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秦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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餅完正月十五,這個年就算是過完了。李府的一切又都恢復正常。

這一天韓嬤嬤將秦秋雨領進了李宅,卻不進正門,只進了西邊角門。穿過花園,便到了一垂花門前,進了垂花門,兩邊是抄手遊廊,當中是穿堂,當地放著一個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屏。轉過屏,小小的三間廳,廳後就是後面的正房大院。正面五間上房,皆雕樑畫棟,兩邊穿山遊廊廂房,掛著各鸚鵡,畫眉等鳥雀。臺磯之上,幾個穿紅著綠的丫頭正在喂鳥雀食物,見韓嬤嬤來了,忙停下施禮。

“到了後院,就不比在繡坊上自在。在繡坊,只要你完成繡織任務,連帳房管事的都不敢得罪你,這裡不一樣,沒有定時定量的說法,只要小姐沒有學會,你就是重複一百遍也還要重複教下去,當然了,小姐不會將所有的時間都學刺繡,你也有休息的時間。”

“今天先去拜見太太和小姐,確定你住的屋子,你原來的鋪蓋就不用搬進來了,府裡另有新鋪蓋給你。”

“太太準備了一些傷葯,一會兒拿給你,可你也別就大意了雖說學刺繡扎到手指頭上是常有的事,可小心照看也能少扎幾針。”一路上韓嬤嬤絮絮叨叨著府裡的規矩以及繡娘該注意的事項,到正房前看見丫環,點點頭,便問那小丫環太太是否得閒?得知現在有家下許多媳婦管事的來回話,韓嬤嬤讓秦秋雨在門口等待,自己現行進去通報。

張氏聽說秦秋雨來了,忙命小丫環傳喚她進來。

秦秋雨被韓嬤嬤說了一路,心裡也忐忑不安,聽到傳喚,整整身上的衣服,稟聲斂息,恭恭敬敬地走了進去。

外廳地下面西一溜四張椅上,都搭著銀紅撒花椅搭,底下四副腳踏。椅之兩邊,也有一對高几,左邊几上文王鼎匙箸香盒,右邊几上汝窯美人觚--觚內著時鮮花卉,並茗碗痰盒等物。其餘陳設,自不必細說。

左邊是一個內門,隔著微晃的鏨銅鉤上懸著大紅撒花軟簾簾,可見門內,南窗下是炕,炕上大紅氈條,靠東邊板壁立著一個鎖子錦靠背與一個引枕,鋪著金心綠閃緞大坐褥,旁邊有雕漆痰盒。張氏身穿家常帶著秋板貂鼠昭君套,圍著攢珠勒子,穿著桃紅撒花襖,石青刻絲灰鼠披風,大紅洋縐銀鼠皮裙,正端端正正坐在那裡。身旁站著一個丫環打扮的年青女子,微彎著,低聲向張氏彙報著什麼。

外間的秦秋雨豎起耳朵仔細聽著。

“翠賢地孃親昨天晚上得急症沒了。她老子今天早上來府中說想接翠賢回家住幾天。求太太開恩!”琉璃向張氏彙報。

“就是伺候孫姨娘地那個翠賢吧。”琉璃陪笑道:“太太真是好記。”

“可憐見兒地。雖說這翠賢籤地是死契。可畢竟骨天倫。我們當然不會阻攔。記得多賞幾兩銀子。讓她安心地回家辦她母親地喪事。等辦完再回來也不遲。”

“是。太太真是慈悲心腸。還有。江寧白家送了禮來。

“富貴長”宮緞十匹。

“福壽綿長”宮綢十匹。白玉如意一柄。翡翠珠子十串。一件是鑲嵌了鑽石地銀懷錶珍寶首飾。還有十餘樣擺設物件。另外還給大少爺送了一匹從外來到蒙古馬。現在拴在馬廄裡。聽車伕說。是一匹良駒。”張氏聽到江寧白家。。想到與他家平素也沒有什麼來往。不心中疑惑:“這非過年過節地。白家送到是哪門子禮啊?”

“聽送禮的人說,是謝衛少爺救了他們家小少爺,白老爺特意使人送來的謝禮。”張氏馬上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看著禮單,張氏吩咐琉璃給來人打點厚厚的封賞後。

外廳的秦秋雨聽著不點點頭,怪不得金織坊的夥計都說東家是慈善人家,雖在商,卻不唯利是圖,待下人也寬厚,尤其大少爺更是一個愛打抱不平的豪少年。

待處理完其他事情,張氏便喚在外間等候的秦秋雨進內廳。

“我們和你師傅慧娘相的很,從不外道,你也不用守那些虛禮了,進來說話吧。”秦秋雨謝過後,一邊的小丫環打起珠簾,秦秋雨側身走了進去。

秦秋雨進去後才發現旁邊椅子上還坐著兩個衣著華麗的婦女,只是兩人坐的位置偏,加上之前一直沉默不語,是以秦秋雨在外間本沒有發現。

“你就是秦秋雨?今年多大了?”秦秋雨打量內間佈局的時候,張氏也在觀察她,尤其是她的手,手上兩個指頭上有些繭子,看來是做針線活留下的。

“回太太的話,我今年十七歲。”在路上韓嬤嬤教給她在回主子話時要自稱奴婢,很顯然秦秋雨並不習慣,稍一緊張就將這忘了。

張氏微微皺著眉頭,猶豫了一下倒不是因為秋雨的失禮,而是想到汶水沉水姐妹年紀小,到出嫁還有十來年的功夫,這秦秋雨正值適嫁年齡,又是自由人,等她成了婚,夫家還能不能讓她教下去是一個問題,到時候再找一個繡娘很麻煩,不如直接找一個已經成婚的婦人,能幹的穩定一些。隨即想到汶水、沉水的親孃在這裡,給人家女兒挑師傅自然由她這個做孃的拿主意,就是後有什麼不對付的地方,也埋怨不到自己身上。

於是就轉過頭,笑著問:“你是怎麼看的?”李姨娘自從秦秋雨進來就不停的打量她,見她相貌周正,衣著樸素,低眉順眼的柔順模樣,心中先喜了三分,見張氏問她,畢竟她要教自己女兒手藝,自然問起了她最關心的問題:“你的繡品有你師傅的幾成功力?”秦秋雨一怔,望著旁邊椅子上坐著問她話的這位華服婦人,不知怎麼稱呼,一旁的韓嬤嬤小聲提醒她:“這位是李姨娘。”秦秋雨是李家繡坊的女工,自然知道東家的成員,隨即俯身道:“回李姨的話,秋雨愚昧,經師傅耐心教導近十年,也僅僅學的師傅的八成手藝。”

“八成,”李姨娘滿心歡快:“阿彌陀佛,八成就夠了,要是汶水、沉水這兩個丫頭能學會你的一半手藝就夠了。”李姨娘知道惠孃的手藝有多好,那可是在江南都有名氣的繡娘,秦秋雨有其師傅的八成手藝,已經出乎她的意料了。

李家並不需要靠女兒的手藝來養家,學刺繡只是怕後說親嫁人時被夫家挑剔,只要手藝過得去就行了,也是一個在閨閣打繁間的法子,因此,李姨娘對自己的女兒要求並不高。

秦秋雨鬆了一口氣,這樣的要求只要那兩位小姐不太笨就很容易辦到,因此,也有了些底氣。

李姨娘又問了幾句她家在哪?有幾口人?秦秋雨一一作答了。終於李姨娘滿意的笑了,衝張氏點點頭。

張氏事情已經定下,從炕桌上填漆茶盤中拿起一個小扒鍾。含笑茗了一口茶“既然這麼著,繡娘就定成你了,你就在府裡住下,韓嬤嬤你去安排秋雨的住處,月錢…”張氏沉了一下,想到惠娘在繡坊每個月拿著五兩銀子:“月錢就五兩銀子吧,過上兩年,我那個女兒伊丫頭也要勞煩你呢。”

“五兩銀子!”秦秋雨被這個數字驚呆了,是她在繡坊的工錢的整整五倍,怪不得繡坊的人為了這個名額打破了頭,原來自己還以為只是叫兩個小女孩學手藝,做不出活來,工錢肯定沒有多少,韓嬤嬤找上自己時還不太樂意。如今,就是府裡的規矩再多十倍,秦秋雨也願意幹這個工作。

“謝太太!”秦秋雨真心實意的衝張氏磕了一個頭,又向旁邊坐的李姨娘趙姨娘磕頭,隨韓嬤嬤下去了。

旁邊的趙姨娘笑著向李姨娘說:“李姐姐,我向你推薦的這個人怎麼樣?”

“看著是一個老實的孩子,手藝比我想得要好。”李姨娘比較滿意。

“惠水丫頭跟著慧娘學刺繡的時候認識的這個秦秋雨,每次見了我都要向我誇獎這個秦秋雨的手藝,可以說是慧孃的得意弟子了。在金織坊的手藝也只有那些老師傅可以比。”張氏心中一動,如此一來更要把她留在李家,就算不是為了幾個女兒的女紅,單單為了金織坊的生意也要留住她,說不定十年後這又是一位慧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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