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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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燭高燒,燭影晃動,華小真姑娘的房裡,排幫幫主華志方端坐在太師椅上,臉沉重得很。
華小玲姑娘垂著手,低頭站在一旁。
華小真姑娘倚在太師椅旁,低聲說道:“爹!傷藥不是仙丹,總是要慢慢見效的。我看你老人家還是回去歇著,小彬的傷勢如果有任何變化,我會立即去稟告。”華老幫主很固執地端坐在太師椅上,緩緩地說道:“我要等他醒過來,我忽然覺得虧欠了這小子很多,的確很多,排幫從來沒有被人這麼重視過,我忽然覺得排幫數萬徒眾,能夠為這件事灑出鮮血,是排幫的光榮。”華小真說道:“爹!暫時不要談這些事好嗎?小彬醒來,我們還要對事情做深遠的計議。”華老幫主接著說道:“如果趙小彬從此不醒,或者醒後成為廢人。”華小玲姑娘此時忽然怯生生地說道:“小彬哥如果有任何差錯,我會承當一切罪罰。”華小真忽然嘆口氣說道:“那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排幫今後的動向。小彬是正式開啟排幫忠義之門的人,他就是死了,我們也不會忘記他,當然我們不能辜負…”她忽然頓住了口,大家的眼神都集中在趙小彬的臉上,只見他極其遲緩地移動著自己的頭,慢慢地睜開眼睛,這時候他開口說出一天一夜以來的第一句話:“他們走了嗎?”華志方老幫主含著淚光呵呵地笑著說道:“小彬!你放心!哥薩克之鷹不但走了,而且他傷得比你更重。”趙小彬“啊”了一聲,立即掙扎起來。華小真姑娘上前扶住說道:“你躺著吧!”龔三真不愧是華志方的得意門徒,早就料到有這一刻的來臨。一碗熱騰騰的人參燉雞濃湯,這時端上來。
趙小彬苦笑著說道:“難道我真的這樣不堪一擊麼,你們把我當成了病人。”華小玲忍不住說道:“藍老前輩說,雙方所使用的都是利物神兵,全力震盪之下,內腑的受損不是一般傷害,哥薩克之鷹比我們所想像的傷還要重。”趙小彬驚道:“二妹!你說的是藍老前輩?是藍如鼎嗎?你是怎麼見到他的?他來到了君山嗎?”華小真笑笑說道:“不要那麼急,有許多話,慢慢地會有時間說清楚的。你先躺好,把這碗湯喝下去,不要辜負龔三的心意。再說,如果你不靜靜地休養,不但辜負了爹和我們!在這裡看護了你一天一夜,尤其辜負了二妹到嶽州為你取得良藥。”趙小彬睜大著眼睛,看著大家,忽然眼眶裡溢出了淚水,汩汩地出來。
華志方呵呵地說道“男兒有淚不輕彈。小彬!別讓小真小玲她們將來笑話你。”趙小彬抬手擦去淚水,說道:“華伯伯!真姊!二妹!龔三哥!我…”華志方揮手呵呵說道:“小彬!你現在什麼也不要說,小真說的對,要說的話太多,回頭我們慢慢地詳談。現在我可要回去了!人老嘍!一宵沒睡,這會子真的撐不住了。龔三!我們回去歇著吧!小彬!你好好調息自己,咱們爺兒倆回頭再談。”龔三侍候著老幫主,剛一出門。華小玲立刻低低地說道:“姊!我回去了。”她低著頭,輕快地碎步,走出房門。華小真姑娘要說什麼,張開嘴又說不上來,只是微微地嘆了一個無聲的氣,但是,她立刻換上朗的笑容,說道:“他們一走,看護你的責任,就落到我頭上來了。”趙小彬連忙說道:“真姊!你也歇著去吧!我自己調息,實在不敢再勞累你了。”華小真笑笑說道:“不敢勞累,你已經勞累我了,你就別再說話了吧!明天如果沒有一個完全復元的趙小彬和大家見面,我可負不起這個罪名!”趙小彬說道:“真姊!你…”華小真用手比著嘴,噓了一聲,說道:“別忘了,這裡是我的房間,一切都應該聽我的,先喝下這碗湯。”趙小彬果真乖乖地喝下這碗湯。
華小真說道:“你端坐著,五心朝天,做你自己的內功調息法。”趙小彬果然依言端坐起來,調整呼,闔目斂神,摒除一切雜念,運功調息,頃刻之間,進入物我兩忘的渾然境界了。
不知道經過多少時間,趙小彬悠悠醒來,只覺得渾身汗溼如沈,連頭上的髮梢,都溼淋淋地,汗水沿著頸項,了下來。
他睜開眼睛,但見室內燭光微暈,華小真姑娘坐在對面,呆呆地望著他。
趙小彬輕輕地叫道:“真姊!”華小真一震,立即走到近前,趙小彬充滿之情地說道:“真姊!謝謝你為我護法。”華小真睜大眼睛,盯著趙小彬的臉,仔細地看了半晌,臉上綻放著花一般的笑容,開心地說道:“好極了!神清氣
,一切都已復元,看來那位藍老前輩的藥,真是靈驗如神。你這一身汗,出得更好,大有伐
洗髓的功效。你坐著不要動…”她走進裡間,從銅壺裡倒出熱水,用面巾絞過,熱氣騰騰,匆匆地過來,給趙小彬頭上擦去汗水。
趙小彬伸手一把抓住華小真的手,說道:“真姊!”華小真一怔,嗯了一聲,望著他。
趙小彬充滿情地說道:“真姊!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華小真微微一怔,臉上一紅,眼睛微微一轉,笑著道:“你不是叫我真姊嗎?做姊姊的對弟弟好一些,那也是應該的呀!”趙小彬抓著沒有放,搖搖頭說道:“真姊!我從小就沒有享受過母親的愛…”華小真驚道:“伯母她老人家…”趙小彬搖搖頭說道:“她老人家仍然健在…這事說來話長。我也沒有姊姊,從小跟隨爹練功,每天只是拚命的苦練。除此之外…真姊!你第一次讓我
覺到…
覺到…”華小真微笑著問道:“
覺到什麼呢?”趙小彬紅著臉,凝望著華小真,那張美得沒有一點瑕疵的臉,帶著那份和合一般的笑容,他喃喃地說道:“真姊!你使我
覺到世間是這麼的美好,是這麼的溫暖…”華小真也望著他,臉上的紅暈,一直紅到她可愛的耳朵,微笑一直沒有離開她的臉龐。
她沒有說話,她的手一直讓趙小彬握著。
室內除了那支紅燭跳動的光暈,一切都在靜止之中,不知經過多久,遠處一聲雞鳴,華小真一驚,立即掙開趙小彬的手,說道:“你看!天都快要亮了!趕緊將汗擦乾,叫龔三來安排你洗浴換衣,再到爹那邊去,他老人家還在擔著心事呢!”趙小彬一面讓華小真擦著頭上的汗,讓那一陣陣甜甜的幽香,在鼻前飄蕩,一面說道:“真姊!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華小真見他說得認真,便問道:“是什麼問題呢?”趙小彬說道:“我得謝哥薩克之鷹都拉。”華小真一時怔住了,微皺著眉頭問道:“你是說要
謝哥薩克之鷹什麼?為什麼?”趙小彬微笑說道:“如果不是他震傷了我,我又如何能夠在真姊的香閨,讓真姊這樣的照顧呢?”華小真這才恍然,滿臉飛上紅雲,垂下眼簾,說道:“原來你也是這麼壞!”趙小彬伸手握住華小真的手腕,懇聲說道:“真姊!我真的不曉得應該怎樣
謝你。”華小真緩緩地站起身來,轉過身去,輕輕地說道:“我不要你
謝!”說著她又一轉身,正著臉
,接著說道:“真的!你用不著
謝。如果你要
謝,應該
謝你自己,或者
本上應該
謝的是你。”趙小彬急著說道:“真姊!你…”華小真用手虛掩著趙小彬的嘴,說道:“元人入關以後,為了要嚴厲地控制住中原漢人,他們開始要掌握住漢人的一切幫會,在這種情形之下,排幫便成他們注意的目標。開始威脅利誘,要排幫成為他們掌握江淮一帶的力量。”
“華伯伯他老人家沒有接受,對不對?”
“如果排幫成了元人的走狗爪牙,你想,令尊劍神還會讓你來找排幫嗎?”
“那樣元人會放過你們嗎?韃子兇狠野蠻,我想不會就這樣善罷干休的。”
“對!當他們找上門的時候,他們是不會罷手的。”
“後來呢?”
“後來他們也怕反了排幫,江淮一帶,徒眾數萬,對他也沒有好處。於是,他們提出條件,將排幫總舵遷離揚州,一切就從此作罷。”
“於是排幫總舵就來到了君山?”
“小彬!我爹也是迫於事實,只要對方答應不再騷擾排幫,我們就遷得遠遠的。”
“真姊!韃子不會有信用的。”
“小彬!人總是有幾份僥倖心,總是覺得只要有一線之路可走,能讓則讓!結果,我們遷到了君山,韃子就阻隔了君山與外面的聯絡。表面上我們是協議,排幫不問江湖事,不反元,元人就可以讓排幫維持目前的局面。”
“真姊!你們還是上當了。”
“是的!這就是我們苟且妥協的結果。韃子將爹軟在君山,卻派人分化多處分舵,準備在今年的八月中秋,月圓之夜,在揚州合開排幫堂主護法排頭以上的人,開香堂議事。”
“議事?議事做什麼?”
“重新推舉幫主。”
“啊!韃子要找一個傀儡出來,俯首聽命於他們。好毒的心計呀!真姊!幫主是推舉的嗎?”
“不!是由上一代幫主指定,請祖師爺顯應。可是元人在分舵蠱惑著說,朝代變了,要讓大家來當家作主。”
“真姊!華伯伯對於這件事如何處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