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晴天霹靂倒懸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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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江之濱,如茵芳草黛怡目,碧水汩
,一望無際。官道旁兩行綠楓
秀拔翠,令人神清氣
。
突然,官道遠處響起驟雨蹄聲,遙遙望去,只見滾滾黃塵中兩騎急急奔來。
兩馬風馳電掣,蹄聲噠噠,馬上身形漸漸現出,來人正是嶽洋、蓋多林兩人。
馬駐,嶽洋道:“蓋老師,還有多少路程?”蓋多林笑道:“遠著呢!由寧遠縣入山還有五百餘里。
四十年前往事已不復記憶,看來還有得找哩。”嶽洋道:“那就快馬加鞭,兼程趕去,這兩匹馬腳程殊健,暮時必可趕至。”蓋多林含笑點首,道:“趕至寧遠已是人困馬疲,我倆好好睡上一晚,天不亮立即入山,白天易於辨明路徑。”忽的,三條身影迅捷從兩人身旁擦過,去勢如電,悄無聲音,兩人不一怔,抬頭望去,只見三條人影已遠在十數丈外。
其中一人在掠過兩人身側之際,回顧了一眼,寒森森的目光刺人心神。
嶽洋驚疑道:“自武當一役後,在下已成為眾矢之的,這三人不是暗盯在下的吧。”蓋多林面突變得沉重無比,答道:“智狐向不輕言,言必有中,這三人未必真知道是少俠,我等不如轉道南嶽,徑赴永州再入九疑。”果然,三條黑影已如飛轉來,攔住官道。
嶽洋冷笑一聲,倏地離鞍飛出,輕如落葉般落在那三人面前。
那三人一式玄衣輕裝,黑巾扎額,面目陰沉,橫掌並立相待。
嶽洋帶著人皮面具,竟比這三人面更陰沉,問道:“三位攔住在下去路,意
何為?”當中一人冷笑道:“請問尊駕可是自天門而來?”嶽洋不
心靈微震,冷冷答道:“在下是否由天門而來,與三位何干?”那人不
濃眉上挑,殺機畢
,獰笑道:“尊駕無須裝痴作啞,你等自武當進入天門,再由天門而出,無不在天羅地網監視之下,二位被人千里追蹤尚不知覺嗎?”嶽洋冷然一笑道:“照兄臺所說,我兩人被幹裡追蹤可就是三位麼?別說在下不是由天門而來,即便就是,為何三位遲遲不敢動手,一直跟至此處是何居心?”那人面
一紅,獰笑道:“你說我不敢向你伸手?我不過看在你是無名小輩,不屑下手…”話猶未了,嶽洋立即反
相譏道:“那麼攔住去路就未免多此一舉了!”左側一黑衣勁裝漢子突然喝道:“寧可錯殺,不可失誤…”頓時抖腕一揚。
只見一蓬黑星形暗器,旋舞
而出,一片尖厲破空之聲,來勢勁疾無比。
那黑衣漢子武功顯然不是庸俗之輩,此刻以“漫天花雨”極高明的手法打出,五丈方圓無不在其暗器籠罩之下。
只聽得一聲慘叫,嶽洋疾伸右腕,一把拉住蓋多林向路旁的大石上掠去。
三黑衣人打出星形暗器後,立被一陣強風震回來一人摔不及防,
腹之間連中十數枚,那暗器劇毒無比,登時仰面倒地,另兩人見狀大驚,大喝一聲疾追而去。
蓋多林被嶽洋拉著,腳不沾地地往前飛奔,時間一久,不由上氣不接下氣,不成聲。幸賴衡山附近地形多變,迂迴轉折,頃刻即已甩脫兩人,遂緩了下來。
蓋多林面紅耳赤,半晌才將真氣調順,望著嶽洋詫道:“少俠何不將另兩人一併擊斃?”嶽洋搖頭微笑道:“對方已嚴密注意螺旋谷出入之人,只待我倆一出,諒即有人發出信號遣人追蹤,但對方不知在下究竟是誰,也不知我倆此行目的何在,所以遲遲未襲…”說到這,略一頓,又道:“如不出在下所料,追蹤者斷然不止此三人。這三人武功卓絕,並非泛泛之輩,其中一人乃遭自身暗器反襲所害,論情論理,不能諉於在下。
但我二人前程更將艱難,在下不為此敗事,所以避之大吉!”蓋多林歎服道:“有其師必有其徒,兩代夭縱英才,百年武林絕無僅有,如非少俠睿智蓋世,斷不能使智狐膺服!”嶽洋謙遜道:“在下才淺德薄,末學後進,無一可取,常老師只不過看在家師面上,獎掖後進而已。再說常老師不
目睹武林沉淪浩劫,極
力挽狂瀾之即倒,此種仁善造福用心,在下得附常老師驥尾,幸何如之!”蓋多林見嶽洋謹厚謙誠,絲毫不虛驕駐做,慨嘆了一聲道:“賢師徒仁心俠舉,武林之內有口皆碑,少俠忒也自謙了!”兩人快步如飛,徑取南嶽而去。
南嶽為五嶺山脈支脈,起于衡山縣西北,綿延西南於湘、資二水間而盡於蕩山,到處松楓蒼翠,巖羅列,飛泉
瀑,白雲如絮,遠掩山嶺,近拂衣袂,舒捲散聚,變化萬千,賞心悅目,形勢雄勝之極。
兩人捨棄正途擇僻徑而行,穿行於松楓之間,蓋多林忽見數丈外林中躺著一具道者屍體,身上多處劍孔,創口附近紫血凝結,顯然死了多時,不噫了一聲。
嶽洋聞聲停身後顧,目疑詫之
。
蓋多林伸手一指,道:“少俠,這道者看他服飾似是衡山門下,死在本山近五個時辰竟還未被其本門發現,未免大有可疑!”嶽洋未及回答,又發現一柄青鋼長劍落在五六尺外蔓草叢中,道者身上還留有劍鞘,無疑生前曾經有過一場搏鬥,在力拼不敵之後,死在對方猛厲攻勢之下。
嶽洋再伸指翻開死屍衣襟,赫然發現一面銅牌,上鐫:“道基耆昌,衡山永固。”不哺哺說道:“果然是衡山門下,想衡山一派自惜羽
,從不與江湖結怨,怎麼竟會在本山中發生兇殺事情?蓋老師,我等不能置之不問,宜通知衡山掌門查明死因!”蓋多林沉
了一下,點頭答道:“方今武林亂象已萌,未必不與我等大有關連,不可認為是偶發事端!”嶽洋猛然道:“我們儘速面謁衡山掌門吧!”兩人穿越林木覓至登山大路,只見坦蕩石磴,山花如繡,槐柳夾道,已是去玄都觀的途中。忽然發現十幾個道者魚貫疾快登山,面容嚴肅,似有什麼急事,也無視嶽、蓋兩人,一勁登山,馳奔如飛。
嶽洋見此心中十分疑惑,一伸手攔著一清瘦背劍的老道問:“請問道長;貴派掌門人何在?”清瘦老道不怔住,隨行道長均怒形於
。
嶽洋又問:“在下並未心存惡意,只是請賜告貴派掌門人何在?”老道打量了嶽洋一眼,他不知嶽洋戴著人皮面具,只覺對方面目森冷,十分厭惡,乃道:“本山現有急事待辦,貧道即便照實相答,二位也見不著,不如請改再來吧!”嶽洋忙道:“在下等方才於林中發現一名貴門下死屍,論武林道義份上不能坐視不問!”老道面上倏地變得慘白,道:“原來二位是知道了,本山急事亦正為此,此事二位亦難為力,讓貧道去吧。二位用心貧道不勝心
!”說畢打一稽首,率著十數道者如飛掠去。
蓋多林向嶽洋打一眼,嶽洋會意,雙雙縱身趕向道眾之後。
愈行愈高,山風呼嘯,雲氣瞑晦開合無常,繞過鄴侯書院,越鐵佛寺至南天門,兩人躡隨道者僅距三四丈,不即不離。
道眾間或回顧,見兩人跟隨在後,目中不含著驚詫之
。
行至煙霧嶺一岩石嶂屏間,忽聞面響起一聲宏亮地大喝:“慢著!”前邊幾道人都停身止步,只見嶂石後轉出五個人影,一律身著勁裝,另還有一年約四旬的漢子,及一身軀高大、面如蟹殼的濃眉大眼僧人。
僧人一橫手中鑌鐵禪仗,遠遠打量著嶽、蓋兩人,又轉向諸道人問:“那俗家打扮兩人可是你等邀來的麼?”清瘦老道答道:“這兩位施主與貧道素不相識,但他們堅拜山面謁敝派掌門!”僧人接問道:“他們要謁掌門為了何故?”清瘦老道答:“不知,貧道曾出言相阻,怎奈他們不聽,貧道也無辦法!”僧人冷冷笑一聲,望望身側五人一眼,喝道:“將二人擒下!”立時只見兩人穿空而起,掠過群道,身形突沉,足未沾地四周已如電光火石般飛出,撲向嶽洋、蓋多林兩人。
蓋多林腿雙一翻,分掌推去,劈出兩股強勁的掌風,勢如奔雷,排空馭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