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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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清朗,噴幾個飯粒子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大叔大咧咧的聲音響了起來。他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這才走回沙發坐下,笑眯眯地跟六爺說:“這倆丫頭…”

“你成心的是不是?”陸青絲瞪了我一眼。

“行了,還不是因為你胡亂開玩笑。”六爺頭也不抬地說了一句。陸青絲一撇嘴,嘀咕了句:“明明就是嘛。”她不敢對六爺怎樣,只能又瞪了我一眼。

我尷尬地咧了咧嘴,也許這屋裡的人,都認為昨晚我和六爺之間肯定發生了什麼。可想想六爺昨晚那孩子氣的笑容、溫柔的吻和一整晚的守護,原本的尷尬突然變成了一個甜的秘密,一個我不會跟任何人去解釋的秘密,隨他們去誤會好了…

“今天來的客人不少,有法國領事勒布朗,那個周秘書長也會來,都提前給我打招呼了。六爺,一會兒您見見吧,他們今天來,應該是專程跟咱們解釋百樂門賭場賣出的事。聽周秘書長的意思,那兩個股東賣股份的事,法國人和他都不知道。”大叔的聲音變得嚴肅起來。

六爺淡淡地應了一聲“哼,會說的不如會聽的。洪川,去打開。”

“是。”洪川大步地走向那扇玻璃幕牆,刷的一下把遮掩著的厚重簾幕扯了開來,餐廳裡的景象,頓時一覽無餘。

餐廳裡來來往往的都是一些所謂上社會的紳士貴婦們,其中不少人我都在陸家的宴會上見過。不知怎的,突然想起潔遠和方萍來了,那個時候我們三個親密無間地躲在樓梯後面看熱鬧,潔遠的一顆芳心還系在六爺的身上,而不是墨陽。我低下頭,輕嘆了一聲。

“哎,那人是誰呀,我怎麼從沒見過他?”石頭有些好奇地說了一聲。

“也許是外地客人,慕名而來的吧。”陸青絲毫不在意地說了一句。

“不對啊,怎麼看著他有點眼呢,再說咱們這兒就算是陌生人,一般也是客領來的,洪哥,你說是不是?”石頭問了洪川一句。

“嗯,石頭這麼一說,還真有點眼,六爺,您看呢?”大叔沉了一下。

聽他這麼一說,陸青絲立刻轉過頭去看。我也抬起頭,石頭指著的那個男人,穿了一套白的西裝,侍者正引領著他背對著我們坐下。他頭髮梳得油光,坐姿很隨意,可是放在桌上的手指神經質地彎曲著,還不時地朝兩邊窺探。

他的背影確實給我一種很悉的覺,我正想著到底是在哪兒見過他,就看見他示意給他拿菜譜的侍者彎下身來,問了句什麼。那個侍者一指旁邊盥洗室的方向,他推開椅子,轉身往那邊走去。

我頓時看到了他的側臉,忍不住低叫了一聲,那張看起來還算英俊,但是面明顯不佳的臉龐,我再悉不過了。徐墨染,徐家大少爺,似乎是丹青一切不幸的源頭,他怎麼會來這兒?

聽我大致說完關於徐墨染的身份來歷之後,屋裡的幾個人都沒說話,只是各自安靜地思索著。這時徐墨染正懵然不知地從盥洗室走了回來,一路上東張西望的,好像對這個環境,或者說對那些衣飾華貴的紅男女們有著深深的好奇。

看他坐下之後,不時地把眼光投到他左後方一個美女的身上,還自以為瀟灑地衝人家眉目傳情。我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大少爺的脾氣還是沒變。

如果他再這麼看呂家的二小姐,我不確定她會不會把手裡的那把叉子捅進他的喉嚨裡。那位二小姐出名的不光是美貌,同時還有她的火暴脾氣,而徐墨染的目光實在有些猥瑣。

“心術不正”這個詞,墨陽和丹青都曾拿來形容過徐大少爺,二太太還曾為這個責備過丹青沒大沒小。我一直都很奇怪,徐墨陽和徐墨染明明是一個孃胎裡生出來的,為什麼個會差了那麼多?一個明快朗一如陽光,一個卻陰沉自傲、脾氣暴躁。

恍惚間,我彷彿又回到了那個被青山秀水環繞著的宅院,往事就如昨發生的一樣,從我眼前清晰滑過:從小,墨陽跟大太太和徐墨染都不親,反而跟二太太、丹青還有我親近得很。最奇怪的是,老爺對此不以為然也就罷了,大太太竟然也從沒有過什麼過反應。

墨陽比我大八歲,自我懂事起,印象裡的他對大太太永遠是一副恭敬的樣子,卻會跟二太太說起一些母子之間才有的溫馨話題。至於以前發生過什麼,沒有人告訴我,我也沒深究過,只是隨著時間的逝,我對於大太太對墨陽的冷漠、對徐墨染的寵愛也就慢慢習以為常了。

徐墨染長得很像大太太,而墨陽的長相則比較像徐老爺,例如,鼻子和下巴。至於個,只能說墨陽和誰都不像了。有人說徐墨染的子有點像老爺,丹青嗤之以鼻,我私下裡也不以為然。人人都說徐老爺格陰沉,我更覺得那是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淡,大太太才真叫陰沉呢。

徐墨染對自己弟妹的厭惡從不掩飾。他討厭墨陽,是因為墨陽比他更出;他不喜歡丹青,可能是因為二太太是他親孃的眼中釘,他也看不上徐丹萍的出身和懦弱。而對於我,他則是徹頭徹尾地忽視,一個被收留的小小孤女,還不配讓他去討厭。因此,雖然徐墨染揹著老爺做過不少卑劣的事,家裡的下人和周圍的佃農都很怕他,但這一切都沒有波及我。在家裡有老爺的存在,同時又有二太太、丹青和墨陽的保護,我也一直下意識地躲著他,因此他並沒有找過我的麻煩,但秀娥曾捱過他的嘴巴子,還不敢吭一聲。

徐墨染在省城出事之前,大太太曾求老爺給他說一門親事,還說那家女子的財力很雄厚云云。

“就他那個樣子,人家看得上他嗎?一天到晚花天酒地,你以為我不知道,他早晚死在女人手裡。”當時老爺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

可他沒死在女人手裡,替他去死的是丹青!我忍不住咬了咬牙,耳中傳來嘎嘣一聲。

得知丹青去當替罪羊的時候,我正端著一壺茶要送進屋去,聽見屋裡的對話,進去前就故意咳嗽了一聲。大太太轉頭看我時,表情已經恢復了平常的陰沉自抑,但那肌僵硬的下頜,讓我知道她正剋制著自己的脾氣。而老爺一向冷淡的臉上難得地帶了幾分寒意。

記得我進去之前,大太太曾低吼了一句什麼來著。我不自覺地皺起眉頭,那好像是一句很重要的話,可我現在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哼哼,你們看看方家兄弟那眼神。我估計這人一出門,就得讓人廢了他一雙賊眼。方中可不是好惹的。”陸青絲飽含著幸災樂禍的聲音飄進我的耳邊,那個有些悉的名字讓我從思緒裡驚醒過來。

凝神看去,徐墨染已經規矩地坐好了,他端著肩膀,好像有些不自在,又非要做出一副很自在的樣子在翻著菜譜。眼光一轉,我才發現呂二小姐身邊坐了兩個男人,都扭著臉,神不善地盯著徐墨染的背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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