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百毒留春奇中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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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雲飛望著卻塵師太逝去的背影,不幽幽地嘆了一口長氣。

他無從猜測恩師皇甫文與卻塵師太,以及那楚在青之間有些什麼複雜的關係,但顯而易見的牽涉了一個情字。

恩師的落魄縱酒,長悲槍的詩句,也許與這一尼一俗的兩個女人有關,單憑直覺的判斷,他是同情恩師皇甫文的,尤其卻塵師太老賊老賊的罵不絕口,更使他起了深深的反

至於楚桂青,他就更加惘了,她是留谷的外山總管,對留谷的一切大約比血旗門主要清楚一些,為何恩師不曾提起過她?

這件事使他困惑,也使他頭痛,他不願再想下去了,他必須靜下心來,先想想自己的事。

於是,他在一方巨石上坐了下來,沐著冷峭的山風,靜靜思維。

他記起那楚桂青在中毒之後曾向自己說過,只要把她送到一處地方,就可無礙,她所說的那處地方,自然就是百毒谷。

然而百毒谷除她而外,並無別人,又如何能夠使她毒傷霍然而愈,那只有一個可能,就是進入留谷。

雖然留谷是未解之謎,但想必可使楚桂青毒傷盡愈是沒有疑問的事,那麼由百毒谷能夠進入留谷,自然也是毫無疑問的是。

問題就在於百毒谷與留谷的通路究在何處?

悟玄老僧以十年的時光都不曾查出端倪,可知這是如何神秘的一條暗路,楚桂青之死,也許要使這神秘永遠埋藏起來。

終於,他決定先在百毒谷回外的群峰上詳細勘查一遍,也許能夠發覺到悟玄老僧所未發覺之事。

百毒谷回外都是崇山峻嶺,但聶雲飛仗恃著自己的絕頂輕功,並不曾放在心上,於是沿著百毒谷外向山壁上攀去。

此刻已是黎明,但卻起了濃霧,景物濛難見,在危崖絕壑間攀行起來,也就顯得特別困難。

大約頓飯之後,他已置身於百毒谷左側的高峰之上。

縱目望去,谷中雲霧飄忽,透過白茫茫的雲霧,則是一片黑沉,除了微微嗅到一股腥臭之氣而外,其他一無所見。

聶雲飛皺眉暗忖:“看來不待太陽昇起之後,是不會看出什麼名堂的了!”當下意緒消沉的向前緩緩踱去。

他心頭沉重,腦海中思緒湧,留谷在傳說中是四季如,花常開鳥常鳴的桃源仙境。

但這外山總管楚桂青所在的百毒谷為何卻是蟲蛇橫生的一片窮山惡水?

谷是否確有其地?

是否就在這巫山之中?

谷中是事住著自己的母親與阿姨?

她們是不是確是自己的親生母親與阿姨?

這些問題使他困惑萬端,忖念之間,連耳目都失去了應有的銳。

忽然只聽一聲呵叱道:“什麼人,還不站住?”聶雲飛愕然一震,因為那聲音聽來竟是那樣稔,定神看時,不又驚又喜,忍不住脫口道:“姑娘原來也來了這裡?”原來那喝叱他的人竟是金星堡的黃衣少女,那隻金猱猱也站在旁邊吱吱亂叫,但卻不見了那青衣老人婁勿用。

黃衣少女目光一轉,側著頭道:“你這話說得真怪,以前你認得我麼?”聶雲飛自海失言,吶吶地道:“沒有…”黃衣少女氣勢凌人地道:“既然不曾認得,你這話由何而出?”聶雲飛皺眉道:“在長江之中…在下似乎見過姑娘…”微微一頓,又道:“因為姑娘帶著一隻大猴子,所以特別易記。”黃衣少女投注了他一眼,忽然甜甜地一笑道:“這不是大猴子,而是金絲猱,是一隻通靈神獸。”聶雲飛面微紅道:“在下對一般禽鳥野獸素乏研究,竟把它誤認是一隻猴子了。”當下也尷尬地笑了一笑。

黃衣少女又投注了他一眼,道:“在長江之中,你在什麼地方遇到過我?”聶雲飛含含糊糊地道:“在下也記不太清楚了,好像是…姑娘船快,擦船而過吧…”黃衣少女搖搖頭道:“不可能,不瞞你說,我有一個記憶極強的特,只要見過一次,就很難忘記,但在我記憶之中,卻找不出你這個人來!”聶雲飛強笑道:“行駛在長江中的船隻不下數千之多,姑娘那能記得了這麼許多?”黃衣少女肯定地道:“其他的人也許我難以全記得住,但像你這樣的人,我卻能過目不忘。”聶雲飛茫然道:“這又為什麼呢?”黃衣少女忽然發覺自己說錯了話,不由面頓時排紅如醉,但她旋即面一變,厲叱道:“不為什麼,過目不忘就是過目不忘!”聶雲飛微微一笑道:“在下記起來了,與姑娘的船擦船而過時,在下是在船艙之中,故而在下記得住姑娘,但姑娘並未見到在下。”口中在說,心中卻困惑不已,他明明記得那夜同遇風,兩條船同遭沉沒,她是如何逃出來的?

那婁勿用不在此地,難道是已隨波風而去了麼?

只聽黃衣少女叱道:“你少拿這話來搪,誰知道你在搗什麼鬼?”聶雲飛皺眉道:“姑娘硬是不信,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黃衣少女哼道:“這件事我不追究,你來此地做什麼?”聶雲飛怔了一怔道:“在下…有志遊遍天下的名山勝水,長江三峽與巫山十二峰的雄奇瑰麗早已使在下神往,故而…”黃衣少女接口道:“故而來遊巫山,是麼?”聶雲飛一笑道:“一點不錯,正是如此。”黃衣少女由鼻孔中冷嗤一聲道:“完全是胡說八道。”聶雲飛微起反道:“姑娘為何出口傷人。”黃衣少女冷峻地道:“你一味的胡言亂語,罵你並不過分。”聶雲飛道:“那是姑娘的偏見,怎能硬說在下胡言亂語?”黃衣少女冷笑道:“這太明顯了,遊山玩水多在秋兩季,歲暮年殘,卻出來遊山玩水,就已經是極不合理之事,而且遊興再濃,也不可能在深夜之中攀絕崖,登危峰,你這算哪一門的遊法…”聶雲飛不覺語,吶吶地道:“這…這…”靈機一動,話鋒急轉道:“那麼姑娘又是來做什麼呢?”黃衣少女哼了一聲道:“你管不著。”由於她的詞鋒凌厲,使聶雲飛大為窘迫,當下雙手一拱道:“打擾姑娘,在下告辭!”身形轉動,就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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