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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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女孩一聽,先是一怔,又不格格笑了,她搖著手道:“我當是多少呢!原來只是這麼點銀子,不要緊,你就別還了…”此時那身側幾個女孩都嚷嚷道:“喂!小娟!你到底還打不打球呀?緊著囉嗦個什麼勁呢!”小娟才窘笑了笑,正要回身,照夕已忍不住道:“喂!姑娘!你代我去通稟一聲,這銀子雖然少,我也要還;而且…”他方說到這裡,小娟已為她同伴拉進了門去,隨著這扇側門,也就“碰”一聲關上了,同時由牆內,發出了一片格格笑聲,似有人笑道:“找便宜找到這來了,這小子八成是欠打…”照夕聞言,一時不由無名火高三丈,當時一長衫下襬,身形一長,已躥上了高牆之頂,隨著往下一飄身,已落在了大門之內。

那群女孩正自嬉笑一團,突見照夕入內,都不由譁然大驚,同時數聲嬌叱,已有四五人,把他團團圍住,一時眾口齊開:“小賊!你好大的膽子,不想活了是不是?”還有人道:“你想打架是不是?”最後有一個青衣的矮女,她把眾人分開,向前跨了一步,直著脖子道:“小子!姑娘叫你來一個狗吃屎!”這矮女可真是蠻橫,說打就打,只見她一晃身子,已來到了照夕身前,那條短腿,貼著地面“唰”的一聲,直向管照夕雙足上掃了過去。

照夕本就是一腔憤怒無處發洩,想不到這醜女如此欺人,當時見她單腿掃來,只冷笑了一聲,一時運氣雙足,只聽見“叭”的一聲,眾少女都不由驚得“啊喲”了一聲!

卻見那矮女殺豬似的怪叫了起來,東倒西歪,一直退後了十幾步“撲通”一聲,坐在地上。一時痛得擠鼻子眨眼,口中兀自“啊喲、啊喲”叫個不止。

管照夕冷笑了一聲道:“這是你自找的,可怪不得我。”這麼一來,餘下的幾個少女,一時都驚叫了起來,有的去攙那矮女,有的卻向照夕撲了過來。

管照夕方自打起神,想好好懲治她們一番。正在此時,卻聞紅樓閣簷間一聲清叱道:“不要打!不要打!”接著這人用“燕子穿簾”的輕功絕技,三四個起落,已來到了近前。

這人一來近,照夕才看清了,來人就是昨夜敗於自己手下的那個文,不由向後退一步,一沉雙掌,怒目向她視著!

這時其餘的幾個少女,也都後退了幾步,見文來到,一時七口八舌的嚷道:“文姐姐!你來的正好,快收拾這個小子,他傷了人了!”文匆匆向照夕點了一下頭,遂回過頭,繃著小臉對姐妹道:“你們胡鬧些什麼?這是七小姐的朋友,你們竟敢得罪,看你們有幾個腦袋!”她這麼一說,眾少女都不嚇得一怔,那個受傷的矮女,口中也不敢再唉喲了。

這才收回了怒容,回過頭來,對著照夕福了一下,含笑道:“公子真是信人,說下午來,就下午來,我們小姐早就等著你呢!”照夕劍眉微皺,心想這個丫頭倒是改得真快,昨還同自己拳來腳往地廝打,想不到一夜之間,居然變得如此客氣了。

當時仍是不歡不笑,只冷冷道:“那麼就請帶我一見,我只把銀子給她留下,和她比一比功夫,比完了就走。”文妙目微合,淺淺一笑道:“這點銀子,幹嘛老掛在嘴上,其實我們七小姐…”她說著,目光向一邊的幾個女孩轉了一下,遂不多言,只點了點頭道:“公子!你隨我來。”說著轉身自去,照夕冷笑了一聲,向四周之人看了一眼,也就放步跟去。

他這時才留意到,這院中好大的地勢,亭臺樓榭,花池松石,美不勝收,樹枝上小鳥啁啾,伊然深府巨院,他心中更猜測不透這白雪尚雨是一個何等之人了。

想著已踱過了一條迴廊,眼前草地上聳立著一座紅樓,樓前十數株老松青鬱郁的十分雄偉,微風過時,發出一陣陣清嘯,十分悅耳。

照夕見大廳門大敞,正有一個紅衣使女,侍於門首,笑著向這邊看著,文回頭笑道:“公子請在客廳稍坐,我這就去請我們小姐。”說著她便由一條小松徑,向一邊側樓走去,照夕點了點頭,向廳內走去。

那門前紅衣丫鬟,彎叫了聲:“管公子!”照夕不由劍眉微軒,心想:“怎麼我的姓,她們都知道了。”當時懷著驚異,進到了廳內,見廳內一的黑漆傢俱,太師椅上都加著猩紅的坐靠墊子,另有紫藤團椅六張,作梅花狀散於四隅。正廳粉牆上,掛著一幅唐伯虎的仕女喜圖,兩旁是一副祝枝山的對聯,一筆大草氣派非常。

照夕不耐煩地坐下來,那紅衣小婢已上了香茗,他靠在椅上,暗想道:“我今天來,可不是來做客的,態度上也不能太禮貌。”想著對那丫鬟一擺手,皺眉道:“不用!你端下去。”那丫鬟睜著一雙大眼睛道:“幹嘛…這是剛泡的。”說著還用手摸了摸杯子,轉著眸子道:“太燙了是不是?”照夕不由嘆了一聲,點了點頭道:“沒有什麼,你放下來好了。”那丫鬟本來端起了杯子,遂又放下了,只半皺眉頭,看著照夕似笑又顰,道:“公子…”照夕本是一肚子火,可是卻也不便對她發作,只道:“我不是你們小姐什麼朋友,我只是來找她了一點事情,事情一完我就走。”說著遂不願多言,把頭一轉,目光卻視向一邊牆上。無意間,卻見壁上叉懸著一雙連鞘的長劍,劍把上穗子極長,其下卻是一副青絹小聯,寫著一筆疾勁的草書,照夕出身仕子,不由留意向那對聯上一看,見聯上寫的是:“持劍走天涯歸後笑武林”沒有上款,下款落名如龍飛蛇行,是“尚雨”三字。照夕心中不由動了一動,想不到這尚雨,竟寫得如此一筆好字,他望著這副對聯,不冷笑了笑。又想,好狂的女人,今我定要同她比一比了,看看她有什麼驚天動地之能,竟敢寫此豪語。

正想著心事,卻聞身側那紅衣丫鬟低聲道:“小姐來了!”照夕忙一回身,卻見紗門開處,走進一人,正是那白雪尚雨,照夕忙站了起來。

這時尚雨秀髮披肩,身著翠短裙,踏著空紗拖鞋,出一雙欺霜賽雪的**。她一隻手頻頻抖著肩上的秀髮,發上水珠淋淋,就似一朵出水的荷花!

她匆匆走進客廳,略為紅著臉笑道:“我正在後面玩水,文來說,才知管兄來了,你先請坐,我…”說著抿嘴一笑,匆匆跑上樓去。照夕心中不由一動,當時又坐了下來,只覺臉上發熱,卻又說不出什麼地方不得勁兒,卻見那紅衣小丫鬟,正睨著自己微笑。

管照夕不由打了一個寒顫,暗忖:“不好!我不要著了她們的道兒。看此處所見全是女人,而且俱都十分人,秋波送媚,竟無半點羞澀。我管照夕是堂堂男子,若在此失了禮態,還有何面目出去見人。”想著不由把心一定,由懷把備好的銀子取出,暗忖著,只要那尚雨下來,我就把銀子還她,乾脆武也別比了,走了算了。

想著心中稍安,此時那丫鬟退下,亦不見了先前的文再來,約半盞茶的時間,卻見尚雨由樓上姍姍而下,微笑道:“管兄久等了。”她邊說著,已走近照夕,一雙水汪汪的眸子,卻在照夕臉上轉著,透著微微的笑意。

她此時穿著一襲水綠的綢裙,上身是對鈕小汗衫,出半截雪也似的玉臂;尤其是頭上那一篷烏雲似秀髮,用一條翠帶朝天的攏著。其上仍可見亮晶的水珠兒,真個是秀麗晶瑩不染纖塵。

照夕見她走近,不由微微欠了一下身子,正道:“蒙姑娘寵召,管某來訪,這是…”他雙手把那一小包銀子往桌上一放,紅了一下臉又道:“這是欠姑娘的銀子…二兩…請你收下。”尚雨在他說話之時,已把一雙杏眼微斜地睨著他,嘴角上彎著,出淺淺的微笑。聽完了他的話後,眯了一下眼,笑道:“怎麼著,你真還我銀子…我可是騙你的。”照夕怔了一下,遂繃著臉道:“我與姑娘素昧平生,這銀子雖少,也萬無白用姑娘銀子的道理,姑娘還是收下吧!”尚雨道:“你這人也太死心眼了,我既誠心請你吃飯,又何想要你的銀子?”照夕見她不收,不由著了急,當時一抱拳道:“我既說了要還,萬無再收回的道理,姑娘不必客氣,我這就告辭了。”說著正要轉身,卻見尚雨笑道:“慢著,你先別走。”照夕回過身來,只見尚雨微紅地道:“拿你這人真沒辦法,既如此,我收下就是。”照夕點頭道:“姑娘理當如此。”尚雨遂伸臂道:“你倒是坐下呀!”照夕搖了搖頭,窘道:“我…我要走了!”尚雨忽然低下了頭,像十分失望。照夕把心一橫,暗忖這地方定非善處,我還是不要久留的好。想著方一轉身,卻不想尚雨又道了聲:“喂!你不要走!”照夕回過身來不悅道:“這是為何?”雨微紅道:“你…你不是還要和我比武麼?”照夕怔了一下,搖了一下頭道:“我已傷了府上二人,實在不願再多惹事了。”卻不料那尚雨,由位子上站起,似笑又嗔的搖了兩下頭道:“不行!就是因為你無故傷了我的人,所以今天不能這麼容易就放了你。”照夕紅著臉道:“那麼姑娘打算怎麼樣呢?”說著一雙俊目,翻了一下,炯炯地看著尚雨。這姑娘笑了笑,她用手輕輕地在椅子背上划著,一面噘著小嘴半笑道:“我呀…我當然想要看看你的功夫。”照夕冷笑道:“也好,那麼我們就…”尚雨搖了一下手道:“不要慌,我是不會輕易饒過你的,你先坐下,把火氣壓一壓,幹嘛說話這麼厲害?”照夕不由嘆了一聲,遂又坐下來,心想這女人,可真有股磨勁,一時心中也不知她到底安著什麼心。好在自己一身功夫,也不會就怕了她,倒不如耐著子,看她如何。

這麼想著不由嘆了一聲道:“我是路過這地方,不能在此久等,並不是我說話厲害。”尚雨見他坐下了,才又恢復了笑臉,道:“你看天還沒黑呢,而且太熱,你也不用著急,乾脆在我這裡用了晚飯,我們到院子裡月亮下面,好好的比一比,看看是你厲害還是我厲害,你說怎麼樣?”照夕皺了一下眉道:“這…何必要等到晚上呢?”尚雨柳眉一豎道:“我不是說過現在太熱了麼?你未免太固執了,莫非…”照夕不由紅著臉點了一下頭道:“既如此,依你就是。”尚雨這才回嗔為喜,當時喚了一聲文,就見由後面走出了那個俏皮丫頭,尚雨笑著說道:“管相公在我們這裡吃晚飯,你去關照廚房,要好好地準備。”文笑著答應了一聲,即退下,照夕此時耐著子坐下,心中實在是充滿了疑端。自己來此本有敵意,卻不料竟成了賓客,聞言後苦笑了笑道:“姑娘不必張羅了,我也不餓,再說我來此本是還你飯錢…現在你又要請我吃飯…這賬是永遠也還不清了。”尚雨嘻嘻一笑道:“這頓飯我絕不收錢如何?”正說話之間,忽見那文去而復還,滿臉焦急之,在門口對著尚雨連連比著手勢,照夕不由心中一怔,不知究系何事,又不便問,尚雨秀眉微皺道:“有什麼話,鬼鬼崇崇作什麼?”文窘笑了一下,紅著臉道:“七小姐…你出來一下好不好?這話不便說。”尚雨這才站起了身子,對照夕淺淺一笑道:“你先坐坐,我去看看有什麼事,馬上就來。”說著匆匆出門,遂聽到那文脫口道:“喬三爺來啦,說金魚巷的買賣今晚過境…”照夕才聽到此,就見那尚雨輕叱了聲:“小聲點!”她匆匆回頭向照夕看了一眼,又往外走了幾步,二女低聲嘰嘰喳喳了半天,照夕彷彿聽到什麼“喬三爺說人手不夠”等語,餘下就聽不清了。

這時管照夕心中雖有些不解,可是還沒有想到什麼別的。須臾,那尚雨又匆匆地進到房中,她臉上仍然是風滿面,不帶出一點異態,嫣然一笑道:“讓你久等了!”管照夕劍眉微皺,道:“如果姑娘刻下有什麼急事,我就回去了,這場比試也就算了。”尚雨搖了搖頭,哂道:“沒什麼事,不要緊…我可不能放你…”說著杏目向他瞟了一眼,帶出無限嫵媚,照夕不由將起的身子,又坐下了。

他低頭想了想,暗忖道:“我一向直率豪,怎麼今天在她面前,卻如此百般溫柔?反倒不如她一個女孩子家了。”想著不由把愁容盡去,微微一笑道:“倒不是我不願與你比武,實在是我急於返家,不想在路途之上,多有耽誤。既是姑娘一再好勝,我也就不再推辭了。”他又笑了笑道:“我並不怕你呢!”尚雨歡喜過望,翻著那雙明亮的大眸子道:“我知道你本事大,可是我還真是對你不服氣,今天我一定要…”她說著話,忽然轉動了一下眸子,似笑又顰道:“不過…我臨時有點事出去一趟,你是不是肯在這裡等我一會兒呢?”照夕怔了一下,但對方那雙清澈晶瑩的雙目,正自牢牢的盯視著自己,不容他多作考慮,遂皺眉道:“這樣似不大好。”尚雨忽然秀眉一剪,冷笑了一聲道:“如此相公無此自信,也就罷了!”她那豔若桃李,冷似冰霜的態度,倒使得這甫出江湖道的小雛兒大大為了難。尤其被尚雨這麼一,不脫口道:“既如此,我等你回來就是。”他臉微紅地說出了這句話,心中反倒無限慚愧,暗忖,聽她之言,分明對方是素知自愛之人,我卻反到把她想成**蕩婦之,卻也是太小看她了。

恐懼之心一去,自然無所警惕,卻見那尚雨問言又回嗔為喜,呼來小婢,換來香茗,一時二人暢談了起來。

談話之中,管照夕震驚的是,想不到此女小小年紀,居然對武林之中典故,各派門路前後因果,真是瞭如指掌;而武學一道,細細道來,亦如數家珍。照夕也就情不自的,由猜疑而對她生出了敬仰之心,心中多多少少也存了接之意,到了此時,那比武之事,反倒絕口不提了。

相反,尚雨也深深體會出,對方僅僅是一個甫出師門的少年,而江湖經歷卻絲毫俱無。可是武學一門似較自己尤有過之,幾次想打探一下他師尊何人,奈何照夕卻是守口如瓶,並微有疾憤之,尚雨也就不便再多問了。

可是她那水汪汪、圓活的眸子轉動之下,無形中,已似出無比的傾慕深思,只是那少年公子,並不能體會罷了!

這時天也黑了,經此一段長談之後,照夕已去了拘束之態,尚雨並告訴他自己乃是自幼投師,學成絕藝。父親為一鹽商,並經營綢緞,時常往返江南北京,所以這地方雖有家宅,卻極少來此居住。開封地面店商,悉數她經營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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