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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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舒月呼一滯,有那麼一瞬間彷彿連心臟都
緊了。
以她的身份,這時應該說一句“胡鬧”的,但開口卻變成了:
“疼嗎?”
“不疼。”
顧唯穿上了衣服,看著簡舒月心疼的樣子,那句“沒有離開你疼”還是被他嚥了下去,只出一個天真爛漫的笑。
顧唯年紀雖長,心卻沒有成
半點,在簡舒月眼裡,他彷彿還是那個七八歲纏著她要糖吃的小孩子。
小孩子任做出來的事,總是荒唐的。
黑的睡袍遮住了顧唯
前的紋身,簡舒月收回目光,以長姐的口吻問道:
“怎麼想到紋紋身?”
顧唯在國外讀書這麼多年,難免沾染了不好的風氣。紋身事小,若還有其他的……
“因為姐姐不要我了。”
顧唯淡淡地說道:“但我還是想要姐姐。”
他此時的神情分明是成的,和小孩是迥然不同的,但話裡話外的抱怨卻還是稚子心
。
簡舒月了
太陽
,無力地解釋道:“姐姐沒有不要你。”
顧唯的家世特殊,她那位風姿絕代的母親雖然挑男人的眼光不怎麼好,但嫁的門第卻都不一般。
顧唯姓顧只是隨母姓,他的父親是當地真正的貴族世家。即便作為旁系,顧唯沒有什麼繼承家業的責任,卻也有作為子嗣後代必須完成的教育。
簡舒月只是他同母異父的姐姐,並沒有這個權利干涉他的人生。
而且,大約是潛意識裡,她也覺得顧唯離開她,去接受完善的英教育,對他是一個更好的選擇。
即使顧唯不願意。
小傢伙的這口悶氣憋了幾年了,方才被重逢的喜悅衝昏頭腦,現在開始冒出頭來秋後算賬了。
“那我問你,為什麼在我走後都不聯繫我?”
顧唯忽然抓過簡舒月的手臂,將她壓到牆邊。
他人高馬大的,這一下就將簡舒月完全罩在自己的身影裡。
簡舒月即使在女中屬於個子高挑的,也突破不了男女
別上的天然差異。
她生來強勢,極少有如此被動的時候,費盡極大的力氣才能壓制住本能的反抗,只因為對這個問題,她是心虛的。
她避開顧唯的視線,說道:“對不起,姐姐太忙了。”
若是她抬頭對上顧唯的眼神,就能發現顧唯興師問罪的神裡多少也有一些虛張聲勢。
質問簡舒月絕對不是顧唯擅長做的事,即使這樣虛壓著簡舒月,他的手心都出了一點汗。
未免被發現,他放開簡舒月的手,佯裝生氣地問:
“忙到一封信都沒有時間寄給我嗎?”
顧唯問出口才意識到自己真的有些生氣,雖然離開簡舒月他更多的是委屈。
灼熱的氣息一陣一陣地吐在簡舒月的面前。
太近了……
簡舒月腦海中閃過一些模糊不清的念頭,下一秒身體比頭腦還快,反手拽住了顧唯的胳膊。
“啊!”
顧唯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動地和簡舒月換了位置,受鉗制的人一瞬間竟然變成了他自己,他奮力掙了掙,但簡舒月制住他的位置非常巧妙,他空有一身力氣卻無法掙脫。
簡舒月刻意拉開了兩人之間過近的距離。
“這件事不提了,好嗎?”
簡舒月的聲音很沉,連同臉都有幾分罕見的嚴肅。
這是在她工作時都少見的神,若是白珂在,定會嚇得警鈴大作。
顧唯賭氣地撇開眼,這是在徵詢他的意見嗎,明明就是命令!
他心裡明白,簡舒月對他的容忍度雖然高,但那只是在一定範圍內,並不代表他真的可以為所為,就像現在,對於這條命令,他只能低垂下眉眼,應一個不情不願的好。
一個“好”字後,是滿心的失落。
直到簡舒月鬆開了他,他也是一副每一頭髮絲都在難過的樣子。
簡舒月平復著呼,盡力剋制住哄他的衝動,尋著長姐的口吻問:
“餓了嗎?吃點東西再補個覺?”
雲淡風輕,彷彿剛才的事真就這麼過去了。
顧唯黑漆漆的眸子盯著她沒回答,忽然轉身就往房間裡跑,“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小唯——”
簡舒月甚至都來不及和他說,那是她的房間。
她腳步頓了頓,沒有追上去。
整個人突然像失去力氣般地靠在牆上。
壁掛的密時鐘一分一秒地走著,彷彿在無聲地嘲諷她。
剛才不是顧唯,是她。
那一瞬間,她有些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