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撥雲見日臨別授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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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喬奐祥原居三十里處有一僻靜的漁村，孤置於方圓不及五里的小洲上，洲外河汊縱橫，將這漁村僻成世外桃源。

喬奐祥在這漁村建有平房十數間，几淨窗明，雅潔幽靜，屋外垂柳圍繞，野花並放，確是養身怡的住處。

東首一間客室中，地上昏睡著長悅大師，身前立著嶽洋，怒容滿面地正指點開長悅大師道。

長悅大師應手緩緩醒了過來，眼前只見立著殺機畢的嶽洋，略一怔神，終於認出嶽洋就是小孤山上葬身江中的少年，心中不由得大驚。

嶽洋冷笑道:“賊禿，你還認得出來少爺我麼？”長悅道:“身落你手，死則死矣、你想從老衲口中得出一句實話，除非自西起，水向上。”嶽洋微微一笑道:“只要你受得住少爺的九陰搜魂手法，任憑你說不說實話都行，賊禿，你總該聽說過九陰搜魂手法的厲害吧！”長悅大師聞言面慘變，暗道:“九陰搜魂手法非具有絕頂內功無法施展，武林中僅有二三名耆宿高手擅用此法，諒你這小輩有多大火候，竟恫嚇老衲。”他知道自己如不吐實言，就可苟延命，假以時，逃走就不會無望。所以聞聽嶽洋之言面現不屑之容，閉口不出一聲。

嶽洋見狀冷哼一聲，眉宇一挑，伸指迅如電光石火般在長悅大師腹之間點了三指，沉聲道:“丐幫長老星河釣客呂用現在何處？呂長老與你有何宿怨將他擄？快說！”長悅只覺嶽洋落指之處，一陣痠麻立時循著行血襲布全身，渾身宛如上行蟻走，鑽心齧骨，接著又生萬針刺體覺，不住慘叫出聲，面膚扭曲。

嶽洋朗笑道:“我這手法尚未用全，你如能受得住，我就一併成全你吧！”此刻的長悅大師只求速死，斷難忍受這慘酷無比的手法，聞言拚力迸出一句:“老衲實說就是！”嶽洋冷笑道:“我只道是鋼筋鐵骨呢？”伸手解開兩處道留下一處任他熬受。

長悅大師目怨毒道:“呂用現囚在內方山福壽寺內，結仇原因老衲也不清楚，只知事因，都城名捕李振東死在丐幫呂長老手下而起，而且點點滴滴，匯積成川…”

“這樣說來你是為虎作悵了？佛門中人墮落如斯，是可憐亦是可恨，那麼授意於你之人是誰？”長悅大師道:“老衲師兄木龍子。然而表面上雖系木龍子師兄作為，其實幕後另有一蓋世高手主持其事。”

“你不說我也知道，那必是峨嵋棲雲與金頂兩個老禿驢，看你與三元幫狼狽為，就可思過其半了。”他對其師蘇雨山往年恩怨雖不甚了了，但卻從師伯凌還雲與師母閒談中得知一二，難明是非，然而他深深欽佩其師剛毅公正，斷不會有無由伸手結怨之理。

嶽洋陡然想起一事，問道:“長悅，近來江湖上為何不見丐幫人物現蹤，是否為了呂長老之故？”長悅聞言不一怔，暗道:“他怎麼不知情？難道他與丐幫無甚淵源，抑或是喪門劍客靈飛當猜得不錯，他與呂長老結有宿仇大怨？”想時眼中泛出疑惑之。

嶽洋察辨已知長悅心中想法，遂微笑道:“你只實話實說，你我小孤山九龍寺前怨可解。”長悅大師聞言不由重新燃起一股希望之火，強忍著酸楚，苦笑道:“峨嵋與丐幫誓不兩立，因峨嵋素稱名門正派，不甘冒大韙，乃授意木龍子擄架呂用，逐步使丐幫自行瓦解，一面用投柬恫嚇丐幫人物令後不得再在江湖現身及過問是非，一面擄架各地丐幫子弟，前後已不下數百十人，此恫嚇之策已經收效，丐幫為成全大局起見，已通令丐幫北七南六十三省弟子不得現身。”嶽洋道:“這是說，江湖上永遠不許丐幫再面了？”

“在峨嵋而言，當然希望丐幫就此瓦解，然而丐幫只是暫時容忍，受此屈辱實乃迫不得已。”

“難道丐幫就此甘心了麼？”

“俗語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時至今丐幫尚無法找出究竟是何人所為，而且只要丐幫子弟在江湖一面，就立即失蹤。”嶽洋道:“峨嵋金頂上人氣量委實狹小，如此倒行逆施，只怕天理難容。”忖念及此，點了長悅大師睡。

長悅大師輕哼一聲，昏睡過去。

嶽樣心中焦急異常.只在室中來回踱步思索，僅憑他一人自是不易救出呂用等人，又無法覓得丐幫人物聯絡，何況明又要去武當尋仇。

他只覺千頭萬緒似一團亂麻，無法解決，連猿公劍諸衡也不想審問了。他深知諸衡勾結三元幫，對賀束蘭之父極為不利，但他與賀束蘭有口頭盟約，誰也不過問誰的事。

突然，門外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嶽洋不一怔，止步朗聲道:“請進來！”室門應聲緩緩推開.只見喬亦靜探身進來，一雙杏眸靈活無比地望了嶽洋一眼，道:“天快近午了，家父已準備好一席水酒恭候恩公，因家父久未見恩公出室，特命我來探問一下。”嶽洋笑道:“姑娘萬勿如此稱呼，直呼在下之名就是了。”喬亦靜抿嘴一笑道:“恩公姓名還未賜告，叫我如何稱呼，即便知道，那麼稱呼思公也未免失禮。”她長得並下太美，卻清麗脫俗，別有風致，言語動作，嫵媚動人。

嶽洋不臉上一紅，道:“那麼，只要姑娘不再稱呼在下恩公，任憑你叫什麼都行。”說著，快步走出。

耳聞身後喬亦靜格格嬌笑出聲。

廳內喬奐祥、喬亦燕父子兩人正在相候，一見嶽洋進來，即趨前相。

接著，自是一番稱謝客套。席中嶽洋道:“在下因有急事必須離此，短期中必返，諸衡、長悅擬暫囚尊處，只不知喬老英雄，意下如何呢？”喬奐祥恭笑道:“少俠之事就同老朽自身之事一般，這還用問麼？只是少俠急急離去，大恩難報，使老朽問心難安。”

“武林中人理應患難相助，小事一段，何足掛齒，後在下說不定還有煩勞老英雄之處。”說著起身告辭。

喬奐祥父子三人送出洲岸，依依不捨，再三囑咐嶽洋，事了後速速趕回。

嶽洋乘舟離開這葦叢中的小村，逆漢水而上，抵達襄陽時，已是晚霞消失，暮深垂，萬家燈火之際。

他戴上人皮面具，緩緩走入城門。

襄陽大街上熱鬧非凡，車水馬龍，行人不絕。

嶽洋在人群中左顧右盼，想找出丐幫弟子，卻是一個不見，暗道:“果然長悅賊所言不差，丐幫弟子已奉命不準面，我何不至暗巷中一走，或可相遇。”他心無旁騖，卻不料暗暗被人綴上了。他一走入路側冷僻暗巷，即有四人遠遠迅疾掠至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