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黨同伐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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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的身體也早就恢復過來,一早起來安排好了宴席之事便去宋老夫人跟前陪坐說笑,等著今的兩對嬌客。巳時剛過,卻是姚燕語夫婦先到了。

家人高興地進來報信,喜滋滋的說二姑和二姑爺還有翠微姑娘和葛將軍一起回來了,已經到了二門處。宋老夫人便高興地說道:“快去。”寧氏忙起身答應著,帶著衣裙丫鬟婆子了出去。

姚燕語和衛章以及翠微葛海四人進二門後便分開了,衛章去正廳見岳父,葛海同他一起。雖然姚遠之不算是葛海的岳父,但寧家跟姚家是姻親,姚燕語之所以讓翠微認在寧氏的孃家,也是怕所有的人都落在姚家,太招人耳目罷了。但明眼人都知道,翠微是姚家出去的人,姚家才是她真正的靠山,所以葛海對姚遠之也很是敬重。

姚遠之雖然不喜歡葛海這樣的人,但看女兒女婿的面子,最起碼的禮貌客氣還是有的。況且葛海這個人行事做派雖然魯,但卻是中有細,與禮節上也叫人挑不出病了,姚遠之自然不會薄待了他。

正廳裡,丫鬟奉上香茶,衛章葛海還有姚延意陪著姚遠之閒聊。姚燕語和翠微則帶著丫鬟婆子去內宅見宋老夫人和王夫人等。雖然經常見面,但今相見自然還是要恭敬地磕頭問安,說過年的吉祥話。尤其是翠微今年算是新婦回門,宋老夫人和王夫人都準備了體面的紅包。

一番寒暄過後,姚燕語被宋老夫人拉到身邊落座,宋老夫人把姚燕語細細的打量了一遍,方笑道:“燕姐兒好像胖了些。”姚燕語笑道:“這些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在家裡吃吃睡睡,可不就長呢嗎。”王夫人因問:“你的胳膊現在如何?”姚燕語忙回道:“勞母親掛懷,已經大好了。”

“哎!你們姐妹真是同病相憐,雀華那丫頭到現在還不敢下地走路呢。”宋老夫人立刻就嘆上了。

寧氏忙道:“傷筋動骨一百天呢。縱然好了也要細心調養,這才十四多天,老太太不必擔心,再過些子定然就好了。”

“那些太醫們來的藥不管用,回頭燕姐兒再給三丫頭瞧瞧去,把你那靈丹妙藥也給她用上。我看那孩子不僅僅是腿傷著了,連整個人都不對勁兒,整天淌眼抹淚的,好像這輩子都站不起來似的。”宋老夫人也不管是過年不過年,說起姚雀華便唉聲嘆氣,滿嘴都是晦氣話。

王夫人在一旁聽了難免不高興,便道:“為了今兒的宴席,源兒他娘還專門兒請了一班小戲,已經在後面園子裡預備下了,不如咱們且先過去叫他們唱起來。”宋老夫人便道:“鳳丫頭還沒來呢。慌什麼?”

“她說話間也就來了,咱們先過去吧,一邊聽戲一邊等也是一樣的。”王夫人說著,便吩咐老夫人的丫鬟:“把老太太的斗篷和柺杖拿來,再叫人把肩轎抬過來。”姚燕語和寧氏也都紛紛起身,各自讓丫鬟服侍著披上斗篷,揣上手爐。

宋老夫人見大家都起來了,她再說什麼也是廢話,況且今兒這子還是大家一團和氣的好。便顫顫巍巍的站起來,丫鬟給自己披掛整齊了出門上肩轎,被四個壯婆子抬著往後面花園子裡去。

原本說話間就來的鳳歌直到巳時三刻才進門,竟像是踩著飯點來的。

姚遠之見了蘇玉祥臉上便不大好看,往年他在江南,這女婿在京城,逢年過節別說看望拜訪,恐怕連孝敬的禮物也不過是女兒打點的。如今他做了京官,連身兼要職的衛章都時常問安看望,可蘇玉祥這個一身清閒無官無職的女婿卻從不面,好像姚家欠了他八百吊似的。

今天大年初二是正經的出嫁女回孃家的子,身為人家的女婿上門給老泰山拜年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可他蘇玉祥卻是一臉的弔喪樣兒,一絲喜氣也沒有,究竟是存了何等居心?!姚遠之這個素來好脾氣的也不高興了。

衛章則事不關己高掛起,只安靜的坐在那裡品茶,蘇玉祥進來的時候他眼皮兒都沒抬。

雖然說蘇玉祥是長女女婿,可他卻是個無官無職的閒人,衛章卻是伯爵在身的二品大將軍,自然不用給一個他請安。而葛海也是五品的職銜,自然也不會看蘇玉祥的臉

蘇玉祥進門後先給姚遠之磕頭請安,然後起身後再跟姚延意拱手問好。姚延意倒也沒跟他爹一樣給這個妹夫臉看,他依然是往常的樣子,一臉溫和的笑意讓人如沐風,對蘇玉祥客客氣氣的回禮,讓座。

蘇玉祥在落座之前又看了一眼衛章。按長幼有序的規矩,衛章得叫他一聲姐夫。可人家乃是輔國大將軍,品級跟他老泰山是一樣的,雖然大雲朝建國到現在武將越發不如文臣尊貴,但他蘇玉祥卻不能小看人家。於是忍了忍,還是朝著衛章拱了拱手,呵呵一笑說道:“顯鈞,你來的好早。”衛章剛好啜了半口茶,待不緊不慢的嚥下,方淡淡一笑:“是三爺來晚了吧,岳父大人可是一直在等你。後面園子裡都已經唱了好幾齣戲了。”蘇玉祥心裡那個罵啊,老子來的早也好晚也好,老泰山還沒說什麼呢,就輪得到你指摘了?今兒在座的幾個人就數你最小好吧?懂不懂規矩!沒聽說走老岳家還帶著隨從的,這他孃的又不是上戰場。蘇玉祥看著坐在衛章下手的葛海,心裡的不痛快更加了幾分。

不過他心裡罵歸罵,但嘴上卻不敢,別說衛章現在的身份,就但看葛海那陰冷的眼神,蘇玉祥就在心裡捏了一把冷汗。

而且今天來得晚的確是有原因的,本來他不想出門,想讓姚鳳歌自己帶著女兒回來走一趟就算了。他也覺得自己現在整天白吃白喝,分文不爭,靠著媳婦過子著實丟人,所以不想上岳父門上丟人現眼。

裡姚鳳歌什麼事都隨他,他不跟著還樂得清心。但今是什麼子?他平常不登姚府的門,今天若再不去,姚鳳歌也沒辦法跟父親代。於是便漏了個口風給蘇玉平。

蘇玉平便把這個不著調的三弟叫過去一頓拾掇,最後蘇玉祥垂頭喪氣的回來開始朝著靈芝等幾個侍妾撒脾氣,要水洗漱,叫人找新衣裳,然後磨磨蹭蹭的把自己從頭到腳收拾一遍,方不情不願的跟著姚鳳歌出門了。也正因為這趟折騰,他們才來晚了。

“我比不得顯鈞你,我是有熱孝在身,不好太早出門。若被那些言官們捉住了把柄,說不定連岳父大人也連累了。”蘇玉祥睜著眼睛說瞎話,重孝在身不假,可姚遠之現在就是督察御史,現管著那幫子言官,誰敢隨隨便便的參他?再說,就憑他一個可有可無的病秧子,他配嗎?

不過說到底這話卻不容駁斥,衛章也沒再多說。姚延意便笑道:“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咱們也過去吧。老太太都等不及要開宴了呢。”姚遠之點了點頭,對衛章說:“顯鈞,燾平,走吧。”燾平是葛海的字,跟翠微行聘嫁之禮的時候,姚遠之給他取的。說是文人都在進學堂的時候由老師賜字,而葛海自小在軍營里長大,自然沒有表字。如今成家了,就是個大人了,名字是父母賜的,不應由著平輩們亂叫,便給他賜表字燾平。

為了這個,葛海鄭重其事的給姚遠之磕了三個頭。

“是。岳父。”衛章起身跟著姚遠之往外走,這翁婿二人都沒再看蘇玉祥一眼,好像這大女婿就是個擺設一樣。

幸好還有姚延意在,他起身上前,朝著呆愣的蘇玉祥笑了笑,說道:“文定,走吧。”蘇玉祥這才藉著坡兒下了驢,隨著姚延意往後面的花園子裡走去。但看見前面那對有說有笑的翁婿,蘇玉祥心裡漸漸地長滿了草。明明姚鳳歌才是嫡女,明明自己才是名門之後。如今卻讓一個武夫給壓了下去。想當初這武夫跟在大哥身邊,隨從一樣的存在罷了,如今居然給自己擺起了臉

只是他再生氣也沒辦法,人家衛將軍如今就是‘炙手可熱勢絕倫’,就算有人為這個氣死了,人家照樣風光無限。所謂吃一塹長一智,蘇玉祥如今越發心狹隘,但人也聰明瞭幾分,懂得審時度勢,不再像之前那般狂妄自大了。

入得後面的花枝累累的梅園,便聽見有絲竹之聲,溫軟甜綿的唱腔繞著一樹樹梅花傳開,端的是珠圓玉潤,餘音裊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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