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末路窮途亡命鼠遁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毒龍谷之役,十方閻羅邱道嶺僅以身免。江湖上一傳十,十傳百,不脛而走,立時傳遍了南七北六。
峨嵋山麓正是盛夏褥暑,驕陽炙人,山半已是黃葉秋風,紅楓似火。千佛頂上,則白雪堅冰,天風凜冽。
月朗中天,星斗明滅,寒風呼嘯怒吼。千佛頂下崖路突現出十數條身影,掠拔如飛,往上疾攀。
萬壽寺大殿中黑壓壓聚會著全山的高手,千手如來佛像座前堂中,盤膝端莊掌門金頂上人。右側上首,盤座著銀鬚白衣清癯棲雲禪師。
棲雲禪師雖是金頂上人師叔,而金頂掌門之尊,不以輩份相序,故位在金頂上人之右。
金頂上人面肅凝,道:“武林傳聞業已證明,毒龍谷大涼新敗,邱道嶺僅以身免,本座連遣三人前往大涼探聽,均無獲而回。然明查默察,大涼蘊藏著一種肅殺氣氛。料不久之後,大涼必更變本加厲,與武林為敵。老衲看來,廣施主來
必有大難。”紫竹大師道:“善哉!掌門之言極是。本山宜置身事外,免沉入
魔外道之機。”金頂上人看著紫竹大師道:“紫竹大師之言差矣!豈不知
亡齒寒,自身亦難保?我峨嵋數十年來已漸衰微,不見重於各大名門正派,如不趁機圖強,更待何時?”忽聽曼因師太冷笑道:“如此將陷峨嵋於萬劫不復之地,倒行逆施,又何面目相對歷代祖師在天之靈?”金頂上人聞言,不
臉
鐵青,大喝道:“曼因師妹,你屢犯山規,本座一再容忍,如今又出言辱欺掌門,難道本山法刑不能加諸於你麼?”曼因師太沉聲道:“師兄以待罪之身,尚有面目擅施掌門權威麼?”此話暗指金頂上人前次失去令符之事。
金頂上人惱羞成怒,老臉紅赤,冷笑道:“曼因師妹,非本座不念同門之誼,若法有循私,將何以服眾?”說時,目光瞥向殿角八個手執金的黑衣僧人那八僧立時趨至金頂上人之側,恭身候命。曼因師太面
冷漠,視若無睹。
這時,合山高手目光落在曼因師太面上。其中有少半不念金頂上人年來所行所為,為曼因師太擔憂心急不已,卻又不便出言相阻。
只見金頂上人目光懾人,望右面棲雲禪師合掌稽首道:“恕弟子有僭了。”禪師道:“這是你的事,老朽管不著。”金頂上人右手緩緩伸向懷內,待取出掌門令符。
忽地,殿外湧來一群彌猴,神匆惶,滿殿竄奔,有的攀上殿梁“吱吱喳喳”亂成一片,不下於千百隻。
峨嵋諸人齊現驚懼之容,不知所措。只見獼猴奔來殿中者,有增無已,黑壓壓擠成一片。
金頂上人知事有蹊蹺,卻猜它不出,殿中執事眾僧慌亂驅逐群猴,抓住往外就扔,但卻去而復返,不勝憂煩。
忽然,群猴中閃出一身高不及半尺,耳翠碧的小彌猴,迅疾竄至金頂上人身後,只晃得一晃,又竄入群猴之中。於是,群猴發出一陣驚呼,朝殿外竄逃而去,一剎那間,逃得一乾二淨。
金頂上人忙令人出外查問何故,均不得其解,為此,大家也不放在心上,繼續議事。
這時,苦修長老突然問道:“掌門人,究竟為了什麼大事,相召弟子聚議?”長老此言無非想借此使金頂上人忘卻方才與曼因師太口角之事。
金頂上人心知苦修長老用意,遂沉聲道:“師弟勿急,稍時本座自可詳諭,目前且待本座執法。”苦修長老聞言心中大急,暗道:“這不是巧成拙嗎?”只見金頂上人五指再次伸向懷中,猛然面
大變,那只有手竟
不出來。
棲雲禪師見狀不一怔,道:“你這是怎麼了?”金頂上人滿面由紅脹轉變為白中鐵青,竟不能出聲,那隻右手久久不能取出,原來令符再次失盜了。
峨嵋高手如雲,見掌門人如此神,已瞭然發生了什麼事,人心不同,喜憂參半。
這是一個僵局。
如不揭令符再度失竊之謎,誰也無法扭轉這種僵局。
殿中所有之人都在思忖令符如何失竊,當然金頂上人自己也不例外。
金頂上人上次令符被竊,令他幾失掌門之尊,顏面無存。此後,令符永不離身,無時無刻不小心謹慎以防再度遺失。但,天下事不如意者凡八九,不想今又驟遇此變,金頂上人心情如墜入萬丈冰窖,只覺血凝氣結。無疑,方才山猿湧來大殿,顯然可疑,然而一群普通小猿怎能近得金頂上人之身?大殿中鴉雀無聲,寂靜得一
金針墜地都可聽到。
突然曼因師太立起告退,道:“既然無事,恕小妹告退。”金頂上人變大喝道:“且慢。”語音未落,忽聽殿外飄入一聲冷笑道:“魔障難改,既是淪入
惡,有何面目執掌峨嵋?”說著,只見一人丰神俊逸,
灑不群,飄然走進大殿。這人身穿一件藍
長衫,目若寒星,氣度雍容,神采
人。
曼因師太一見此人,不心中大喜,暗道:“他果然未死。”來者何人?正是名震武林,譽滿四海之怪手書生蘇雨山。
蘇雨山從未與棲雲禪師及金頂上人以真面目相見,所以他們均不知蘇雨山是何許人。但,蘇雨山能在人不知鬼不覺、高手嚴守之下,暢然無阻登上千佛頂,足使兩人心神震駭。
棲雲禪師倏地立起,沉聲道:“檀樾闖上老衲地,意
何為?”蘇雨山微笑道:“無事不登三寶殿,在下自有所為。不過名山勝景,一向任人登臨,禪師私自設
,可知法所不容?”棲雲禪師
聲道:“原來檀樾是官府爪牙?”目光炯炯森厲。
蘇雨山微笑道:“禪師說在下是則是,非則非,卻比禪師身在佛門,心淪惡高出千倍。”棲雲禪師不
巖臉一紅,大喝道:“檀樾狂妄無禮已極,老衲慈悲為懷,不與檀樾一般見識,如再放肆,恕老哪不容情了。”蘇雨山倏地面
一寒,道:“禪師,你膽敢以身試法麼?”棲雲禪師不
怒得張口結舌,卻不敢出手,老臉一時紅,一時白。
三才閣主突跨步閃出,厲聲道:“尊駕請示姓名來歷。”蘇雨山轉眼望了三才閣主一眼,道:“你若不是掌門人,尚不配與我說話。”三才閣主與蘇雨山目光相接,心神不由一震,只覺蘇雨山兩道目光似寒星利劍,剜入心,聞言不
氣得面紅耳赤,怒火陡湧。
金頂上人原先緊張的心情此時漸漸平靜下來,道:“老衲就是掌門,檀樾上門,有何指教?”蘇雨山不屑地望了金頂上人一眼,道:“你就是峨嵋掌門麼?我卻不信,有何為證?”金頂上人不由倒一口冷氣,一怒之下,頓生殺機,喝道:“我佛慈悲,恕弟子要開殺戒了!”峨嵋眾人中突躥出花起、申首兩人,雙劍劈向蘇雨山而去,劍招辛辣,迅如奔電。
蘇雨山冷笑一聲,卓立不動,左掌略略一揮,只見花起、申首慘叫一聲,身形倒撞出去跌在地下,蘇雨山手中卻多出了兩把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