泵子真誠得發光的臉蛋，真是不知該惱還是該笑好，心下忽然萬分能體會郎君老爺方才如似叫鵝蛋卡喉的心情了。

“晉年方十六，不急。”哼！再急也不要跟郎君老爺一樣被小泵子當賣一送一的賠錢貨；別當他不知道，自從小泵子在鄰里間放出消息說要替年近四十的郎君老爺徵親續絃後，所有家中有待嫁小泵的全都瘋了，爭相繪了影真畫兒、報了祖宗十八代上門，為的就是能摘下沽花巷裡最俊俏貌美的“一枝草”想這城南原就狼多少…呃，陰盛陽衰，稍微平頭整面的小郎君一踏出家門就幾乎被貪貌戀、情奔放的宋國小泵子們擲瓜投花給砸個半死，嚴重的還可能被有勢力的貴女們當街擄回家納為裙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