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一顆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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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漢民伸兩指出了那張紙條,只一眼,臉又復一變。

紙條上,寫著幾行鐵畫銀鉤,龍飛鳳舞的字跡:“朱總盟主閣下:敝教開封分支弟兄申-笑,大膽妄為,意圖出賣總盟主於滿清朝廷,觸犯敝教教規,為敝教所難容,故殺之以謝總盟主,以正教規尊嚴,為示貴我無隙,特命送驗,祈請鑑察。

再:申一笑的職務,已派他人遞補,光復大業不易,敝教工作唯艱,尚望總盟主閣下幸勿再往偵探是荷!

滅清教教主-仇-”朱漢民默然不語,隨手把紙條遞給了聶小倩。

聶小倩看過了之後,深皺眉鋒,也沒有說話。

半晌,朱漢民一聲苦笑,打破了那沉重而窘迫的靜默:“娘,看來咱們栽了,滅清教中另有高明人物,竟能看出了是我,領教了,委實稱得上厲害…”聶小倩截口說道:“民兒,如娘料得不錯,這僅僅是一個開端,更厲害,更神秘詭譎的還在後面,別經不起這點小挫折。”朱漢民苦笑說道:“娘,您說如今該怎麼辦?”聶小倩道:“人家既然已經點明瞭咱們,咱們怎好再去窺探人家的秘密?咱們住過今宵,明天就走了!”

“走?”朱漢民道:“娘,由這封信,足證那滅清教教主如今正在開封,即使不在開封也該在開封左近,民兒想趁此機會跟他談談!”聶小倩搖頭說道:“不妥,民兒,你該先會過諸大門派掌教及各幫各會的領袖人物,然後再跟他見面商談!”朱漢民沉了一下,道:“那麼,娘,咱們第一步先到哪兒去?”聶小倩道:“自然是該先從近處開始,第一步咱們先上少林,就便也可以跟丐幫五位長老談談!”朱漢民一指手中木盒,道:“這個怎麼辦?”聶小倩想了想,道:“帶著它,說不定以後能派上大用!”朱漢民點了點頭,未再開口。

一宵無話,第二天一早,客棧裡來了個瘦瘦高高,白面無鬚的中年漢子,他身穿一件青緞長袍,滿臉堆著虛偽假笑,一見面便自我介紹:“總盟主,我是巡撫府新任總管修林,奉敝教教主之命,一來給總盟主及老夫人請安,二來給總盟主及老夫人送行!”朱漢民母子倆是梳洗剛罷,一見此人行進後院、直奔這兩間上房而來,心中早巳明白了八分。

如今再聽他這麼一說,朱漢民心中不由一震,道:“不敢當,原來是修總管,怎麼,貴上知道我母子今天要走?”修林嘿嘿笑道:“敝上以為總盟主及老夫人要事在身,必不會在開封停留太久,再說,開封也已沒有值得停留的地方,所以,所以…”聶小倩淡笑說道:“貴上料事如神,很令我母子佩服,修總管剛上任?”修林忙道:“回老夫人的話,我昨天晚上就到巡撫府報了到!”聶小倩道:“巡撫府非尋常地,總管更是要職,難道劉天和就任人這麼你來他去,走馬換將而絲毫不起疑竇麼?”修林笑得有點得意,道:“那並不難,我是劉天和二夫人的表親,申一笑回鄉做買賣去了,只要二夫人說句話,劉天和是不敢多說的。”聶小倩笑道:“貴教行事高明至極,令月盟自嘆不如,修總管,我母子確是今天就要離開開封,啟程他往,貴教這一番招待,請修總管在貴教主面前代我母子致個謝…”修林賠笑說道:“都是一家人,老夫人何必客氣。”聶小倩道:“便是一家人,小節固可不拘,大處卻不能失禮!”修林欠身說道:“那麼,修林遵命就是。”聶小倩含笑說道:“有勞修總管了。”

“不敢當!”修林謙遜了一句,然後笑道:“老夫人及總盟主是否稍時便要啟駕?”聶小倩點頭說道:“是的,我母子稍時便要動身,修總管有什麼事麼?”修林搖頭說道:“不,不,修林沒有事,只是要稟知老夫人及總盟王一聲,馬車已預備好了,現在門外恭候…”聶小倩眉頭微皺,道:“不敢再打擾偏勞貴教,我母子自會購騎代步。”修林嘿嘿笑道:“稟老夫人,這是敝教僱的馬車,並不是敝教的,敝教本打算奉贈老夫人及總盟主代步健騎的,可是少林山路難行,馬匹不容易上山,所以臨時…”朱漢民突然口說道:“貴教知道我母子要上少林?”修林笑道:“回總盟主的話,少林執武林牛耳,領袖各大門派,倘能說服少林,各大門派自不會再有異議,再說,丐幫五位長老不也要來到登封…”朱漢民心神震動,擺手笑道:“修總管,夠了,我母子不但一舉一動悉落貴教耳目之中,便是這心中所想也全被貴教料中了,我沒有別的話說,只有佩服二字,能有貴教主這等奇才英傑出而領導光復大業,也是我漢族世胄,先朝遺民之榀,生民幸甚,天下幸甚,我母子就此告辭了,修總管你也請回吧。”話落,不等修林再有任何表示,立即轉向聶小倩含笑恭請:“娘,走吧!”聶小倩神平靜地含笑站起,嫋嫋走出房外。

朱漢民提著那隻黑漆木盒跟著走出。

修林走在最後,嘴角上卻浮現著一絲令人難懂的神秘笑意。

中州客棧的大門外,果如修林之言停放著一輛雙套馬車,趕車的,是個一身布衣褲的瘦小老頭兒。

那趕車的老頭兒閒著沒事兒,正在一旁跟個賣燒餅的搭訕著,還是修林招呼了他,上前拍了拍他:“喂,趕車的,客人出來了,上車吧!”那老頭兒這才驚覺地轉過了身,連忙上下車轅。

朱漢民先把聶小倩扶上了車,又向修林道了謝,這才跟著登上車,進入車篷,只聽車外修林叫道:“喂,趕車的,一路小心侍候朱爺跟夫人,回來後,巡撫府找我去,另有賞賜!”那趕車的老頭兒應了一聲,揮鞭抖韁,頓時蹄聲得得,車聲轆轆,馬車帶起了一陣塵土,直往前馳去。

修林站在客棧門口,一直望著馬車遠去,然後又轉身進入棧內。

他剛進入棧內,對街一處屋簷下,站起了個要飯化子…

車拐了彎,朱漢民揚了揚眉,剛要開口,聶小倩輕輕地扯了他一下,望了望車簾。

朱漢民會意,立改傳音說道:“娘,這滅清教教主究竟是個怎麼樣的人物,竟能對咱們的行止料得這麼準?而且還…”聶小倩也以傳音說道:“說穿了該不值一文,他知道咱們不願在自己人之間引起干戈,於是料定咱們必會想辦法說服各大門派,少林為各大門派之首,又近在咫尺,咱們不先上少林,難不成會先上武當或峨媚?故猜出這個並不算稀奇,至於他是怎麼樣的人物,娘也跟你一樣,只能由那封信上知道他姓仇,別的一無所知。”朱漢民皺眉說道:“娘,有道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滅清教對咱們瞭若指掌,咱們卻對滅清教一無所知,假如這麼下去…”聶小倩笑道:“民兒,目前並未言戰,何須知彼?咱們也未防他們耳目,等到以後萬一不免敵對之時,咱們再掩蔽自己,方求知彼不遲!”朱漢民沒再說話。

馬車,穿中牟,越鄭縣,過營陽,直抵嵩山。

一路之上,住了兩夜,便是這兩夜,也是滅清教預先安排好的招待,令得朱漢民的心中好不自在。

車抵嵩山腳下,朱漢民母子倆下了車,朱漢民翻腕自袖底取出一顆明珠,振腕策拋,明珠飛投趕車的老頭兒懷中。

他笑道:“老人家,請歸告修總管,或請老人家直接轉告貴上,就說朱漢民母子一路之上承蒙招待,再謝過了!”趕車的老頭兒怔住了,尚未及做何表示,朱漢民與聶小倩母子倆已然雙雙飄然上了登山道。

好半天,那趕車的老頭兒才定過神來,而此刻朱漢民母子倆的身影,已被山邊林本擋住了。

他望了望那空蕩蕩的登山道,突然陰陰一笑,掉轉馬車,向著來路飛馳而去,轉眼間便成了一個小黑點。

朱漢民與聶小倩母子倆飄然直上,距山門尚有十多丈遠近,驀地裡一聲鏗鏘佛號劃窄響起。

“阿彌陀佛,少林已封山,二位施主請留步!”隨著話聲,山門後轉出兩名中年僧人,並肩合十,卓立山門當中,攔住了登山去路。

聶小倩側顧朱漢民笑道:“民兒,事隔多年,和尚們已不認得我了…”朱漢民皺眉說道:“娘,少林已封山,難道就是為了滅清教…”聶小倩點頭說道:“多半是,待會兒見著大悲掌教,問問就知道了…”說話間,已抵山門前,只見左近邊那人微躬身形:“二位施主,少林已然封山…”

“大和尚!”聶小倩含笑截口說道:“我聽見了,二位上下怎麼稱呼?”那居左中年僧人說道:“有勞女施主動問,貧僧二人智圓、智廣,職司山門守護!”聶小倩“哦”地一聲,笑道:“原來是守護山門二尊者,大空禪師的兩位高足…”兩位中年僧人一怔,居左智圓和尚訝然說道:“女施主認得家師?”聶小倩淡淡笑道:“豈止認得,很久以前就認得了…”智圓和尚截口說道:“女施主原諒,敝派在封山期間,任何人不見外客…”聶小倩道:“大和尚誤會了,我母子不是來找令師的,是來拜望貴掌教的!”智圓和尚道:“再請女施主原諒,敝掌教親下手諭封山,便是他老人家…”聶小倩道:“大和尚,那不一定,麻煩代為通報一聲,就說聶小倩率同朱漢民特來造訪,看看貴掌教見不見?”有道是:“人名樹影”智圓、智廣神情一震,臉齊變,肅然合十,恭謹躬下身形:“原來是武林第一的碧血丹心雪衣玉龍朱大俠俠駕蒞臨,貧憎等二人有眼無珠,多有失禮…”顯然,這兩個和尚是不知聶小倩為何許人也,而對朱漢民他兩個也僅知道這麼多-小倩含笑說道:“我再補充一句,玉簫神劍閃電手夏夢卿夏大俠,我是他的子,他是我的兒子可否代為通報?”智圓、智廣脫口一聲驚呼:“原來二位是夏大俠的…”忙又合十,探深躬下身形,比適才更為恭謹。

聶小倩含笑還禮,道:“我母子不敢當,請代為通報!”智圓和尚忙道:“夫人及少俠稍候,貧僧這就通報掌教恭二位入山!”聶小倩道:“恭二字不敢當,偏勞之處我母子謝了!”智圓和尚來不及再謙遜,轉身往山上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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