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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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叫聲短促而且渺茫,覺起來就跟後院裡移動的月光一樣不真實,或許只是我自己心裡有鬼。就像那隻猴子一樣,似是而非,似有若無。

門上的布簾靜悄悄地從我指間松落滑過門玻璃,此時,屋內又傳來另一聲悶悶的重響,連牆壁也跟著為之一震。

第二次的叫聲比前次更短促微弱——但很明顯地是痛苦和驚慌的慘叫聲。

或許她只是不小心從墊腳的板凳摔下來扭傷腳踝,或許我聽到的只不過是風聲和屋簷下小鳥的叫聲,或許月亮是起司做成的,而天空則是灑滿星型糖果的巧克力派。

我大聲呼喚安琪拉的名字。她沒有回答。

這棟屋子不算很大,還沒有大到令她聽不見我呼喊她的程度,她的沉默讓我產生不祥的預

我一邊喃喃地咒罵,一邊將夾克口袋裡的葛洛克手槍拔出來。

燭光中我握著槍,倉煌地四處找尋開關。我只找到一個開關,可能正是我要找的,當我按下開關時,一道紅的光束從槍口下的一個小出,在冰箱門上繪出一個光點。

為了選購一把連文學教授都能作自如的武器,父親不惜多花一些錢購買配備雷瞄準裝置的手槍,好傢伙。

我對手槍的作並不十分悉,但是我知道有些機種的手槍設有“安全啟動”系統,內部的保險裝置只有在扣下扳機時才會解開,在擊之後又會自動銜接。或許這把槍就是這類型的槍支。假如不是的話,萬一遇到與敵人正面衝突時我很可能會發現自己子彈不出來——要不然就是手忙腳亂之中誤自己的腳。

雖然我沒有受過這樣的訓練,但是眼前除了我之外沒有別人能執行這項任務。坦白說,我曾想過奪門逃跑,躍上我的單車,先騎到安全的地方,然後再打電話報警。可是,如果我這麼做的話,我這輩子恐怕永遠都無法正視鏡中的自己,或歐森的眼睛。

我討厭自己的手一直不停地發抖,但是在這個該死的節骨眼上,我當然不能停下來做深呼運動或靜坐。

當我穿過廚房來到餐廳敞開的門邊時,我考慮了一下是否應該把槍放回口袋改回廚房屜裡拿刀。安琪拉描述猴子的故事時,曾經把收藏刀子的地點指給我看。

最後還是理獲勝,我拿刀和拿槍的技術半斤八兩。

此外,拿刀往另一個人身上又剮又刺,似乎比扣扳機需要更多的冷血殘酷。當然,遇到自己或安琪拉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脅的時候,我會不顧一切採取任何必要的手段,但是我不否認單是開槍可能比拿刀廝殺搏適合我。在衝突的關頭,容不下任何一點畏縮,一丁點都可能讓你喪命。

想當年我才十三歲就敢跑到火化場偷看遺體火化。但是,縱然過了這麼多年,我對上防腐劑的過程還是望之卻步。

我迅速地穿過餐廳,再一次呼喚安琪拉的名字,她仍然沒有迴音。我不能再喊第三次,倘若當真有人闖入屋裡,我每喊一次安琪拉的名字就等於向敵人洩漏我所在的位置。

來到客廳裡,我沒有停下來關燈,但是我儘量別過臉往旁邊跨一大步繞過去。

頂著前廳刺眼的強光,我朝書房敞開的門望過去,確定沒有人在裡面。

化妝室的門是開著的,我將門整個推開,用不著開燈就看得見裡面沒有人。

我把帽子遺忘在廚房裡,沒戴帽子讓我覺得自己就像全身赤在外一般,於是我趕緊將前廳天花板的燈光關掉。黑暗的恩澤再度降臨在我身上。

我抬頭朝樓梯中間的平臺張望,樓梯從那裡開始向後轉折到上面我看不見的地方。依我看來,樓上沒有一盞燈是亮著的——這對我來說是件好事。我習慣黑暗的眼睛就是我最大的優勢。

我的大哥大電話系在我的帶上。我一邊上樓,心裡邊想是否要打電話報警。

在我傍晚約以後,路易斯。史帝文生想必正在到處找我。如果是這樣的話,局長可能會親自接這通電話。然後,那個光頭先生很可能會跟他一起搭車過來。

曼紐。拉米瑞茲也愛莫能助,因為他今晚必須在局裡當班,我不放心請別的警官協助。據我猜想,月光灣地區涉案的警察應該不只史帝文生局長,或許除了曼紐以外,整個警方都是同謀。事實上,儘管我們之間情匪淺,我還是無法完全信任曼紐,必須等我對整件事情有更進一步的瞭解才能下定論。

我雙手握著葛洛克手槍一步步爬上樓梯,隨時準備在發現有人移動時按下雷瞄準開關。我不時提醒自己要做英雄就不能失手開槍誤安琪拉。

我在樓梯中間的平臺轉身,發現上層的樓梯比下層的樓梯還要黑。客廳裡的燈完全照不到這麼高的地方。我靜悄悄地迅速爬上樓梯。

我的心臟也沒閒著;它依然溫和地運轉著,沒有任何加速的跡象,這點連我自己都到驚訝。若換作是昨天,我本無法想像自己竟然能如此迅速地適應隨時可能面臨的暴力衝突。我甚至開始對危險產生一股的莫名渴望。

二樓共有四道門,其中有三道是關著的,只有第四道門——離樓梯最遠的一道門——是開著的,裡面透出一絲微弱的光線。

我不喜歡就這麼從那三道緊閉的門前走過,至少應該先確定裡面是否有人再說,否則,很可能會從背後遭到偷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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