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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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客氣了。”
“厚,同胞,我米有和你客氣咧,我說低可是千真萬確低實話啊。”若在平時,他本不會同一個女人,而且是一個相識不深的女人談超過兩句以上的話。但現在是深夜,一個寂靜無聲的深夜、一個只有他與一臺電腦的深夜,而他也不再是平常的他。
就算現在與他攀談的女人是他從未謀面,而且未來見面機會也微乎其微的女人,那麼,和她哈啦打、漫無目的地談天又何妨?
這是網路,一個跡近虛擬的世界、一個透過無數0與1不斷快速變動而聯繫起來的世界,就算他做出平常完全不可能做出的事、說出平常完全不可能說出的話、認識平常本不可能相遇的女人,又何妨?
重要的是,她讓他覺得有趣、讓他放鬆心情、讓他紓解壓抑的神經、讓他覺得可以放開自己,甚至讓他出少有的笑容…
這就夠了,其他的沒必要再追究,也沒必要問。
在網路世界裡,他們或許能成為朋友,但是現實生活中,他們極有可能是兩條絕不可能會的平行線。
既然不會有相的可能,也就沒必要考慮利害衝突的問題了。
“厚,同胞。”要學習她的語氣一點都不困難,只要能抓住她的習慣用語即可。
“我哪是在和你客氣,要是叫我去畫,那我只會在一張全黑的紙上,點上兩個小白點。”
“為什麼?”
“因為我畫的就是,在烏漆抹黑的半夜裡一隻失眠的牛”
“哈哈哈…對喔!”又是一陣笑聲,袁震可以想見,在熒幕另一頭,必定是一個喜歡笑的女人。
“我以前唸書時,怎米有想到這個撇步…一張給它畫半夜失眠的牛、一張給它畫個半夜失眠的貓…”她拉拉雜雜地舉了一堆例子,最後說:“最後再給它畫上一張,因為沒天良教授出了太多作業而被迫失眠的可憐人。”
“你現在想到也不晚。”他打趣地回著:“至少,你現在可以畫一張…因為沒天良的老闆給了太多工作,也被迫失眠的可憐員工。”
“厚,同胞我也是很想給它這樣子畫的,可是,你知道嗎,我要是敢給它畫低這米意識的話…嗯,這情形呢,就好比言情小說家有種,寫了個悲劇結局,然後慘遭出版社退稿;被退了稿就沒錢過活,沒錢過活,那鍋言情小說家就成了個活生生的悲劇!”
“也就是說,如果你有種,把你的工作畫得非常意識,那麼,你的老闆就會直接退回你的稿件,害你沒錢可拿,然後你就會成了個沒錢可花的真正可憐人?”
“厚,同胞…真低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同胞也!”她飛快地將這答案傳了回來,頗有相見恨晚的覺。
“好,不哈啦了,你說說,你都畫些什麼?”
“嗯,現在畫的是美女俊男圖。”
“哦?想必你的周遭一定有許多的俊男美女,才能刺你如此的作畫原動力嘍?”
“拜託同胞,這年頭的俊男美女,都去當明星和模特兒了好不好!”
“那也不一定。”
“誰說不一定?你看過哪一個成功、事業有成的男人的長相,會和帥字有緣分的?如果有,那肯定是說有的那些人把自己催眠得太嚴重,所以才會睜眼說瞎話啦。”看到她打的這排字,袁震知道,自己是絕對不能說個“有”字,要不然肯定馬上成為她口中的“睜眼說瞎話”一族。
“大概吧。”他非常保留地說著,並沒有給個絕對的答案。
“不過,我想問一下,你認識很多個事業有成的男人嗎?”
“很抱歉,一個都沒有。”她斬釘截鐵地說著。
“既然你一個都不認識,你怎麼能如此肯定地說,事業用成的男人就一定長得不帥?”
“耶,同胞,這個沒吃過豬,也有看過豬走路啊!”
“真對不起,請問豬怎麼走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