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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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水心呢?因為胖胖一直喊冷,所以她衝第一個,同時心中也暗自焦急疑惑不已。雖然她騎的是展傲竹那匹如白雲般的異種寶駒,但是,以展傲竹如煙似霧般的輕功趕這區區十五里的路程,恐怕慢不了多少吧?

他不會不來吧?還是找不到路?他不會是…想在最後一刻才現身吧?

拜託!這又不是演戲,還要壓軸才肯出現?該死的狂書生?他到底想怎麼樣嘛!

水心突然站在大廳口不動,當詫異的眾人來到她身後時,她更是緊張兮兮地阻止他們繼續前進。"等一等,爹,記住,等一下你們千萬不要說任何話,一切都給我就行了,記住喔!你們任何人都不能說話,一個字也不能說喔!"她迅速地吩咐道,然後又轉向懷裡的胖胖。"小祖宗,千萬拜託,這次跟娘合作一點,事成之後。娘一定會買好多好多糖葫蘆和玩具給你,你…"

"買咚咚!"胖胖睜著一雙異常聰穎的大眼睛盯著廳裡。這小子,就會乘機敲竹扛!

"好,咚咚就咚咚,"水心忍耐地說。"但是,你一定要跟娘合作,娘叫你掉眼淚,就算硬擠,你也得給我擠出兩滴來,懂了沒有?"胖胖忽地垮下臉,兩眼可憐兮兮地瞅著廳裡。

"去。不是現在,你先給我把那副苦旦臉收起來!"水心低聲責罵。"先高高興興地進去哄哄你爹。等娘通知你了,你再擺出來,明白嗎?"胖胖笑嘻嘻地點點頭,水心這方深呼幾口,暗暗鎮定自己的情緒。在邁開腳步前,她猶不忘回頭再吩咐一次。"記住,千萬不能出聲!"滿心困惑的眾人,在進入大廳後便稍稍有點明白了,只見大廳中央,一個身著白儒衫的書生負手而立,英頎長的背影透著一股優雅飄逸和令人費解的狂傲氣勢。

眾人進入後,分立在左右兩側,雖然不知道那個書生是如何在全莊戒備森嚴的情況下。毫無聲息地進入,更不知道水心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葯,但他們還是按照水心的要求,一聲不吭,只是靜觀水心到底要搞出什麼把戲來。

在他們專注的凝視下,只見水心小心翼翼地走到書生面前,他們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面對他們的水心,臉上那份戒慎與緊張的神情。

水心清清喉嚨。"呃…老爺、相公、夫君,你來啦!"胖胖也配合著撒嬌地喚了一聲,"爹爹。"展傲竹一動也不的。

水心緊張地笑了笑。"呃!這個…呃…我知道你很生氣,但是你…呃…也替我想一下嘛!我總不能…呃…看著冷家莊的人受苦受難而不顧吧?而且…呃…而且爹爹現在也不氣我了,還很疼呢!對不對,小子?"胖胖小手一伸,指著冷蒼雄,開開心心地笑道:"爹爹,外公有,外公有。"

"看吧!胖胖也很再歡外公哩!"水心的情緒這才放鬆許多。"胖胖也不希望外公出事,對不對?所以,相公、夫君,至少看在的面子上幫個忙嘛!"一切似乎都進行的很順利,可是就在這時,胖胖作了錯誤的配合,他雙手一伸,口裡大聲囔囔著:"爹爹,抱抱,爹爹,抱抱!"水心依著本能的反應,馬上往後退,嘴裡同時叫著?該死,"小表,還不到時候啦!"她說完,就往展傲竹的臉上望去,幾乎是在同一瞬間,她馬上滿險恐懼地再往後退,直到椅子擋住她。"不,別生氣,別生氣,不是不讓你抱,我只是…只是怕你抱了胖胖就離開,那我…我怎麼辦?'"眾人雖然看不見背對著他們的書生面孔。但從書生瞬間散發出來的森寒冷戾的酷厲之氣,他們可以想像由他的臉一定相當難看。

"相公,別生氣,請別生氣啊…"水心惶然無助猛咬下,差點兒就要咬出血來了。直到胖胖拉拉她的耳朵,她才"啊!"了一聲,忙舉起手中的胖胖。"夫君,別生氣,你會嚇到兒子!"亡羊補牢、為時不晚,胖胖馬上配合的臉容一垮。眼圈兒一紅,口裡還怯怯的咕噥著:"爹爹,胖胖怕怕.胖胖怕怕!"冷厲之氣馬上消失,水心繃在口的那口氣終於吐了出來。但全身也差點嚇癱了!水心不斷的深呼著,同時也偷窺著展傲竹的臉,她攢緊眉頭,考慮了好半晌後,才小心翼翼地開了口。"老爺,你真的不願意幫忙嗎?"展傲竹沒有回應。

水心深嘆一口氣。"那…這樣好不好?我把胖胖給你抱,那你呢…就把你那把…呃…扇子…呃…借我用一下可以嗎?"當然還是不會有任何奇蹟出現,但是。水心自有應付之道。"呃…相公,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哦!"展傲竹依然保持靜默,每個人都奇怪地望著她。

"好,胖胖。讓爹爹抱抱羅!"她將兒子放到展傲竹的臂彎裡。"還有,記得把爹爹那把扇子拿給娘喔!"胖胖單手摟著爹親的頸子,困惑地瞧著孃親。"扇子?"水心又暗歎一聲。"搖搖,爹爹的搖搖啦!"胖胖"哦!"了一聲,便俯身在展傲竹的懷裡翻找,沒一會兒,那把雪白的扇子便握在他肥嘟嘟的小手裡了。水心沒敢瞧展傲竹的臉。一把捻過扇子。便往冷蒼雄這邊揮舞著跑來。

"爹。沒事了,爹,冷家莊不會有事啦!"

"你在說什麼呀?"只見水心一步也沒停,一路直往外跑。"跟我來。爹。我只要說幾句話,就可以解決這件事了!"眾人頗懷疑,但也只能跟著她跑。一群人急匆匆地來到前院廣場,在那些"強盜"面前停下來。呂小訝異地瞧著氣吁吁的他們。"時間還沒到.你們已經考慮好了嗎?"冷蒼雄沒說話,只是望著水心,水心則揮揮扇子。"不用考慮了。我們已經把藏寶圖給這支扇子的主人了。"冷蒼雄等人驚詫地瞪大眼。呂小只是冷笑一聲。"你在說笑嗎?我們一大群人跟你們要。你們死也不肯給"這會兒隨隨便便的給人了,這話說出來,任誰也不信哪!"水心自信地揚起下巴"

"可是。如果是這個大要.不要說我們。就連你們也不敢不給?"呂小和蕭功偉互視一眼,同時笑起來。"好吧!那你就說說看,藏寶圖到底是被哪一個了不起的人物要去了?"水心神秘地一笑,然後僅僅拉開扇子舉高,將四個狂草大字對準那群人。"哪!看清楚沒有?就是這個人啊!"而冷家的人,卻只能看到扇面上的高雅綠竹,還有對面那群人陡然劇變的臉。老實說,他們可說是痛苦難受極了,那種打不清楚狀況的痛苦,那種疑惑不解的難受!

原來的自信輕鬆之已蕩然無存,呂小蒼白,佈滿畏懼,她抖著手指向扇子。"他…他也…來了?"水心悠哉悠哉地笑笑:"來啦!"呂小顫抖地倒退兩步,嚇得無法再出聲了。水心僅僅收起扇子。"現在你們可以離開了吧!"從一見到那四個狂草之後,臉便一變再變的蕭功偉,卻無法完全死心,他陰沉著說:"他還在這裡?"水心用大拇指往後一比。"在呀!"蕭功偉不由自主地退了兩步,但很快的又穩住。"是他把扇子借給你們的?"

"是啊!"水心得意的說。

蕭功偉雙眼倏眯。"他怎麼可能把隨身武器借給你?"水心張了張嘴,隨即合上,然後仔細的使用措辭。"我們有點…呃…情。"說是夫,大概沒人會相信吧?換作是她,她也不可能輕信。

蕭功偉突然笑了,"你終於出馬腳了,他絕不可能和任何人有情,也不可能替任何人著想。"他倏地沉下臉冷哼。"你這扇子是偽造的吧?"水心怦然的張大嘴,而呂小安也恍然大悟地再度向前。"原來是唬人的!"

"哼!雕蟲小技。"蕭功偉冷嗤一聲。"不過,演還算不錯,起初還真是夠唬人的!"

"你…你們…"水心啼笑皆非地不知該說什麼才好。"我不是唬人的,是…是真的啦!他真的還在耶!"

"是嗎?"蕭功偉搖搖頭。"如果你們真有情到他願意把隨身武器給你,那也該夠情請他出來代一下吧?"水心苦惱地嘆了一聲。"要是他肯出來,我早就請他出來了,幹嘛還向他借扇子啊?"蕭功偉剛冷笑一蘆,一旁靜立許久的黑道漢子中,有兩人也哈哈笑著站出來。冷蒼雄很快就認出穿藍袍的那一個,是川境百仞莊的莊主叢兆英,灰袍那個則是湘境灰綢幫的幫主李子其。

"姑娘,別再演戲了,"叢兆英嘲諷道:"都餡兒了,你還是乖乖的把藏寶圖出來吧!。

"我不是…"

"別是不是了,"李子其大刺刺地擺擺手。"如果那個人真的在冷家莊裡,就請他出來一見,我們也好有個底兒。你若是請不出他.就我來吧!"水心還未領會出他的黛思.便見李子其突然仰頭拉開喉嚨大喊,"狂書生!出來!別人怕你,我李子其可不會被你唬到!你給我出來!聽到沒有?狂書生展傲竹!出來!"叢兆英眨眨眼,也忍不住苞著扯開嗓門大吼:"不敢出來就是沒種!狂書生,或者,…你本是個冒牌貨!對吧?你是個冒牌的,所以才不敢出來,對吧?"聽到李子其和叢兆英的喊叫,冷蒼雄等人才知道剛剛在廳裡的書生是何人,也才明白為何是一個背影,便有那等恐怖懾人的氣勢,更瞭解水心為何會那麼戒慎恐懼了。而他們的覺除了震驚和不敢置信外,一種從心底深處擴散出來的寒意,在剎那間使籠罩住全身,冷汗也溼進了內衫,且不由自主的泛起一陣陣的戰慄。

"不要再叫了!"水心驚慌地叫道,"你們會惹火他的?不要再叫了,他會殺了你們,真的會殺了你們的!不要再叫了呀!"但是,似乎沒有人肯相信她,呂小兀自掩嘴嬌笑,蕭功偉則雙臂環地僅在看熱鬧,其他有的人吶喊助陣,有的則是好笑地搖搖頭。

"狂書生,出來!冒牌貨,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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