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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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之後,他們就研究這個問題,他們討論的結果是,決定用最厲害的手法,來對付這個少年。那是先禮後兵,必要的時候,他們不惜合力對付來人。當然淮上三子這麼做,是很丟人的,可是並沒有他人知道,他們也就無所謂了。
他們聚集在客廳內,喁喁地談著,烏頭婆為了避免這波折,晨起後就搬到另室去了。
楚少秋午飯之後,背劍而出,淮上三子也不願他參與其間,所以並沒有管他。
現在,離著天黑,還有一段時間,他們耐心地等候著。忽然司晨由外面匆匆趕進來,他手中拿著一張大紅的帖子,直向大廳走來,飛雲子葉潛口中“哦”了一聲。
“怎麼!這麼早就來了?”丘明、葛鷹也不倏地站起,那司晨進廳後鞠躬道:“稟三位爺爺,有客人來訪,這是名帖。”丘明伸手接了過來,葛、葉二人湊上一看,只見那名帖上正正的寫著一筆梅花小字,三子仔細看,見是“向枝梅攜徒赴約”七個小字,筆力十分功勁。丘明不由長眉一挑,口中“哦!”了一聲:“向枝梅!這不是冷魂兒麼?她…她怎麼會突然來訪呢?”赤眉子葛鷹也吃驚地道:“赴約?她是來赴誰的約?咱們並沒有請她來呀?”葉潛接過了帖子,臉
沉重地問那小僮司晨道:“這人你看到了麼?”司晨點頭:“看到了,是兩個女人。”丘明又問:“另外還有人麼?”司晨茫然搖頭。
“另外沒有什麼人了。”赤眉子葛鷹冷冷一笑。
“這冷魂兒向枝梅也是當年名噪武林的人物了,她突然攜徒來訪,其中定有深意,莫非她師徒竟是有意來助那管照夕與我三人為敵麼?這可是很討厭之事。”無奇子丘明倏地冷冷一笑。
“事到如今,還有什麼話說,我就不相信她膽敢與我們為敵。”他揮手對司展道:“有請!”司晨彎說了聲“是”飛雲子葉潛卻皺眉道:“且慢!”司晨又慢慢回過身來。他向兩位拜兄道:“這冷魂兒為人素來高傲,一身功夫確是不凡,她既是是投帖來訪,按理說我三人似應親自出
為是,二位之意如何?”丘明長眉皺了皺。葉潛又接道:“大哥不用發愁,俗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到時你二人不必多口,且待我應付她就是了。”丘明、葛鷹二人素知這位拜弟,一向是足智多謀,便也不再多言,三人出廳,直向大門而去。
他們三人尚未出門,卻已見大門左首,立著兩個淡裝女子。那為首之人,看來只像有四十左右年歲,風華絕代,不染纖塵,一身淡青衣裳,長髮拂肩,頭系風綢,此女正是數十年來名噪江湖的冷魂兒向枝梅。她和三子也系舊,故此三子只一眼已看出是她來,可是內心無不驚歎她那獨擅的駐顏之術。
她身側立著一個妙齡少*婦裝束的女子,淡淡眉,明眸皓齒,肩下飄著一領青綢披風,肩頭
出青絲密纏的劍柄,也是長髮拂肩,更是儀態出塵,宛如畫上仙子一般。她手中平平捧著一口黑鞘短劍,三子都認得,那是冷魂兒向枝梅仗以成名的兵刃“銀河”劍。
她師徒像是因久候主人不來,面上都帶出不愉之。淮上三子忙加快了步子走近,丘明趕上一步,抱拳道:“向俠女別來無恙?有勞久候!”冷魂兒向枝梅師徒微微欠身答禮,於抬身之際,向枝梅微微一笑。
“枝梅久居西湖,數十年不問外事,得蒙寵邀,何其榮幸,今攜小徒江雪勤專程赴約,想是三位高朋滿座不及分身,卒令敝師徒久立門外,飽嘗點蒼風寒,主人待客,也太別緻了。”她這幾句話,不由說得淮上三子各人面通紅,相互對看了一眼。尤其令三子心奇的是,冷魂兒之言,分明是受請而來,到底是誰請她來的呢?
三子雖是心中不悅,可是對方也是當今武林中,極有身份的人,人家來了,怎能饗以閉門羹。
無奇子丘明於萬般不悅之下,仍然裝著笑臉,哈哈一笑:“向女俠多年不見,仍然是舌劍槍,口不饒人,快請裡面用茶吧!”冷魂兒向枝梅微微一笑,目光上瞟了一下那“歡
光臨”的四個大燈籠一眼,丘明更是覺得有些委屈。
“這不知是何人惡作劇,把她給約了來,這‘歡光臨’四個字,倒像是用來歡
她一樣的。”冷魂兒這時款步入內,又向赤眉子葛鷹、飛雲子葉潛見了禮,併為三子引見了她這得意門人,那徒弟正是北京失蹤的江雪勤。
一行數人魚貫入內,進廳落坐後,飛雲子葉潛忍不住深匿一笑。
“賢師徒沿途風沙,又勞久候,實是我兄弟不當。只是閣下如把愚兄弟所發請帖取出,諒門下也不敢怠慢,定會早來通知,愚兄弟即會出,也不會遭致賢師徒久站不快了。”冷魂兒向枝梅微微一笑,遂向一旁的雪勤道:“三位前輩的邀函請帖,你莫非沒有遞與門上麼?”雪勤臉
一紅,匆匆由身邊取出一樣鮮紅的請貼,窘笑道:“這是弟子疏忽…了。”淮上三子六隻眼睛,一齊盯向了那張紅帖,這時雪勤拿著這張帖子,有些進退維谷之意。冷魂兒有意令三子難看,微哂道:“你呈上與三位老前輩過目一下,看看我師徒是否來此訛食的。”飛雲子葉潛更是暗暗驚疑,當時笑道:“向女俠說笑話了!”這時雪勤已走上,雙手把請帖捧上,按規定,主人哪有查看所請客人請帖之理?可是淮上三子
本沒有發什麼請帖,此刻見向枝梅居然拿出了請帖,自然心中不勝猜疑。飛雲子葉潛也就厚著臉,伸手把帖子接了過來,那無奇子丘明和赤眉子葛鷹,也不
都偎了上來。
葉潛接過貼子,見面上端端正正寫著:“專陳西湖翠園軒主向女俠枝梅親啟點蒼山廬拜幹”三子都不由各自皺了一下眉,葉潛遂打開帖子,只見內中好一筆字體,寫的是:“謹訂於本月十五,中秋佳節夜,恭備菲酌,敬乞故人準時攜徒光臨。
葉潛淮上舊友葛鷹謹啟”丘明淮上三子一時眼都直了,再看那筆跡筆路,端的好一筆宋徽宗的瘦金體,那筆路絕非三子中任何一人所書,三人真是“啞子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相互觀了一下,當然這種動作,作得十分技巧,不易為冷魂兒師徒所覺察,葉潛赫赫一笑,把那請帖放置一邊,冷魂兒此刻風滿面地道:“三位老友也太客氣了,莫非有事相遣麼?”三人心中又是一怔,這才知原來她果是接帖,誠心來吃飯來的;井不是和那管照夕一路來的,一怔之下,心中也就隨之一鬆。
丘明咳了一聲,於笑道:“愚兄弟與女俠多年未見…多年未見…”他是一向不擅辭令,說到這裡接不下去了,因為對方又是個女的,一時愈發緊張得吶吶不能成言。葉潛見拜兄如此,忙接口道:“閣下不必多疑,我兄弟實是自未來歲月不久,頗想與當年故人一一把晤,是以先後發出請貼,今
所請只閣下師徒,另約有一少年來此印證武功,如閣下能作一合理證人,實是再好不過,不知閣下可肯遷就麼?”冷魂兒師徒俱是一驚,向枝梅顰眉微笑:“承三位老友寵召,敢不聽令,只是以淮上三子大名,怎會約一少年印證武功呢?這少年是何許人,竟有如此大膽?”那久未開口的葛鷹,忍不住長嘆了一聲:“向女俠所言極是,只是尚有所不知,這少年因自恃武功,目無餘子。說來可笑,這約會並非愚兄弟約他;而是這陌生少年約愚兄弟,只等他來了,賢師徒就知一切了。”向枝梅不勝詫異地笑了笑:“當今少年,沽名釣譽者多,以此不自量力之輩,三位老友到時給以教訓,以戒其狂做無知才是。”淮上三子聞言,不由內心甚喜,因為很確定的,向枝梅非但不是對方助手,卻明顯地站在自己這邊了。他們暗忖今夕因系中秋,本來備有美酒佳餚,即令多上她師徒二人也無所謂,此刻聽她如此說,也就一掃方才猜疑,遂自談笑起來。
司晨陸續擺上乾鮮果點,送上香茗,也就假成真的真算請客的樣子了。
此刻天可就慢慢黑了,淮上三子心中惦記著那來赴約的管照夕,不由時時向窗外看望。葉潛方自拿起一片脆梨往口中入時,卻意外的又放下了。
原來見一門差大步跑來,他的手中拿好幾張紅紅的帖子,葉潛忙站起來,司晨已出去,接過了帖子,和那門差談了幾句,匆匆進來。臉上變
道:“老陳說門口來了一大夥人,都是三位爺爺的老朋友,這是他們的名帖。”三子面
不
突地一變,可是當著冷魂兒師徒,他們怎能丟這個臉?無奇子丘明口中嗯了一聲,把那一疊帖子接了過來。冷魂兒不由哂笑:“三位老朋友原來還請了許多朋友啊!”三子只是頻頻苦笑不已,再看丘明手中名帖,只第一張“洗又寒”已令他三人大大吃了一驚;第二張是“藍江攜徒”三子又打個冷戰;再往上看無不是武林老前輩名宿,每一人也是素
不常一見的人物,想不到幾乎都來齊了。
淮上三子,這才知情形不是那麼簡單了,看完了名帖,丘明呵呵一笑,目間光:“愚兄何德何能,竟請動這許多武林名宿,真是使蓬蓽生輝了。”他向赤眉子葛鷹一笑:“二弟你留此招待女俠師徒,我和老三出門
客人去,哈!真難得,連血魔老夫婦也來了。”他的聲音很悲壯
昂,餘音迴盪,不知者如向氏師徒,只以為他是
懷舊誼,故此有豪邁
慨。可是在葛鷹二人耳中聽來,他們這位拜兄,可是憤怒到了極點;只是這是一種沒有對象的恨怒,你說他的氣又能往誰身上發呢?
當時丘明、葉潛二人匆匆出去。赤眉子葛鷹乾笑了笑,對向枝梅道:“這些老朋友真是很難請到的。”冷魂兒笑眯眯的:“藍老婆子也來了,我們很久沒見,這可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了。”那一陣沉默站在師父身側的江雪勤,這時顯然的動了一下,驚奇地問道:“師父,藍師伯的弟子來沒有?”向枝梅看了她一眼:“怎麼!你莫非認識她徒弟?”雪勤點了點頭,訥訥道:“在北京的時候,我們見過面…”才說到這裡,已為一陣歡笑的人聲所擾亂,二人忙尋聲望去,就見無奇子丘明和飛雲子葉潛,陪著一大幫人往廳內走來。
向枝梅忙站起來,往人群中細看一遍,除了洗又寒夫婦是她多年舊以外,其他諸如硃砂異叟南宮鵬、象鼻僧等,也無不是多年故友。她不由異常興奮地走出位來,鬼爪藍江卻老遠的也看見她了,慌忙走上幾步,高聲道:“老妹子!你也來啦!哎呀!咱們可是多少年不見了呀!”向枝梅笑著打量她道:“我還以為你死了呢!誰知還
結實。”鬼爪藍江哈哈一笑:“本來已離著死不遠了,誰知意外為人救了,這條命真是撿回來的。”她瞟著向枝梅笑道:“老妹子!你是愈長愈年輕了!唉!我是老得不像話了。”她緊緊地握住枝梅一隻手,兩個人很親熱地談著,那惡魔洗又寒卻帶著笑,站在藍江身側,現出無限欣
之態。向枝梅就打趣道:“你們老夫婦還是這麼恩愛,真叫人羨慕呢!”藍江老臉一紅,斜了洗又寒一眼,冷笑道:“你別說了,說來可氣死人了,你是不知道,我們鬧了幾十年了,也是這幾天才…”洗又寒只是在一邊傻笑著,藍江不由停住話,薄怒道:“你是怎麼了?一個大男人家,怎麼老愛聽我們說話,你也不去給主人見見禮去。”洗又寒才似突然驚覺,又赫赫笑了兩聲,才向向枝梅點了點頭轉身而去。雪勤正看著這一對老夫婦好笑,忽覺身後有人推了一下,一人
著嗓子道:“喂!你怎麼也來啦?”雪勤忙回過身來,卻見竟是丁裳,不由怔了怔,才微笑道:“你怎麼也來了?”二人神秘地笑著對看著,可是眼睛不由往四下瞟著,她們都惦念著同樣一個人,可是誰也不願出口問對方。跟著雙方師長召喚,互相見了長輩之禮,各人又仍然退到師父身側。二人還是誰也不給誰多話,可是她們內心,已經都先有了友情的
,有時一方被對方盯久了,忍不住一笑;那另一方也跟著笑笑,卻又各自把頭扭向一邊,現出一番小女兒嬌羞態度。
她們的矜持並不能維持多久,因為淮三子已過來寒暄,隨著一湧而進入的大廳之內。
淮上三子各人都明白,這是有人成心給他三人搗蛋;可是他三人幾乎已可說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人物。如果當眾說明,這個臉他三人可是丟不起,只好將錯就錯,一面命人通知廚房,準備豐盛筵席;另一面卻還不得不裝成笑臉,周旋於從賓客之間,一時忙了個不亦樂乎。
須臾酒筵排開,眾人魚貫入座,因大家皆系成名武林多年舊,一時縱聲談笑,飛觥宴飲,其樂融融,無不盛讚淮上三子功德無量。
酒筵之間,唯獨藍江師徒心中奇怪,因為不見生死掌應元三到來。他既系三子所邀貴客,似不應不來,藍江幾次都想問一聲,卻為向枝梅別的話扯開了,在她心中一直是個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