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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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爹!最後爹說不要問為什麼,娘離開萬山千絲銀瀑是有原因的,但是,現在不是說的時候。爹說,母子連心,我們弟兄想及娘,是人的天。但是,現在不是見面的時候。不要問為什麼!”

“現在你們不要問我,問我也是十年前的答覆,不是說明白的時候。”

“爹!那要到什麼時候呢?難道我弟兄去看看生身之母也不能嗎?”

“小彬!”趙雨昂的一聲沉重的叱喝,小彬低頭不敢再說什麼。停了一會兒,趙雨昂長嘆一聲說道:“小彬、仲彬!不要再問為什麼!除非你們不相信爹,爹是絕情的人嗎?天下可有做爹的要阻止孩子見孃的道理?二十年,千絲銀瀑的隱居生活,父代母職,難道你們還不能相信爹的為人嗎?”小彬和仲彬立即返身跪下,齊聲說道:“爹!請原諒兒子只是出於一點思母之心。”趙雨昂嘆道:“起來!我當然瞭解…”他忽然臉上顏一變,傾著耳朵聽了一下,立即說道:“小彬!離開京城之,可曾有人跟蹤?”趙小彬搖搖頭道:“按說是應該沒有。因為一切都按計劃進行,而且再三演練…”趙雨昂立即說道:“不!兵馬司土牢突然出現的人,顯然是你們計劃外的狀況。元人雖然比不上本國文化,但是,他們能以逐草而生的遊牧民族,崛起邊,縱橫中原,是有他的長處的。兵馬司表面上看起來只有一名兵勇,實際上早有暗樁。你們和文相爺談的話,顯然是被他們竊聽了,他們絕不會放過你們的。”小彬驚道:“爹的意思,谷外來人是元人的鷹爪?”仲彬不住問道:“爹!如此說來,他們早已盯上了我們?為什麼不在半路上截殺?”趙雨昂說道:“孩子!元人於騎,打獵是他們當家的本領。當他要獵一頭大的獵物,他是不會打草驚蛇的。”小彬啊了一聲,低頭說道:“我們疏忽了!兒子到慚愧!”趙雨昂笑笑安著說道:“沒有什麼。經驗的獲得,總是要付出代價的。這樣也好,一則對你是一次考驗,再則二十年千絲銀瀑也住膩了,也該換個地方了。”小彬仍然心有愧意地說道:“爹!是兒子無能。”趙雨昂說道:“走吧!這是一次經驗,經驗是要靠慢慢累積起來的,你們都還年輕,多取經驗,即使付出代價,也是值得的。阿戇!”那個中年黑漢子雷鳴也似的應“有”叉手站在趙雨昂面前。

“阿戇!你先去看看,來的是什麼人。千絲銀瀑是個乾淨的地方,不能在這裡攪起腥風血雨。大煞風景。”阿戇退了兩步,一轉身,猛地騰身一竄,宛如猛虎下崗,一路起伏跳躍,轉眼消失在谷口。

趙雨昂帶著兩個兒子,緩緩地走下山崖,沿著石中小徑,趙雨昂每走兩步,都要回頭看看。

仲彬忍不住問道:“爹!你看什麼?”趙雨昂長嘆著說道:“千絲銀瀑住了不止二十年,這溪水、這岩石、這林木、這茅廬…連這石縫的小草,我都覺得是那樣的悉。一旦離開,我能效太上之忘情嗎?”小彬問道:“爹!你要離開嗎?為什麼呢?”趙雨昂說道:“如果今天來的是元人,不論今天結果如何,千絲銀瀑再也不能安寧了。如果失去了安寧,千絲銀瀑就失去了一切可愛處。”小彬囁嚅地說道:“兒子慚愧!連累了爹!”趙雨昂笑笑伸手拍著小彬的肩膀,說道:“不要跟爹說慚愧!隱居了二十年的劍神,再度現身江湖,不也是一件很好的事嗎?”仲彬興奮地叫道:“爹!你要重現江湖嗎?”趙雨昂說道:“別再分神,今天來的不是弱者。”三個人已經來到谷口,前面不遠,並肩站著三個人,一式緊身衣靠,手裡各提著包袱,阿戇正在攔住他們,不讓他們前進。

只聽得阿戇大聲說道:“這個地方是我們家主人隱居的地方。不許你們進去就不許你們進去。”三個人之中有人輕鄙地笑道:“就憑你這樣的坯,能夠攔住我們不讓進去嗎?”阿戇一聽對方惡言相罵,一時倒沉靜下來,歪著頭問道:“你開口罵人?要打架?”站在右首的是個年紀三十上下的壯漢子,左手提著長長的包裹,右手指著阿戇,笑嘻嘻地說道:“對嘍!要打架,非得把看門狗揍了,主人才會臉。你說是吧!”這個“吧”字剛一出口,只見他一晃肩膀,人影一閃,快得有如一陣旋風,剛一撲過來,只聽“啪”地一聲,阿戇左頰捱了一個耳光。

那人身形一旋而回,指著阿戇笑道:“這不是打架,因為打架你還不夠料。這只是給你們主人一點羞辱。”趙小彬立即卸下肩上的包袱,剛要邁步,趙雨昂叫住他說道:“現在還用不著出去,阿戇名叫戇,人並不戇,他這一掌對方要付出代價的。”父子三人還是站在谷口,掩身在一堵亂石之後。

遠遠地看到阿戇抬起手來,擦去嘴角的血漬,一步一步朝著那漢子走過去。

那漢子冷呵呵地笑道:“一個耳光不過癮,還要挨個雙的!”當中是一個五十上下的老人,叱喝道:“老三!不要大意!”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那漢子的笑容,還沒有消失,阿戇突然發難,向前衝上一大步,雙腳一落樁,右拳呼地一聲,乾淨利落一招簡單不過的“黑虎偷心”直搗出去。

對方要閃讓是來不及了。勉強一側身,右手想將阿戇的拳頭卸開。

太遲了。只聽得“砰”地一聲,阿戇的拳頭結實地落在對方的左肩。對方的身體被震翻了一個身,樁步浮動,看樣子他是在努力地落樁沉步,沒想到一拳擊中,勁道如湧,就在他翻身的瞬間,人整個飛了起來“叭”地一聲大震,摔在地上,幾經掙扎,想爬起來,但是,終於雙手一鬆,人仰在地上,嘴角出了血。

這一拳顯然出乎在場的人,除了趙雨昂,大家都覺到意外。

小彬先說道:“阿戇的內力竟然有這樣的渾厚!真叫人想不到。”趙雨昂說道:“阿戇的內力是天賦的,由於這些年他練的是外五門的功夫,橫練鐵布衫,使他原本的內力,相得益彰。”仲彬突然叫道:“爹!對方動了兵器,阿戇可是空著一雙手的。”果然對方解開了包袱,從裡面取出一柄奇形的刀,刀頭雲形帶鉤,刀背上扣著三個大小不一樣的鈴鐺,刀刃的前半截成鋸齒狀,刀長兩尺左右,護腕的地方,上下參差兩個帶鉤的套手。

這是一柄少見的奇形兵刃。

趙雨昂看到對方取出這樣的兵刃,臉上顏微微一變,兩道眉鋒不覺皺了起來,說道:“走吧!”趙雨昂率領著小彬、仲彬,剛一轉出亂石堆,對方捧刀入懷,便不理阿戇了,眼睛對趙雨昂父子一打量,便說道:“你們早就應該出來了,讓這樣一個漢子,就能打發我們上路嗎?”人在說著話,突然,一仰頭,尖嘯一聲,奇形兵刃換入右手,鈴鐺一陣亂響。

這時候趙雨昂立即說道:“小彬!接下阿戇!快!”趙小彬應了一聲“是”扔包袱、取寶劍、彈腿騰身、亮劍出鞘,幾乎是在同一個時間裡,穿身掠過阿戇面前,而在這一瞬間,刀光、鈴聲,閃電而至。

趙小彬右手一搪阿戇的,兩人驀地向後一個滾翻,落地轉身,再拔起時,已經拉開了七八尺遠。

趙雨昂就在這個同時,來到小彬身旁,伸手握住他的肩,極為讚許地說道:“好極了!孩子!你怎麼知道收劍不出,藏身而退呢?”小彬說道:“爹平的教誨,非仇無恨,不可動輒出劍傷人損及對方的兵器。方才拔劍,只是以防萬一。”趙雨昂點點頭說道:“很好!這樣讓你出去,使我放心不少。如果方才你的魚腸劍傷到了對方的鈴刀,會給你往後的子,惹來很大的麻煩。”他的話,說的聲音不大,但是,對方聽得清清楚楚。鈴刀收回,沉聲問道:“尊駕既然認識鈴刀,瞭解鈴刀的威名,為什麼還不束手就縛?”趙雨昂微微地笑道:“尊駕這幾句話,說得不高明。方才我只是教訓兒子,在江湖上行走,對於鈴刀要保存一分禮讓之心。我為什麼要束手就縛?”對方仍然繃緊著臉說道:“我再說一遍,你既然知道鈴刀的名稱,就應該知道鈴刀規矩,就應該束手就縛。”趙雨昂仍然保持著微笑,淡淡地說道:“就是因為我知道鈴刀的規矩,鈴刀的門人,從不與沒有仇恨的人為敵。我和我的兩個孩子,隱居在此地達二十年之久,不但與鈴刀的主人沒有過節,更談不上仇恨。”

“至於方才我的夥伴出手傷人,那是尊駕夥伴出手在先,總不致於為了這樣一點拳腳之爭,就要我父子束手就縛吧!”對方突然冷笑說道:“你裝得很像!你應該問問你兩個兒子,他們到哪裡去?做了些什麼事?”趙雨昂此時臉一變,語氣也變得嚴正地問道:“尊駕此行,與小兒有關嗎?”對方冷冷地說道:“你還沒有答覆我的問題。”趙雨昂朗聲說道:“小兒最近到北京城兵馬司的土牢裡,去營救一位世人敬仰的大忠臣。”

“是你的親戚朋友?”

“非親非故。”

“既然如此,為什麼你們要趟這灘渾水?”

“尊駕把話說差了,這不叫做趟渾水,忠良人人敬愛,做為一個武林俠義之士,冒死去救一位忠臣,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可是你們忘了手管這件事,是與什麼人為敵?”

“你說呢?總不致於與你們鈴刀馳名的玄武門為敵吧?”

“這回你說對了,你的兒子替鈴刀惹上了麻煩。”

“哦!我明白了!”趙雨昂的語氣一變而為極度的譏誚。

“原來你們玄武門鈴刀子弟,做了韃子的鷹爪,替韃子辦事,難怪你們會如此的囂張。只是我要為你們玄武門可惜!恐怕從此以後,鈴刀在江湖上非但得不到人們的尊敬,還要成為大家唾棄的對象!”趙雨昂在痛斥一頓以後,緩下語氣,繼續說道:“朋友!從你鈴刀掛上三個鈴鐺的情形看來,你的地位已經相當的高,我要來勸你幾句話。如果是你們掌門人的意思,我以為身為弟子者,應該冒責進諫;如是你們揹著師門,偷偷失足,趕緊回頭,為時未晚,不要讓玄武門鈴刀的聲譽,近百年的基礎,毀於一旦。因為,我們不能效死盡忠,已經夠慚愧的了。如果再寡廉鮮恥做韃子的鷹爪,那是羞辱祖先的事。”對方一直靜靜地聽著,最後才沉聲問道:“你的話說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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