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積水成潭空遺餘悵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禪房中方丈和悟緣正在閒談，忽聽室外起了一陣踉蹌腳步聲，氣吁吁，接著又是重物叭噠墜地之聲，又一聲顫抖的哀叫“大師…”之後，呻不已。

方丈與悟緣，急忙走出室外，只見一人摔在門前的走廊上。

悟緣躍前一步扶起那人，定睛一瞧，驚詫道:“這不是木施主麼？他為何尚未離開羅浮之地呢？”方丈眉頭皺了一皺，道:“悟緣，你把木施主扶進雲房，他受驚過度，待他鎮靜過來再問不遲。”悟緣將嶽洋扶入坐下，只見嶽洋麵青白，紫目滯，心悸急跳，滿頭汗水，便喂他一杯熱茶。

這是嶽洋和曹玄設下的計策，曹玄為防嶽洋出馬腳，特命他服下一顆“強力痧症”丸。這種藥丸本是走方郎中一種靈驗如神的草藥奇方，對中暑者，一經眼下，無不藥到病除。

曹玄在泰山虎口中救出那走方郎中，那郎中之餘，贈曹玄此一奇方，曹玄照方配製藥丸以作濟世之用，不想今竟在這兒派上了用場。

本來，此丸藥力奇猛，非染有重痧不可服用，若誤服後，紫膚青，冷汗如注，心悸耳鳴，身軀僵直，但卻不至於死。曹玄怕嶽洋裝不象極度受驚之狀，靈機一動，命嶽洋服下此藥。

嶽洋還未走進山門.已兩腿虛軟，心臟急劇跳動，額角豆大冷仟如珠冒出，腳步不愈來愈踉蹌。

這情形不但真，而且自然，不然怎可瞞得過方丈與格緣兩雙如電神口呢？

嶽洋喝下熱茶後，藥漸解，面轉平，望了方丈與悟緣一眼，一手撫道:“嚇煞人了呵！”方丈微笑道:“木施主想必是受了山中蛇鳥虛驚所致？”嶽洋一顆頭搖得撥鼓似地，道:“不是…不是…”兩僧不一怔，相互望了一眼，只聽嶽洋接下去說:“在下因賞羅浮勝景，不覺隨興走去，致將來時的方向失，費盡心機才找出下山正途，卻是夜幕四合，心中大急，又不得不趕回增城，路經寶剎亦未進入告辭，即快步下山。因心急如焚，昏失眼，足下絆住一物，以致摔倒，方始發現兩具滿面血汙的屍體，及一隻沖天飛起的怪物，在下嚇得膽魂飛落，故而奔投寶剎，有所驚擾之處，望乞原諒。”方丈與悟緣面面相覷，方丈面一整道:“悟緣，人命關天，羅浮勝地竟出此謀財害命之事，快去察視，必要時通知里正報官！”這本是瞞天過海之舉，嶽洋心裡明白，故作不知，悟緣急急而去。

方丈含笑道:“木施主權且在老袖上將息，以待神恢復。”嶽洋只好拖著疲憊身軀走向禪睡下，方丈安了幾句，告辭走了。

且說悟緣走出雲房。穿過一片滿植山茶樹的林地，往一所舍走去。

窗簾半卷，隱隱出燈光人影，悟緣飛快掠入，片刻後，舍內一連竄出十條身影，翻過寺牆，向山徑小道馳去。

他們來到嶽洋所說的出事地點，果然見有兩具屍體。

這七八人一走近屍體，忽地從屍身上衝天飛起一隻巨鷹。

其中一人眼明手快，大喝道:“好一個扁畜生！”三縷銀絲脫手而出，忽勁風撲面，所發出的三縷銀絲悉數被撞回。

那人身子一挫，三縷銀絲全部入頭髮中，他如不是機警異常，一對眸子便會失明，不由嚇出一身冷汗，抬頭望去，巨鷹已消失在暗夜之中。

另一人亮開松油火折，熊熊火焰升起時，眾人只見兩屍眼球已被挖去，臉頰被灰鷹抓爛，衣衫也成絲絲片片，猙獰恐怖。

眾人雖是江湖能手，見多識廣，細心翻視，除了鷹爪外，並未發現與人毆鬥負傷的模樣。

這真是一宗令人費解之事，而且蹤跡不明，如非親眼目睹，必然使人難以置信。

眼前的事，幾乎不可思議，因為死者都有一身湛的武功，竟然被一隻扁畜生置於非命，傳揚江湖豈不成為一件天大的笑柄。但他們不敢肯定那隻巨鷹是由一位武林奇人所養，還是大自然的恩賜之怪物？

他們如墮五里雲霧中；茫然不知所措。

有一人沉聲道:“此時此地不宜討論武林中有什麼人養鷹，速將他們掩埋，回寺後再行計議！”一干人等將兩具屍體埋於人跡不到之處，奔回花手古寺。他們一到舍之內，見一黑衣大漢端坐室內，吃了一驚。

那黑衣大漢忙站起，手持一串檀香佛珠，道:“在下奉弘一大師之命而來，相請諸位分成三撥，今晚四更時分將夏侯及其子女劫殺，以除後患，事完後請撤至省城越秀山巔鎮酒樓。夏侯三人，悟緣大師知其被囚之處，一問就知，弘一大師還說恐諸位對在下有所疑慮，特在下一串佛珠作為信物。”說明把佛珠拱了供，又道:“在下還要覆命，珍重再見。”兩肩一晃，躍出室外走了.

四更不到，舍內九個人魚貫而出，翻出寺牆，轉瞬不見。悟緣最後一個飄飄走出，垂目低首，默默思忖著兩人致死的原因，只覺有很多不可理解之處，象一團亂麻般糾纏不清，心內突泛起一種不祥之兆，兩人之死斷非無因，只怕花手古寺也將被波及。如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花手古寺並非清靜佛地，與黑道人物暗中勾結，狼狽為，難免被正派人物偵知，心中越想越驚…

驀地，面傳來一聲陰沉的冷笑。悟緣抬頭望去，見一身量極高的老者擋在身前，眼光象兩道冷鬼懾人心魄，忙道:“你是何人？”右掌呼的一聲劈出。

那老者冷笑一聲，單掌出，兩股力量一碰，悟緣被震得晃了晃，跟蹌退出一步，並覺膈脹痛，氣血翻逆，顯然受傷不輕，忙斜身，縱身躍去。突然，後頭皮被一雙利爪抓住，一陣火灼奇痛，不住大叫。

老者冷冷說道:“你大聲鬼叫做什麼？想有人來救你，簡直是夢想，全寺卜下無一不被老夫制住，你還是乖乖地留在此地，老夫問你一句，你答一句。”悟緣驚道:“貧僧不知什麼？”老者沉聲喝道:“夏侯鑫及其子女囚在何處，快說！”悟緣緩緩說道:“他們分囚三處，縱然貧僧說出真實所在，檀越一人也難以救出，何況其中險阻甚多…”老者沉聲道:“這個老夫知道，你休想欺騙老夫，使老夫走人歧途，實話實說，或許還可饒你一命。”悟緣眼珠一轉，道:“檀越怎知貧僧說了真話，貧僧要檀越保證貧僧能置身事外方可道出真情，不過…”老者鼻中哼了一聲道:“你別想與老夫討價還價，你說不說實話，在於你是否要保全一條命，老夫先在你身上點上九處陰，令你嚐盡江湖上諸般搜陰蝕心痛苦，待老夫救出三人後，才解開你的道。

悟緣猛身後“命門”上中了一指，不魂飛魄散。

他本心存詭計，使老者不信他的話，迫得老者非要他引路不可，路上稍耍花招，騙老者走人絕境。殊不知老者不待悟緣說出，即已家知悟緣用心險惡，遂以歹毒手段對付悟緣，悟緣巧成拙，不由懊悔不迭，不說出也不行了…

待悟緣說完，老者飛快伸出一指，悟緣應聲倒地，老者冷冷說道:“如所言不實，你就受盡人身諸般痛苦，口噴鼻血而亡，而且無人能救得你。”這時一個黑影飄風而來，老者道:“是靈大俠麼？”身落處，正是那喪門劍客靈飛，只聽靈飛說道:“曹老師，悟緣說出真實囚處可與白骨九兇相符麼？”曹玄答道:“一模一樣，我等多此一舉也是為了慎重，事不宜遲，我們分頭救人要緊，曹某料定白骨九兇定被諸衡截住，我等繞道而行，徑外囚處，告知嶽洋了麼？”靈飛答道:“嶽洋業已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