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魔鬼笛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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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從廟裡冒出滾滾白煙,但天黑外界自然看得到這座小土坡還有人。
君不豪這才把大夥召在火堆邊,道:“從明天開始,我們便開始行動。”一邊,陶勇道:“二當家,我們已知小姐身陷黑虎寨,憑我十二人,應可協力一闖,救出小姐來…”搖搖頭,君不豪道:“久聞黑虎寨那道山谷十分險惡,谷前面又被稱做連環套,別說是直闖,只怕看不到寨門我們便已身陷危機了。”從陵州來的“鐵算盤”官永道:“二當家,如果我們夜晚摸進去呢?”君不豪道:“不容易,我們地勢不,我不願弟兄們再有死傷。”川縣第四分堂堂主“快刀手”石敢道:“依著石某意思,集中我們‘百靈堡’上千人馬,一鼓衝入黑虎寨,殺他個落花
水…”君不豪道:“我何曾未作如是想?但唐山黑虎寨比之我們‘百靈堡’可難攻得多,一場拼殺,我方弟兄必然死傷大於他們,其結果勝負尚難預料。”第六分堂堂主“銀刀”戈清松道:“我們且聽聽二當家的策略,只要能救出小姐,我們再放手一搏。”君不豪點頭,道:“各位,你們可曾聽昨
那漢子說的話了?”十一個人全聆聽著未開口…
“追魂老六”君不豪接道:“我懷疑跟著李傑同去黑虎寨的那個被火燒的漢子。”陶勇接道:“二當家是說那個姓仇的?”君不豪道:“也許我心中太思念堡主,所以我懷疑…”
“黑牛”熊霸叫道:“二當家以為那人是堡主?”君不豪一嘆道:“是我妄想了。”陶勇道:“何不找那個山中的大夫問問?”君不豪雙目一亮,道:“對。”但他旋即低頭一嘆,又道:“萬一問出不是,那該多麼令人傷。”一邊“黑牛”熊霸連拍大腿罵道:“龜孫子的命可真大,老子那一錘任他銅筋鐵骨也難以擋得了,姓李的是怎麼活過來的。”熊霸說的當然是李傑,他怎麼也想不到李傑竟然練過“守陽功”罩門就在他的喉結下方三寸之地——坐在君不豪左邊的第六堂堂主“銀刀”戈清鬆緩緩道:“二當家,那大夫住在什麼地方?”
“追魂老六”君不豪道:“不知道,好像——好像聽堡主提過這個人,是住在總堂口以西地方,哪個山裡就不知道。”戈清松搖搖頭道:“可惜可惜,如果知道這大夫住在哪裡,我們也可以派出個人去問問,也許——”君不豪道:“我想過,但我卻怕問出不是堡主本人,可是…”
“快刀手”石敢接道:“可是二當家又想派人去問,對吧?”君不豪點點頭,道:“我是這樣想,處在這種情勢下最是苦惱不過。”陶勇道:“二當家,我們必須面對現實,以屬下看,我們應該持樂觀態度,萬一那姓仇的真是堡主,我們的勝算便更大了,否則,我們仍按二當家原計劃進行,這也並無什麼損失,是吧?”君不豪道:“陶堂主的意思是派人去詢問大夫了?”陶勇道:“不錯,屬下以為這樣。”君不豪道:“可是,有個關鍵問題,我一直想不通。”陶勇道:“說出來大夥聽聽!”君不豪道:“如果是堡主,他怎的不立刻把三州七縣十八堂口弟兄團結起來?為何獨闖黑虎寨隻身冒險?如果是我便絕不會如此,因為我們有力量還能與黑虎寨一戰。”君不豪想的是不錯,但他卻想不到問題的關鍵在什麼地方,想通了,他便會釋然,可是他就是想不通。
不但君不豪想不通,連其他十一人也未曾想通。
於是大家便把這件事暫擱一旁。
這夜,十二人就住在這十里沼的荒坡鍾馗廟…
陽光穿過樹梢,變得條條銀線般的灑落在這片老荒林中的那條官道上,也灑在林深密青的荒林叢中,刺得人難以睜開眼來。
從老通城過來的三十輛糧車,正“吱吱嚀嚀”的往這片林子裡走來,運糧車的前後,各有二十名身穿青勁裝背刀大漢守護著!
這些人全都是走路有聲,一路“沙沙沙”的進了樹林——細看,為首的是個黑不溜的大個子,
裡掛了一副鏈子錘,錘面上還閃閃的鑲著刺凌尖——面上短髭半寸長,大鼻子下面一張厚嘴巴,猛一看像是黑泥巴地上冒出來的。
這人正是“黑虎寨”副總管,人稱“活閻王”的喬太沖。
有人說,姓喬的曾當著許多人的面“呱嘟呱嘟”喝過活人身上的血,不過姓喬的當年曾跟著姓鐵的當響馬,這倒是真的。
現在——喬太沖正從老通城把黑虎寨今年第三季的糧食運回唐山黑虎寨。每年運糧運銀子也都是屬於內部事務,這在黑虎寨可分的十分清楚——三十輛雞公車上,每車上牢牢的捆著兩隻大麻袋,每隻麻袋子足足可以裝滿兩百斤,一車便是四百斤。
一輛車子兩個人,一人推一人拉,前面的人彎翹
,低頭
氣邁大步,後面推的雙臂張,
桿子扭東扭西的把個
股旋著走。
車隊剛走入這片荒林,前面已有人開始高聲唱起來…
車隊入林高唱的不是山歌,但這些唱十分尖吭,可是全是哼哼叫的一個字也聽不真切。
其實,這是聲威,表示進入樹林子里人多,野獸聞聲必逃,當然,不長眼睛想打劫的一聽來了這麼多人便也不敢貿然衝出來了。
不過這群黑虎寨仁兄們卻再也想不到這次的吼聲未震住蟊賊,還真有人攔路。
面,正有十二騎馬大漢們把那條正要往東彎的官道給堵了個嚴密。
“活閻王”喬太沖伸手摘下上的鏈子錘,左手一橫,車隊馬上停了下來——大踏步一衝上前,喬太沖戟指對方罵道:“不長眼睛的東西,黑虎寨的糧車你們也敢搶?”中間馬背上一人欠欠身子,道:“原來是黑虎寨的糧車,嗯,只怕上萬斤了?”喬太沖大怒,道:“你-嗦個鳥,讓路,爺們要過。”馬上人哈哈一笑,道:“今
是君不豪第一趟同貴寨做買賣,為求個好兆頭,我們彼此和氣商議,如何?”
“活閻王”喬太沖破口大罵,道:“喬大爺同你們商量個錘子。”馬上那人,不錯,正是“追魂老六”君不豪,他率領的十一正副堂主已開始對黑虎寨實行有計劃的打擊,其目的就是要——仰天一聲哈哈,君不豪道:“天躁有雨,人躁有禍,閣下這時候應沉住氣才是呀。”嘿嘿一聲冷笑,喬太沖道:“近你娘,就你們眼前這十二個龜孫子?”君不豪笑笑,道:“人多糟塌糧食,別看你們運推車的算上有上百人,在爺們眼裡一堆螞蟻,擱不住爺們幾腳踩。”一怔,喬太沖怒道:“老子不是被人唬把大的。”君不豪道:“你可是要試試?”喬太沖喝道:“迫不及待。”君不豪笑笑,道:“朋友,我還是那句話,彼此先行商議如何?”喬太沖見對面馬上的人物,個個目芒,殺氣盈眶,知道必是個個身手矯健,武功上乘,不由沉聲道:“說,怎麼個商議?”君不豪呵呵一聲笑,道:“朋友,你終於想通了…”喬太沖氣地咧嘴怒吼,道:“老子想通什麼?”君不豪道:“你接納了君某人的意見,準備心平氣和的彼此商議,這是好現象,也是君某一直所期望的,哈…”喬太沖一抖手上鍊子錘,吼道:“你要怎麼個商議,嗯?依著喬大爺意思,我不用繩子拴你們,放下武器跟我寨中領罪去。”君不豪搖搖手,道:“條件絕不能太過離譜。”喬太沖一臉寒霜地道:“怎麼說?”君不豪道:“你也不多用用頭腦,難道是頭豬?”喬太沖罵道:“近你孃的對老子出言不遜…”淡然一笑,君不豪道:“我罵你是頭豬當然有道理,你也不合計合計,合著我十二哥們吃撐了,半道上找你帶我們去領罪,我
。”跟在君不豪身後的十一人不由得全哈哈大笑起來…
守在糧車四周的青裝漢子們,早已拔刀在手,其中已有人高聲叫嚷,道:“副總,別同這幾個死囚-嗦,我們圍起來殺。”喬太沖已是殺氣騰騰地道:“小子,在我未發號施令圍殺你們之前,你快快說出你想說的話,可別憋到閻羅殿再說就遲了。”
“追魂老六”君不豪笑笑,道:“說出來希望朋友多多諒察,我可是全心全意的求個皆大歡喜而又不傷和氣…”喬太沖罵道:“孃的老皮,你真夠磨蹭。”聳肩一笑,君不豪道:“你懂個,慢工才出細活兒。”一頓,又接道:“我的意思,當然,也是我們大家的意思,各位可以全活人的走回黑虎寨,君爺大方的今
不沾腥也不殺生,不過這三十輛糧車得留下來。”他此言一出,喬太沖已破口大罵,道:“王八老蛋,你小子說了半天竟是在消遣你家喬爺。我的兒,不是老子說大話,憑你們?大概不夠老子一個人收拾的…”君不豪手指頭點著對面暴跳如雷的喬太沖,笑道:“你看你,果真只能當個副手,沉不住大氣,顯然是個下駟之料。”喬太沖已是怒不可遏地罵道:“王八蛋,你們全死定了。”高舉一手,喬太沖已狂吼道:“圍起來,給我痛宰!”沒等對面近百名大漢圍上,君不豪已撥馬而馳,剎時間便分散在這片密林中消失不見——“活閻王”喬太沖一見,立刻高聲叫道:“別亂追,快守住糧車,我們小心前進。”於是,三十輛雞公車又開始“吱吱嚀嚀”的往林中推…
已經走入一里多,再有一里地便走出這片荒林,而這中間地方卻是個小斜坡,雞公糧車順著坡道正一輛輛往斜坡下面推,突然間好大一棵老槐樹“叱”的一聲倒下來,可真巧,斜坡上的十幾輛糧車全被砸個正著。
喬太沖走在前面見這光景,叫得一聲苦也,奮力閃騰在三丈外的坡邊小溝裡,跟在他身後的二十名弟兄,也及時的分兩邊躲過去。
然而那些推車的可慘,有幾個仁兄合著被砸碎的糧車,變得血一堆,人車難分的慘死在斷肢中。
糧車後面見這光景,忙停下來往前面救人,喬太沖也立刻躍出坡溝,見這慘況不由得大罵道:“老子想起來了,那個王八蛋口口聲聲說自己姓君,他定是寨主說的漏網之魚,‘百靈堡’的餘孽。”一邊有個漢子道:“當時我想提醒副總,還以為副總已經知道他是誰呢。”想起敵人是誰,喬太沖心中一急,叫道:“距離山寨不過數十里遠,我們且把傷的先救回去,餘下的糧食快先運回去…”他話聲未完,突然聽得樹林中嗡嗡之聲傳來:“別忙活了,這時候把人帶走還來得及,等到彼此兵刃相見,那就更沒意思了。”騰身而起,喬太沖暴道:“弟兄們!跟我殺過去。”連正在救傷的人也不再救治,六七名青裝大漢狂怒地大吼,道:“殺!”聲音迴盪在這大片荒林中間的山坡上直貫入正西的密林裡,狂怒的馬蹄聲正在那面奔馳著,隱隱的但見鐵騎倏忽閃躍,狂笑聲便在這裡此起彼落——雙方尚未接觸,喬太沖正率領著一批漢子扇形的圍殺而上,突然間一片狂嚎聲自山坡處傳來——正在追殺敵人的喬太沖猛然回頭,只見有五匹快馬舉著火把馳近糧車隊前,大叫不好,立刻又往回撲。
但他未走到一半路,已見火光噼啪而起,五支火把投入那倒下的大樹枝中已開始燃燒起來…
喬太沖幾已發瘋的吼道:“快,糧食要緊。”遠處,五騎快馬已往反方向馳去——幾乎就在這時候,這批黑虎寨弟兄們發足狂奔,企圖把那大火撲滅,因為那些傷的弟兄還躺在樹下面,如果不及時施救出來,只怕全變成焦炭一堆,當然,還有那十幾車糧食…
荒林中有著勁風,火勢便在風的助威下,直往坡上蔓延過去,而首當其衝的便是那排未被砸中的雞公車。
於是,喬太沖領著弟兄們撲回來的時候,也只能救出兩輛,其餘的已在燃燒了——陽光的彩芒更見刺目,但比之這大片坡林上的火來可就差遠了。
有著一種難以氣的炙熱味道,有幾個黑虎寨弟兄已對暴跳如雷的喬太沖稟道:“副總,快退出這片大荒林吧,再不走只怕我們全得被活活燒死在此了。”另一人也叫道:“副總,我們快趕回去向寨主稟報,這幾個王八蛋他們走不遠,但留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喬太沖破口大罵,道:“
的老皮,他們早設下陷阱了!”火勢已在擴大,是向一個方向蔓延著燒,那個方向便是這山坡頂,而坡頂上的樹是稀疏的,但黑虎寨的糧車也只餘下兩車了。
一棵大樹砸死砸傷二十多人,這對喬太沖而言簡直就是難以令人接受的事實——就在一陣忙碌中,七十幾人擁著兩輛糧車有氣無力的直往山坡下走去。
不料一行才走出半里地,已見山崖橫在前面,只要繞過山崖便是一片平原——忽的,又是一陣馬蹄聲雷一般地奔騰而來——喬太沖立刻解下鏈子錘,邊吼道:“別再管這兩車糧食,我們合力宰殺這幾個狗的。”果然,斜刺裡十二騎又閃出林子來,為首的,不錯,正是“追魂老六”君不豪。
五丈外停下馬來,君不豪大聲吼道:“把那兩輛車留下來,放你們過去。”嘿嘿一聲厲笑,喬太沖雙目裂地罵道:“我
,你以為今
吃定喬大爺了?”君不豪冷冷道:“你算老幾?”
“媽的,你下來,老子不以人多取勝,我二人單打獨挑,作生死之搏。”君不豪冷冷道:“你不配,君大爺還是老話一句,丟下糧車你們走人,否則你們會後悔莫及。”跟在喬太沖身後的漢子們已高聲嚷嚷著道:“媽的,誰怕誰,玩施詐算不得好漢,有種的大夥兵刃上見真章。”喬太沖伸手製止,壓著一腔怒火,道:“你姓君?”君不豪道:“
了半天,你這才冒出這麼一句不痛不癢的話。不錯,我姓君,君子的君。”喬太沖道:“君不豪?”點頭一嘆,道:“君子應該豪氣千丈,可是我豪氣不起來,所以我叫君不豪。唉,一個被人抄了老窩又刨了牆
的人物,又怎麼能再豪氣千丈啊。”喬太沖飛揚跋扈的一聲梟笑,道:“堂堂不可一世的‘百靈堡’二當家,混到今
也只有眼前這麼幾個潑皮跟著混世,姓君的,難道不覺得窩囊?老子倒替你可憐,即算你對喬大爺運的糧食得手,但那卻難以撼動我們黑虎寨半塊基石。老子勸你儘早找地方藏起來,別再在江湖上丟人現眼了。”淡然一笑,君不豪道:“說的倒也是實在話,但我這個人有個怪
病,那就是別人給我一拳,我便千方百計的回他一腳;別人罵我老孃,我會罵他祖
。姓鐵的毀了‘百靈堡’,君不豪必將他的黑虎寨拆散,而且是有過之無不及。”冷嘿一聲,喬太沖道:“就憑你們這幾個人
?”君不豪道:“至少對付眼前的你們應是綽綽有餘了。”喬太沖的鏈子錘已在頭頂上開始盤旋,半空中發出“咻”聲相連,那
盪的漩
中噴灑著冷芒——喬太沖的右足已前撐,邊冷聲道:“那就試試看吧,我的兒。”左手高舉,君不豪先撥馬便走,另外十一人也疾馳而去,而令喬太沖狂罵道:“姓君的,你別逃,王八蛋你孬種!”狂怒的衝過來一批漢子,有人已大叫道:“副總管,我們追呀。”喬太沖道:“追個
,他們四條腿馱著跑,我們兩條腿如何追?追上一段大夥準累個半死,那時候他們衝殺過來,怎麼辦?”就在喬太沖率領著七十多人推著兩輛糧車快要走出這片荒林的時候,回頭望向林中那座焚燒中的山坡,火勢已小,只冒出一股子濃煙…
大夥就要走近林邊了,好大一塊草坪上,君不豪十二人正分成兩隊守在荒林兩邊,兩下里相隔約有四五十丈遠,而每個人的兵刃已拔在手中。
喬太沖當先發現這情況,立時暗叫大夥準備廝殺…
遠處,君不豪一聲斷喝,道:“殺!”殺聲震天,蹄聲雷動,只見君不豪那面六人拍馬急衝,對面陶勇所率六騎也及時自反方向衝殺而來,其聲勢之壯,宛似天兵天將白天而降…
喬太沖站在路中央左右看,一時間不知把這七十多弟兄如何調派,而左右兩個方向的十二騎,正滾雷般地衝殺而來,剎時亂了陣腳。
君不豪十二騎快馬衝到這批人群的時候並不稍停,更沒有下馬戰,他們狂喝著催動坐下騎更迅速的衝過人群到了另一方向,後面不少黑虎寨仁兄被怒馬撞得翻滾出去。
喬太沖見這光景,立刻大吼道:“快分頭殺…”但他尚未分派,君不豪的十二快馬再次的怒奔而來。喬太沖認準馬上的“追魂老六”君不豪,抖動手中鏈子錘,大喝一聲騰空而起,半空中鏈子錘勁旋疾打,兜頭便往君不豪面門飛去。
馬鞍上,君不豪竭力側偏,他的子母劍已快不可言的雙劍中途暴旋,於是,怪事發生了,彷彿豪光成圈一樣,頓時光芒耀目,勁急的把面擊來的鏈子錘兜纏住,像摘星撈月,君不豪就在雙方接近鏈子稍松中,快得出奇的把鏈子錘繞纏在鞍頭,而左手短劍卻疾往喬太沖撲近的身上遞去。
喬太沖驚呼一聲,拼命回收鏈子錘,而對方的怒馬已到,勁風中冷芒人。慌張之下他拼命空中側滾“唰”的一聲,肩頭上連衣帶
已被生生削掉了血糊糊的一大片。
因為君不豪怒馬前衝,未能再補上一劍,不過喬太沖的鏈子錘已被他巧妙的奪過來。
於是,就在這片斜坡草地上,十幾個青裝漢子已被怒馬撞得半天爬不起來,嚎叫怒罵,不絕於耳。
君不豪十丈外撥回馬頭,他高亢地喝道:“姓喬的,現在收拾這個爛攤子你還來得及,只要把糧車留下,君大爺放你們一馬。”喬太沖罵道:“姓君的,你狠吧,在大爺們的地盤上你狠不了多久的,有種你們下馬,看看是哪方挨亂刀。”君不豪冷笑一聲,道:“你已失去兵器,肩頭又傷得不輕,猶待嘴巴硬的不知死活,那就怨不得我心狠手辣了。”另一面,陶勇也高聲道:“二當家,別同這頭豬-嗦,我們可不是慈悲為懷的老菩薩,孃的,宰光這群王八蛋。”喬太沖忽地仰天梟笑,道:“你們沒有這個種,你們只能在馬背上耀武揚威,王八蛋,你們不敢下馬一搏。”君不豪大怒,罵道:“喬太沖,你是個執不悟的狗,一腦子的豆瓣醬,你
怒君大爺了!”喬太沖連肩頭的傷也不顧,順手在地上拾起一把鋼刀,狂罵道:“姓君的,你又他媽的是什麼東西?鬥敗了的公雞,還是夾尾巴逃命的狗?來吧,喬大爺這裡候教了。”顯然,這位“活閻王”是豁上了。
喬太沖非如此才能回去有所待,因為他的敵人一
髮也未傷到,而自己百名運糧弟兄死傷一半,別說自己也捱了一劍這口氣難嚥,便說出去只怕這個人也丟不起。
再說自己負責趕運一萬多斤糧食,如今半道上被劫焚一空,更不知如何向當家的待。
黑虎寨弟兄們已聚攏在喬太沖身邊,從他們忿怒的眼神可以窺知那股子狠毒無處發洩的表情…
而另一邊——陶勇又在高聲道:“二當家,殺完我們走人了。”連陵州第三分堂堂主官永也“嘩啦啦”的抖動手上二尺長的大算盤,叫道:“二當家,別忘了‘百靈堡’之恥。”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