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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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庵是一個清靜沒有一絲人間的塵囂的地方,如今卻瀰漫著一股殺氣。

白衣庵沒有比丘尼,只有紫竹簫史也就是大宋相國文天祥的堂妹文嫻孫,和她的六位婢女。

朱雲甫是紫竹簫史這次回到莫乾的途中,特地邀請前來九曲坳,共商大計。

對於紫姑,朱雲甫可能年齡比她還大出許多,但是他敬畏有加。他不敢住在白衣庵,只是在白衣庵的外圍,用竹子搭了一間人住的烏篷,他自稱是“今之有巢”現在六位婢女都是一式緊身衣袂,手執長管鐵簫,佩鏢囊,分站在九曲坳的進口處。

趙雨昂父子,紫竹簫史,以及朱雲甫依然坐在舍裡飲竹青茶。

朱雲甫用手指敲著額前說道:“紫姑推斷這兩匹青騾是來自御馬廄,當然是不錯的。元人派出高手前來追蹤,也自是有他的道理,但是,他如何能追到莫干山的九曲坳?”趙雨昂說道:“當時我為了避免路上的麻煩,中途撇下青騾,恐怕他們有意追蹤,也無從追起。”趙仲彬也接著說道:“我們一路之上,從沒有遇到過麻煩,平平安安地到了莫干山。”紫竹簫史說道:“仲彬賢侄!你說的沿途沒有遇到麻煩,那正是他們追蹤得很順利的跡象。”趙雨昂說道:“簫史…”紫竹簫史微笑說道:“雨昂兄!你千萬不要介意,我無意說你被人跟蹤,竟然不覺。我是說,他們要盯住你們賢喬梓,是必然的。他們不但有高人,而且,人多不容易被你們發覺,沿途換,他們又絕不來打擾你,你何從發覺呢?君子可以欺其方的啊!”趙仲彬問道:“紫姨!他們這樣做,是為了什麼呢?”紫竹簫史毫不考慮地說道:“刨!他們要從你們賢喬梓的身上,刨出他們所需要的!”

“紫姨!我還是不明白。”

“道理很簡單,元人佔據了中原,他最怕的就是人心不服。這也就是他為什麼千方百計要我文山大哥投降的原因。”朱雲甫接著說道:“反過來說,這也就是文相爺決心以死報國,喚醒人心的主要用意,只要人心不服元人的統治,無論元人有多強的兵力,還是保不住他們的江山。”趙仲彬點點頭,但是他接著問道:“這與紫姨刨的說法,有什麼關聯?”朱雲甫說道:“有關聯。任何能鼓動人心的人和事,他都要把他消除,而且要徹底消除。你們賢父子是與文相爺接觸過的人,他要從你們身上找到一切有關係的人,再予一網打盡。”趙仲彬啊了一聲說道:“我和大哥離開燕京城,沿途沒事,可是一到千絲銀瀑,就有人跟著面了。爹說過,元人會打獵,他要找到最重要的獵物,也就是紫姨所說的刨。”趙雨昂說道:“簫史!我很抱歉,我們將為九曲坳帶來了麻煩。”紫竹簫史搖搖頭說道:“雨昂兄!如果你不是心存客套,那就是你一時的誤解了。就算你不來到九曲坳,此地遲早也難得清靜的,何況你來,是我用一把火將你父子燒來的。”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除非我們不再記住國恨家仇,除非我們甘心做韃子的奴隸,否則,即使他們不來找我們,遲早我們也要去找他們。要不然,即令是我文山大哥濺血柴市口,喚醒了國魂,我們不去製造時勢,又有何用?”她順手拿起掛在牆上的紫竹簫,慨萬千地道:“如果我真的想過清靜的子,我不會離開。”她倏地一回頭:“雨昂兄!如果你真的要過清靜的子,你就不會讓仲彬和他哥哥遠去燕京,冒險去到兵馬司。”趙雨昂點點頭說道:“謹領教!”紫竹簫史說道:“走吧!如果我們不忍心讓九曲坳白衣庵濺血橫屍,那就出去接他們罷。”趙雨昂讓紫竹簫史走在前面,他和仲彬跟在身後,朱雲甫握著摺扇,緊跟在後面。

劍池的瀑布依舊,水聲如雷,飛珠如霧,偏西的陽光,透過竹林,為劍池描出一道絢麗的彩虹。

除了飛瀑雷聲,周遭聽不到任何聲音。

趙仲彬剛要說話,趙雨昂輕輕一拉他的手,這時候一行七八個人,從樹林中出現。

為首的是一位中年書生,青衫飄逸,一表人才,緊跟在後面的是勁裝打扮的中年漢子,手裡握的是鐵尺。

殿後的是一位花白頭髮,疏落蒼髯的老者。

朱雲甫低聲說道:“紫姑!來的人似乎都是挑細選的。”紫竹簫史隨意地問道:“認識嗎?”朱雲甫說道:“認識三個人。那兩個握鐵尺的,是當初臨安名震大江南北的神捕,鐵面雙彪。”

“還有一個?”

“殿後的老頭,是長白之熊,本人姓熊,名字不知道,當年曾以一白蠟杆子南下關內,使得少林三大長老之一的淨心長老,敗了兩招。”

“不用說,走在前面的人,功力更高了!”

“紫姑!我們不能掉以輕心。”

“你應該知道南海神功。”

“紫姑!我是說…”

“不要說了。我生平最恨的是投降叛逆的人,這種人多一個活在人間,就是人的多一分恥辱。待一會兒只要一動手,你先把那兩個什麼彪的神捕,替我放倒他!”紫竹簫史昔烈如火,如今此刻已經略見一斑。

來人走到相距一丈多遠的地方停下來,前面的中年書生,伸手指著趙雨昂說道:“你就是趙雨昂嗎?”趙雨昂正要上前答話,紫竹簫史搶上前一步說道:“看你這身穿著,似乎像個讀書人,怎麼說起話來,是如此的鄙不堪?”對方問道:“你是什麼人?”趙雨昂說道:“簫史!他既然衝著我來的,就讓我接著吧!何必要跟他生閒氣呢?”他上前抱拳說道:“在下正是趙雨昂,尊駕有何指教?”來人說道“聽說你曾經贏得劍神的名號,可惜那時節我人不在中原,否則哪有你的份?”趙雨昂微笑說道:“尊駕就是為這件事前來莫干山的嗎?”對方說道:“當然不是,我只是先告訴你,你別以為你曾經被別人推舉為劍神,你就可以憑這點名氣,要在武林中糾眾造反!告訴你!你如果要有這種想法,那你就是在自尋死路。”趙雨昂淡淡地笑著問道:“可以請教尊姓大名嗎?”對方說道:“胡守疋。”趙雨昂說道:“胡兄!你方才說的話,我有兩點聽不明白。”胡守疋問道:“你有什麼不明白?”趙雨昂說道:“胡兄方才說到我要在武林中糾眾造反。這一點我就不明白,我要造誰的反?”

“你要造當朝的反!”

“當朝是什麼當朝?”

“趙雨昂!你是在向我挑釁!”

“胡兄!我是在講理。聽你胡兄的姓氏,和你說話的口音,你不是韃子。你應該是大宋的子民。今天大宋朝沒有做什麼錯事,老實地守住江南半壁江山。韃子仗著兵強馬壯,欺侮大宋朝太后年老,皇上年幼,滅了宋朝社稷,造反的應該是元人韃子。我們就算是有心恢復宋室江山,那也是做臣民的本份,怎麼說是造反?尤其這話從你胡兄口中說出來,更是無父無君,豈不是叫我聽不明白麼?”胡守疋聽了大怒,氣得哇哇大叫。伸手接住從後面遞過來的一柄寶劍,嗆啷一聲,拔劍出鞘。

趙雨昂擺手笑道:“胡兄!說句不客氣的話,像你這樣鄙不堪的人,居然穿著宋朝儒服,真是不倫不類。尤其像你這種人,心浮氣躁,怎麼可以擊劍,豈不是笑壞人的事嗎?”胡守疋大吼一聲,擺劍就衝過來。

這時候鐵面雙彪兩人雙雙擺動鐵尺,搶在前面,說道:“請首領息怒,待屬下前去擒下趙某。”趙雨昂咦了一聲說道:“首領?什麼首領?韃子又換了頭目了嗎?”鐵面雙彪的名字分別是陳文彪和馬飛彪。當時陳文彪說道:“趙雨昂!你休要有眼不識泰山。我們胡太人是當今宰相面前的紅人,職位是巡迴督察使,是我們的首領。”趙雨昂笑笑說道:“怪不得你們投降變節,原來元人亂七八糟為你安一個官兒名字,你就連自己祖宗三代都不要了。”朱雲甫這時候搶上前說道:“趙大俠!這兩塊貨紫姑指定要我收拾,你就讓吧!”鐵面雙彪當年在臨安算得上是人物,他們果然也有兩下子,這種情況之下,沒有動氣,只是橫著鐵尺,擺開門戶,準備拚鬥。

朱雲甫知道紫竹簫史方才那句“南海神功”四個字,是給他一個警惕。朱雲甫雖然不是南海嫡傳,但是他從小受教於師門,幾十年的磨練,他今天不能給南海一派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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