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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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份?”
“我承認,我的江湖歷練太少,經驗不夠,但是,雖然如此,我也可以看得出老人家不是等閒之輩。而且是一位有心人。”
“什麼是有心人?”
“要不然,老人家的馬車為什麼就那麼巧的停在揚州分舵附近?為什麼為我們的安全這樣的盡心盡力呢?”
“你的意思…?”
“請老人家先告訴我,你的尊姓大名,當然能夠詳細一些更好。否則,換過是你,也會存戒心的。”老人沒有說話,深邃的眼神,注視著艙裡。
趙小彬這才想起沉睡不醒的華小玲,他憂愁地說道:“老人家如果是久居揚州,是否可以知道,排幫揚州分舵的麻藥針,可有解藥麼?”老人突然厲聲說道:“排幫雖然不是名門大派,雞鳴狗盜下三濫的玩意兒,還是在嚴之列,麻藥
香,決不使用。”趙小彬說道:“可是易中行親口告訴我,華姑娘是中他的麻藥針。”老人嘆了口氣說道:“那不是排幫的東西,那是韃子慣用的伎倆。排幫
落到這些下
作法,天也不容的。”趙小彬道:“老人家!你對於排幫…”老人搖頭說道:“你先別問我。你且說說看,憑什麼我能相信你真正和華小玲姑娘是一道的?憑什麼我能相信你是排幫的朋友?在華小玲沒有醒過來以前,你有什麼能使我相信你?”趙小彬說道:“請問老人家,華小玲中了麻藥針,會不會自動醒來?要多久才能醒來呢?”老人說道:“只要中的麻藥不多,要不到幾個時辰,就會自動醒來。如果中毒過多,就很難講了。”這時候,突然艙裡華小玲有了呻
之聲。
趙小彬急忙縮身回到艙裡,只見華小玲惺忪地睜開眼睛,趙小彬大喜叫道:“小玲!你醒來了!”華小玲顯得很虛弱,一直要嘔吐,折騰了許久,喝了兩口清水,才軟弱地問道:“小彬哥!我們現在是在哪裡?我們是怎麼見面的?”趙小彬慨地撫
著華小玲,說道:“小玲!你先歇著吧!一切說來話長…”這時候艙門一聲響,從艙門口伸進一個花白頭髮的人頭,華小玲一見渾身一震,併發出撕裂肝肺的聲音:“五爺!”趙小彬這才一怔,回過身來,伸手扶著老人進艙,他囁嚅地說道:“五爺!我沒有想到是你老人家。頭一天在總舵門口見過一次,那模樣跟現在不一樣,鬍子比現在長,頭髮比現在亂。主要還是我絕沒有想到五爺會這樣跟我們見面。”華小玲淚
滿面地說道:“五爺!昨天夜裡真叫我痛心極了,五爺都不認識玲丫頭了。可是現在…”這位排幫總舵護法堂前五爺卜忠明,此刻也是老淚縱橫,幾乎是泣不成聲,說道:“玲丫頭!苟全
命於亂世,對我這種人來說,可真不容易呀!套這小子剛才那句話,一切說來話長啊!只是跟你在一起來到揚州的這小子,是個幹什麼的呀?幫主知道嗎?”趙小彬立即說道:“晚輩趙小彬,是從君山領華老幫主之命,陪同華姑娘專程來揚州的。”卜五爺哦了一聲問道:“是這樣嗎?”華小玲點點頭說道:“簡單的說,確是這樣。如果要詳細的說,那也是說來話長。五爺!你是要現在聽呢,還是回頭再說?”卜五爺說道:“只要這小子沒問題,一切我們回頭再說了。
這條船雖然安全,但不是長久之計,我們去一個安穩的地方,安頓下來,最為要緊。”華小玲問道:“五爺!你昨天夜裡…?”卜五爺嘆口氣說道:“易中行害死了易中健之後…”華小玲大驚說道:“啊!他居然敢害死自己的兄長,這種犯上逆倫的行為,在排幫是大逆不道的事,是要五馬分屍的。”卜五爺說道:“他本就要背叛排幫,還怕什麼幫規?”華小玲問道:“易中行是有元人撐
?”卜五爺說道:“不止是撐
,韃子有他一套計劃,要在揚州一步一步地將排幫轉變為是他們的力量,你知道,排幫一百多年的基業,眼看著就要這麼毀掉了。我和老龍,空著急沒有用,我們知道,在這種情形之下,活下去都成了問題。於是,我在易中行邀請我們吃飯的當中,假裝瘋癲痴呆,一方面苟延殘
,一方面我總要看看易中行…啊!不是他,老實說,易中行只是個傀儡,他是一切都聽韃子的。我要看看韃子到底要怎麼樣吃掉排幫。”華小玲
著淚說道:“好可憐的五爺!”五爺說道:“昨天你來到了揚州,我是十分意外的,但是,我不能跟你見面,那樣我的裝瘋計劃就拆穿了。”趙小彬說道:“五爺!今天你老又怎麼會來到揚州分舵門前呢?”卜五爺說道:“昨天晚上你們走了以後,我和老龍再也睡不著。依我的
子,當天晚上我就要到客棧找你們,後來老龍說,當心
了馬腳,叫我在今天改裝換樣,到分舵去探虛實。我
了一輛馬車,停在門口不遠。老天爺保佑,居然就遇上這小子抱著你衝出來。”華小玲望著趙小彬,羞怯怯地問道:“小彬哥!
…
”趙小彬搖頭說道:“小玲!你中了易中行的麻藥針,他用你來要挾我,在一陣箭雨之後,我用劍退了易中行,搶得你到手,衝出大廳,一時走投無路,看到五爺的馬車。”華小玲說道:“你又不認識五爺,不怕又上了圈套麼?”趙小彬笑笑說道:“五爺說的,老天保佑。那時候又怕後面有人追來,只好衝上馬車再說,如果車上再有問題,只有一死相拚了。”華小玲
動地望著趙小彬,眼眶裡溼潤起來。
趙小彬說道:“有一件事是我想不通的。我衝出大廳,以為一定有一場慘烈的拚鬥,結果,外面若無其事,讓我從容走出。”卜五爺說道:“道理很簡單,易中行的包藏禍心,揚州分舵的徒眾,大多數人還不知道。另一個原因,他有意縱虎歸山,看看你們兩個人還有沒有其他的同行夥伴。再說,他料你們也跑不了。”他說到此處,縱聲哈哈大笑,說道:“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我卜忠明上一腳。”華小玲忽然問道:“五爺!在揚州我們能有安身之處嗎?”卜五爺笑呵呵地說道:“易中行雖然狡猾,可是他還沒有我卜忠明經驗老到。玲丫頭!這叫做薑是老的辣呀!”華小玲急著問道:“五爺!你還沒有說我們到底在哪裡安身吶?”卜五爺點點頭,正
說道:“玲丫頭!你真的要留在揚州嗎?”華小玲說道:“不瞞五爺說,我這次和小彬哥奉我爹的
代,到揚州來是有重要事情要做的。如今,眼看揚州分舵有了這種情形,我越發地不能走了,就是揚州分舵沒有這種事,我也要留在揚州辦事。”卜五爺點頭說道:“好!既然這樣,我們就走吧!”說著話,跳出船艙,搖動長櫓,船掉頭又朝原路搖過去。
趙小彬不問道:“五爺!我們現在到哪裡?”卜五爺呵呵笑道:“小夥子!你彆著急。你可以問問玲丫頭,在揚州,我卜忠明算是一條地頭蛇,我會安頓你們一個最妥當的去處,現在暫時讓我賣個關子。”烏篷船沿著岸邊搖得很快。
頭偏西了,正好有一陣烏雲掩住了夕陽,天
就這麼很快的暗下來了。
卜五爺右手掌櫓,左手撐篙,在一片船隻中,鑽隙而行,就在江岸一片漆黑的時刻,烏篷船搖進了一個汊港,又靠上一處小碼頭。
卜五爺穩住船,朝艙裡叫道:“你們上岸吧!”趙小彬和華小玲鑽出來,跳到岸上。
卜五爺隨後跟上,他的人剛一踏上碼頭,順腳一蹬,烏篷船隨著水,飄離了碼頭,漸漸隱沒在黑暗裡。
卜五爺輕鬆地拍拍手說道:“好了!連一點尾巴都不留,讓他們在揚州慢慢地找去吧!我們走。”他在黑地裡,十分悉地登上臺階,穿過一道長廊,繞過一處倉庫,開啟一道小門,又走過一處有花有草的院子,停在一處緊閉的門前。
卜五爺敲了敲門,裡面有婦人問道:“是誰呀?”卜五爺應聲說道;“弟妹!是我卜老五。”裡面的人“啊”了一聲,只聽得拉開頂門的槓子,移開擋門的石頭,拔開門閂,門呀然而開,燈光下站著一位三十上下的中年婦人說道:“五爺!有急事嗎?這兩位…?”卜五爺說道:“進來再說。”讓進門之後,跨過天井,來到一處小廳堂。
卜五爺對那位中年婦人引見道:“弟妹!我替你引見,這位是君山總舵華老幫主的二千金小玲姑娘。這位是趙小彬老弟,是和小玲姑娘一齊從君山來的。”那中年婦人惶然說道:“原來是華姑娘和趙公子…”華小玲急著問:“五爺!你還沒有替我引見,我該怎麼稱呼?”卜五爺笑道:“我是叫她弟妹…”華小玲立即說道:“那我應該…”卜五爺說道:“不!我們是各論各的。按年齡吧!你在排幫還沒有正式燒香領輩,稱她一聲大嫂也就可以了。”那中年婦人含笑說道:“那…不太合適吧!”卜五爺說道:“按說你是不合適,剛才我說過,玲丫頭還沒有燒香領輩,你們只以年齡為準。”華小玲急著問道:“五爺!你真是…到底我…咳!你引見一下不就可以了嗎?”卜五爺說道:“玲丫頭!她就是揚州分舵把子的內當家的?”那中年婦人笑道:“我叫李芳玉,別理會五爺講的那套關係,我們代我們的。我的年齡大,稱我一聲姊姊,已經足夠託大的了。”華小玲這一驚,幾乎是目瞪口呆,她微張著嘴,半晌問道:“五爺!你這是…”卜五爺伸手止住說道:“玲丫頭!你不要緊張。李芳玉是位了不起的女人,她痛心易中行受韃子的煽惑,謀害兄長,而且心存逆叛。她勸不聽、諫不醒,就帶著女兒易玫蕙,遷出了揚州分舵,和她的大嫂,也就是易中健的遺孀,住在這裡,只可惜她大嫂悲慟過度…”華小玲說道:“還有易玫宜。”李芳玉說道:“玫宜要留在中行身旁,我也不便堅持。”華小玲問道:“這裡是…?”
“這裡是易中行為我置的一處私產。”
“你們分開了?”
“我住在這裡為他的罪孽祈禱。”
“那他…?”
“我們有一個協議,我不妨礙他,他不來打擾我們每女倆。他一心熱衷名利,我只圖個清淨。”卜五爺喟嘆著說道:“弟妹這種不甘心同合汙的義行,為排幫爭了一口氣,真是愧煞鬚眉男子。”李芳玉說道:“談不上義行,一個弱女子,一個無能的
子,一個不稱職的母親,如此而已。倒是五爺,赤膽忠心,支撐在總舵,裝瘋賣傻,真虧了他。”卜五爺笑呵呵地說道:“弟妹!聽起來我們好像在玲丫頭面前互相標榜似的。”華小玲突然跑上前去,緊緊地握住李芳玉的雙手,
動地叫道:“芳玉姊!你真了不起!”李芳玉微笑說道:“玲姑娘!你的稱呼,你的過獎,我都承當不起。”卜五爺說道:“好了!玲丫頭要在你這裡住上一段時間,客氣話留著慢慢說吧。至於玲丫頭為什麼離開君山?為什麼我將她送到這裡藏起來?你們今天談個明白,明天我再找機會到這裡瞭解,現在我要趁黑回總舵,我不能讓老龍一個人
出馬腳。”華小玲連忙問道:“五爺!你是說我要在這裡藏起來嗎?”卜五爺說道:“當然,目前不是你
面的時候。”華小玲問道:“可是五爺,我們身有要務啊!”卜五爺說道:“你藏起來不是逃避、不是享福,是等待機會。至於說有要務,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麼,但是,我要你等在此地也是要務。”華小玲疑問道:“也是要務?”卜五爺說道:“易中行要利用韃子取代排幫總舵,是不是要務?”
“啊!”華小玲驚詫住了。
“那個時候,你以總舵把子女兒身份出面。”
“什麼時候?”
“等吧!只要他們認為準備有了把握,他們就會動手,等不到今年的八月中秋的。”
“五爺!你的意思要我們一直等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