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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夏冉江放下茶杯，了鼻子，微微低下頭，如自言自語般。

“為什麼會沒有結果？”夏冉江一時有些手足無措，不知如何作答。此刻的自己已經開始卸下防備，可是還是無法袒內心。

“這麼說吧，你心裡的擔心是什麼？”循著引導，夏冉江陷入了思考。長期以來，夏冉江似乎都沒有思考過所有情背後的原因，而是由著情緒影響自己的行為。

“我擔心我們之間的情不會被認可。”

“難道情不是存在於你們兩人之間的嗎？我相信，你在這種情裡面一定是受益良多的，不然也不會這麼痛苦。”

“我知道他是喜歡我的。”夏冉江臉頰發燒。聽到黃月梅這句話，有種茅頓開的覺。

“那還有什麼擔心的？不要為沒有發生的事情煩惱，也不要用想象力去構建未來的世界。你只需要問問自己，當下是什麼讓你最開心就行了。”

“可是沒那麼簡單……”夏冉江往後靠了靠，十指叉放在□□，深深了一口氣。

“黃老師，我們今天的對話是保密的嗎？”

“當然是保密的，你放心。”

“我……我……”夏冉江一抬頭正好撞見黃月梅期待的眼神，又低低地望著地面。

“我們這種情是……不正常的。”夏冉江只覺得心跳加速，雙手攥地緊緊的，又試探地抬起頭，著黃月梅的眼光。

“因為他也是男生。”夏冉江脖子發硬，如同視死如歸般走上行刑臺的反叛者，等待自己的是世俗那明晃晃的一刀。刀快落下時卻又望向劊子手，盼望一線生機。

“原來是這樣。”黃月梅愣了一下。伸手拿過自己的保溫杯，吹了吹浮著的茶葉，喝了兩口又放下。

“你們這個年紀，正處於心理迅速發育期，有時候對自己的判斷容易陷入極端，尤其是來異地上學，陌生的環境裡很容易將對哥們的依賴錯認為是同情。”黃月梅表情似乎嚴肅起來。

“可是我知道我是喜歡他的，不是朋友之間的那種喜歡。我也有一些朋友，還有同學，可是我跟他們一起的時候並沒有這種覺。我只有跟他一起的時候才完全是自己真實的樣子，這種樣子是我過去十幾年從來沒有過的。”夏冉江有些動，眼睛裡閃著靈動的光。

“很好。一般人都沒有機會發現真實的自我，你做到了。”黃老師嘴角上揚，可是眼神裡卻還是透著莫可名狀的冷漠。

“同情沒有錯，這是自由。可是你的擔心還是沒有解決。雖說現在我們社會並沒有將同情視為忌，也不會像某些宗教國家將其當做離經叛道的罪惡行為，可是畢竟還是會受到一定的阻礙的。你想過這些嗎？”夏冉江又沉默了。一股莫名的力量從心底升騰起來，透過筋骨，鋪滿皮膚，幻化成鎧甲。

“而且你以後還是會成家立業、結婚生子的吧。你現在面對的困惑只是暫時的，很多人都有這種困惑。這是青期的煩惱之一。以後你們承擔的責任會越來越多，回頭來看這種困惑就不值一提。”

“黃老師，我想了一下，覺得這不是困惑，也不是擔心。”夏冉江放開緊握的雙手，慢慢地攤在大腿上。

“什麼？”黃月梅有些詫異。本以為自己已經掌握主動權，像以前那樣勸返一位“途”少年，可就在即將勝利的時候夏冉江居然清醒了。

“這不是同異的問題，這是我面對真實自我是否需要堅持的問題。”夏冉江十分放鬆地眨了眨眼，像是開悟了似的，眼睛裡閃著光。

“正如您所說，這是青期的煩惱。未成年時，伴隨我的一直是懷疑和錯亂。我小時候被母親拋棄過，沒有享受過母愛。之後又被侵犯過，從此對女有深深的恐懼。一直以來，我試圖按照這個世界定義的標準去接納本不屬於自己的種種，可是現在卻陷入更大的困惑。現在我明白了，往昔不可追。有些事情發生了，既然無可更改那就順其自然。我的童年是灰暗的，可是遇到他後，我的人生開始有了光。現在的不安只是陽光下的影子。我要做的不是背對陽光，而是著陽光。”

“你……你這是任。”黃月梅聲音有些發顫，眼神裡充滿權威盡失的挫敗。

“您剛才說的很對，我只需要關注我自己的覺就可以了。至於其他人的看法，未來尚未發生的事，我只能盡人事，聽天命。我知道，即便錯過全世界，我有他足矣。”夏冉江站起身，徑直走到門口，轉身向黃月梅微微鞠了個躬。

“謝謝您，黃老師。謝您解答了我的疑惑，幫我認清了自我。”夏冉江帶上門，只聽到裡面“啪”一聲，似乎是門牌跌落地上的聲音。

回去的路上，夏冉江興奮地哈著氣，用力蹬著單車。經過主幹道時，夏冉江下了車，四下張望找尋著什麼。

這是夏冉江第一次碰見童哲的地方。那張新生簽到臺已經不在，可是當初的情景歷歷在目。夏冉江有些慨，掏出手機，用有些麻木的手指敲出幾個字:“iloveyou.”正準備發送的時候，夏冉江又想起什麼，全部都刪掉。又跨上單車，騎到校門外，扔下單車站在路邊等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