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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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金歡走在城市的大街上,依然無法走出情的怪圈。

金歡累得只想睡覺。她進家之後,就一頭撲到上大睡起來。果然像蔡翔預料的那樣,鍾濤悄悄看望她來了。

鍾濤是怎麼艱難地擺脫唐百靈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趕到家裡,已經是第二天的黎明。他輕輕走上樓,藉著黎明的霞光,久久地看著金歡,聽著金歡微微的息聲,心在一片片的破碎。他熱切地呼喊著著歡的名字。他不安地在地上走動著,走到另外一間屋裡,等待著她醒來。

金歡慢慢醒來了,她聽見鍾濤的腳步聲了,她的身體在劇烈地顫抖,他無論多麼弱小的聲音,金歡都能夠聽得到,她聽見鍾濤的呼聲了。隔了厚厚的牆,她還能覺到鍾濤的腳步聲、呼聲和心跳聲。是他,是他!他的眸子裡還閃著燃燒的火焰。她急忙爬起來,呼喊著鍾濤的名字,撲向他的懷抱。跑到跟前的時候,金歡忽然站住了,鍾鍾濤驚訝地看著她的眼睛:“歡,我看你來啦!”金歡又向前邁了一步。

鍾濤緊緊地抱住她。

他說:“我會向你說明一切的,這些天,真是委屈了你啦!”金歡被他越說越委屈,眼睛溼了。

殺害鍾霞的兇手王九勝落網,金歡再次得到了鍾濤,一切恍如夢裡。她至今還不明白到底為什麼?

金歡在山上著涼了,冒,發起高燒,燒得要死要活,時常昏過去。她躺在母親的醫院裡,蒼白的臉上依然顯出了一份驚愕和倉皇。怎麼了?她還活著嗎?那些噩夢,那些幻覺,那些莫名其妙的影子,好模糊,好遙遠。他睜開眼睛再次看見窗臺上的紅玫瑰,不輕輕地笑了。這準是鍾濤送來的。她內心熱切地喊著鍾濤的名字,眼睛捕捉著鍾濤的幻影。

其實,鍾濤就站在她的身旁。他坐在她的邊,緊緊握著她柔軟的手,將臉伏在她的耳邊,輕輕地、幽幽地說:“歡,你醒了嗎?”金歡抓著他的手:“鍾濤哥,別離開我,別離開我——”鍾濤說:“等你出院,我什麼都告訴你!”金歡嘴角浮上笑意:“為什麼呢?”鍾濤說:“殺害姐姐的兇手抓到了,姐姐的在天之靈,可以瞑目啦。我也可以解脫了。”金歡不解地看著他:“你?”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姐姐!”鍾濤傷地說。

金歡愣著:“姐姐?姐姐關你什麼事?”鍾濤沉重地說:“當然有關係。”金歡更加不解:“你把我糊塗了。”鍾濤說:“歡,我會向你解釋清楚的。我要以行動來洗刷留在你心中的屈辱!”

“我現在就想知道。”金歡調皮地歪著腦袋。

“不,說來話長著呢。”鍾濤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好好養身體,我永遠愛你!”金歡目送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醫院的花園裡,心裡更加難解籠罩在他與唐百靈關係上的謎團。這與姐姐有什麼聯繫呢?

看著鍾濤離開,韓潔茹才輕輕走進病房。金歡看著韓潔茹神思恍惚的樣子,像個夢遊症患者一樣,手忙腳亂地不知做什麼,心中就猜出她的萬般心事。她拉著母親的手說:“媽媽,我好久沒看到你的笑容啦!”韓潔茹瞪著她說:“還笑容呢,你都把媽媽嚇死了,往後可不能這樣瘋啦!破案有警察呢,一個姑娘家,整天跟著摻和什麼呢?”金歡撅著嘴巴說:“你別往我這裡扯啊,我是說你和楊高鵬的情,發展得怎麼樣啦?”韓潔茹給女兒整理著衣服:“什麼怎麼樣啊?你就管好自己的事吧,別讓我惦記就不錯了。”金歡嘻嘻一笑:“你越迴避,就說明你和他進展神秘,是不是到了關鍵一步啦?”韓潔茹嗔怨地瞪她一眼:“天下哪有你這樣跟媽媽說話的,沒大沒小的。”金歡動了情:“媽媽,你把我當小玩鬧,就大錯特錯啦,我何嘗不願意在你們和睦的氣氛裡生活?你們真的離了,難道我心裡真的好受嗎?”她說不下去了,眼睛含著淚水。

韓潔茹心裡一顫:“別說啦,你別說啦。”金歡依然大聲說:“可你們偏偏沒情,我不願意看見你們備受情煎熬,我寧可——”韓潔茹被女兒說得臉緋紅。女兒一直為她的婚外情推波助瀾,表面看這樣的女兒不可思議,如果往深一想,就能悟到女兒火熱的心,她是盼望父母都能找到情歸宿。可是像自己這個年歲的人,特別是女人,哪能像她們年輕人那樣快刀斬亂麻呢?韓潔茹在南湖賓館曾向楊高鵬動過離婚的一閃念,可她回來以後又猶豫起來。她坐在金歡的身邊說:“歡,媽媽懂你的心,這些天來,媽媽的確跟你得少了,媽媽是怕你分心。”金歡焦急地說:“你讓我亂猜疑,我就不分心了嗎?”韓潔茹看著女兒真誠的眼神,說:“歡,媽媽是愛上他了。媽媽想跟他在一起生活。”金歡欣地長出一口氣,親呢地摟住韓潔茹的脖子:“我的好媽媽,你終於跟女兒說實話了。”韓潔茹接著說:“遊戲該結束了,一個家庭靠遊戲來維持情,是多麼可悲呀!媽媽很想結束與你爸爸的婚姻。這樣,你爸爸也可以如願以償了,跟那個姓宋的女人走到一起。”金歡支持說:“媽媽,我贊成。你不能再瞻前顧後了,你的年齡不允許你耽誤了。”韓潔茹想了想說:“我怎麼跟你爸爸談開呢?”金歡皺著眉頭說:“讓我好好想想,你一定要講方式,不然,爸爸那裡會出問題的。”韓潔茹愣了一下:“他出問題?這不是他所期待的麼?”金歡搖頭說:“未必,爸爸的心我最瞭解。別看他跟你鬧,說明心裡還有你,他若是不在乎你了,就不會跟你生氣了。也許,他與宋雨燕是真想保持在朋友的水平線上的。”韓潔茹半信半疑地回味著金歡的話。

金歡說:“沒關係,爸爸的工作我來做!”韓潔茹看著女兒想:天下哪有這樣的母女關係呢?

2具體涉及到離婚,韓潔茹會遇到不少棘手的問題。

每一個面臨離婚的人,都會十分清醒地意識到,先提出離婚的人是最被動的一方。將來劃分財產,對子女扶養,對這一方都是不利的,更讓人無法擺脫的是社會輿論,親戚朋友、單位領導的勸說,都會朝這一方鋪天蓋地地壓來。韓潔茹最怕這些,就叮囑金家林,不要把消息向外公開,她想在民政局辦完手續之後,接這些無法迴避的麻煩。

令韓潔茹始料不及的是,麻煩卻來自內部。韓潔茹在向金家林攤牌之前,先得到的是金歡的秘密通報,她又給楊高鵬打了個電話,楊高鵬的聲音給她一些鼓舞,她昏忙裡真的覺得時候到了。可她的話剛剛出口,就遇到金家林猛烈的炮火還擊。

金家林覺天塌下來似的,身心翻卷著驚天動地的急風暴雨,使勁搖著韓潔茹的肩膀:“潔茹,為什麼,為什麼?我們已經到了離婚的地步了嗎?難道只是因為那天的爭吵?”韓潔茹驚訝地看著男人,判斷著他是在表演,還是真正不願走上這一步。金家林的神態使她心頭猛然一震,也許金歡對金家林的判斷是對的。她只有沉著應戰:“家林,你先別急,我是出於這樣的考慮,我們的請枯竭了,你是知道的,不然就不會搞這個遊戲了。你已經有了宋雨燕,這不是成全了你嗎?”金家林憤憤地說:“我跟你說過多少回了,我與雨燕只是朋友,我怎麼說你才相信?”韓潔茹說:“心心相印的朋友才可能成為好夫呀。”金家林大聲嚷著:“這是我的事,你無權干涉!你當我是傻子嗎?你與楊高鵬思謀好了,還要冠冕堂皇地說成全我?”韓潔茹張著大大的眼睛,氣得渾身顫抖:“你,到底要幹什麼?我們這樣混下去,還有什麼出路?”金家林傷地擦著眼鏡:“你別說了,我全明白了。我今天才認清你這個女人。”韓潔茹抑制著情緒:“你剛認清我?可我早就認清了你。你今天的態度更讓我明白了。”金家林直直的目光盯了她好久,倔強地說:“你明白也好,不明白也好,反正我不像你們女人那麼絕情,俗話說一恩,你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啦!”韓潔茹氣憤地說:“你還有資格說這個?你想想這些年是怎麼對我的嗎?”金家林說:“我對你還不夠好嗎?說白了就是一句話,你喜新厭舊!你跟了楊高鵬不會有好結果的!他一個窮照相的,能給你幸福嗎?”韓潔茹顫抖著說:“沒有楊高鵬,我也不會跟你這樣湊合了,他家經濟上是不寬裕,可他神上比你富有!”金家林氣得很久說不出話來,嘴青紫,一臉被動地沉默。

韓潔茹聲調柔和一些說:“家林,我們都是有文化的人,好合好散,千萬別打別鬧的,讓人看了笑話。”金家林悲觀地說:“你是鬼心竅啦,我要警告你,我是衝著歡的面子警告你,有你後悔的時候。”韓潔茹說:“我對自己做的事,從不後悔!”金家林傷地說:“遊戲,遊戲呀,到底還是假成真啦!遊戲之前你為什麼不提離婚?”韓潔茹茫然地看著他,她不清他指的後悔是什麼。她到是有點看出金家林對自己提出的離婚遊戲後悔了。金家林像是徹悟了什麼似的,給了她一個獰惡的笑,搖搖擺擺地走了。

後來的幾天裡,韓潔茹發現金家林完全變了個人。金家林大膽公開地把宋雨燕領進自己的家裡。自從韓潔茹提出離婚後,金家林突然明白,他對韓潔茹怎樣親近,都無法贏得她的那顆心。他們之間從結婚那天起,就橫亙著一塊冰雕。冰雕的花朵是永遠也走不進天的門檻的。他只有自暴自棄了。其實,他是為了韓潔茹,為了這個家,才將自己對宋雨燕的情深深地埋在心底,看來這一切都是徒勞的。

韓潔茹證實了金歡的判斷,金家林並不想毀掉這個家,是韓潔茹草率的舉動,深深地傷害了他的心,將他狠狠地推到了宋雨燕的身邊,從中得利的是那個叫宋雨燕的女人。難道過去的金家林真對自己忠心耿耿嗎?她的腦子裡開始飄浮一些抓不住的思緒。

這個時候,楊高鵬那裡又傳來不好的消息。楊高鵬沒有對老母隱瞞著他與韓潔茹的關係,他告訴母親,她有了未來的兒媳婦。老母心中沒有散開對馬莉的懷念,心中對韓潔茹的痛恨有增無減,她是極力反對兒子的這份婚姻的。與此同時,馬莉的母親和弟弟找到楊高鵬無理取鬧,她們對楊高鵬的舉動無法容忍。楊高鵬陷入了無法擺脫的境地。

韓潔茹心中的滿腹悽情都被深深勾動,心情一會兒化為水,一忽兒化為冰。金歡發現母親的情波動,和猶豫、痛苦的表情,再一次為韓潔茹的舉動推波助瀾。韓潔茹哪裡知道,金歡揹著她與楊高鵬見面了。金歡最懂女人的心理,女人明知道被愛著,也希望得到愛的表示,特別是在韓潔茹舉步維艱地十字路口,她更需要楊高鵬的情滋補。金歡找到楊高鵬的第二天,楊高鵬就再次與韓潔茹幽會了,他向她投以寬厚人的微笑,他給她強有力的愛撫,他還給了她最實際的承諾。韓潔茹被男人的情緒所染,輕輕地笑了,就像五月燦爛的薔薇花。

金歡心地給韓潔茹布了一個圈套,只要韓潔茹鑽進這個圈套,就可以全面揭開她的新生活。那是個雨後的傍晚,金歡給韓潔茹打了一個電話,她現在正在公安局,給鍾濤的姐姐辦理最後的事情,她想要那件淡黃的蝙蝠衫,請求媽媽到爸爸居住的房間裡去拿。夜裡,她開車去到母親居住的新房來取。韓潔茹並沒有想到是女兒的圈套,她伺候歡已經習慣了。

夜裡九點鐘,韓潔茹敲響了金家林的房門。

開門的不是金家林,卻是身穿睡衣的宋雨燕。韓潔茹的腦袋立時惡血撞頭,強壓抑著怒火。

宋雨燕也覺得不好意思了,臉很快紅了:“是潔茹姐,快進來,快坐!”

“你來幹什麼?”金家林正在刷牙漱口,故意將水龍頭放得嘩嘩地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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