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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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煜翔一聽,幾乎要把她瞪穿了。

“那你還敢提一個月兩萬的油錢津貼,你這輛鐵馬要加油嗎?”

“那是李秘書的建議,又不是我主動提起,你認為不合理大可找她談,我不負責協調。”契約書早就簽名蓋章了,他想反悔也來不及,悔約要付她三個月月薪。

不得不說李魔頭真是她的好朋友,全朝對她有利的方向訂條件,吃虧吃不到她,佔便宜一定有她的一份,不怕工作做不長,白紙黑字的保障她樂得很,僱主有錢不在乎那一點點損失。

“你倒是把責任推得一乾二淨,當了你保人的李秘書還真是倒黴,有你這種反咬一口的朋友,肯定悔不當初。”她也算臉皮厚的,人他鈔票還理直氣壯,毫不心虛。

苗秀芝一聽,笑得前俯後仰,差點把腳踏車的把手扳斷。

“相信我,祈先生,她已經把‘認命’這兩個字發揮得淋漓盡致,一點怨言都沒有了。”遇到把羞恥心當臭蟲一腳踩死的無恥者,祈煜翔還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無言以對。

她不怕他,他的臉裝得再兇她也不當一回事,要不是他是付她薪水的僱主,她都要踩上他的頭。

不過很奇怪,他似乎不討厭這種僱主不像僱主、保母大過老闆的怪異現象,反而有種悉的覺,好像聽從她使喚是理所當然的事,不聽會大禍臨頭。

“咦?不對,你怎麼這個時候出門,這樣小鮑主不是一個人在家?”法律規定六歲以下的小孩不能單獨在家。

祈煜翔的住家沒半個傭人,他享受一個人生活,不喜歡家裡有人走動,破壞他的寧靜。

庭院有園藝公司定期來整理,自動化的灑水系統使花木不枯萎,廚房乾淨得一塵不染,由外送服務解決三餐,一星期兩次的鐘點女傭,洗衣、清潔一手包。

退休後移民加拿大的雙親也知道他的怪病,所以並未將國內的老宅子賣掉,偶爾回國看看老朋友也不會來打擾他,頂多把孤僻的他叫去,一家人在老宅子聚上幾天。

不過令天地變的小魔女祈筱涵一出現,平靜生活就和他揮手告別了,每天一睜開眼不是天翻地覆便是人仰馬翻的混亂,他又不能把人趕走,只能默哀失去平的寧靜。

所以他迫切需要一個能穩定秩序的保母,就算不能恢復以前的愜意,至少讓他少受點活罪,不用整天提心吊膽“小人的禍害”看他不斷地把保母的薪水往上加,就知道他有多水深火熱了,苗秀芝是唯一撐過十天的人,讓他輕鬆不少,希望她繼續保持下去,一直到大哥把禍源帶走為止。

“我…呃,胃不舒服,出來買止痛藥。”他說得有幾分不自然,像做錯事的孩子。

說來也是自做自受、自找苦吃,昨天中午臨時開了一個會議錯過午餐,一忙起來也忘了餓,沒吃飯的結果是餓過頭導致胃疼,因為不太痛,他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可是到了晚上又有國外友人來訪,空腹的他勉強陪著喝了幾杯紅酒,七分的牛排吃到一半便反胃得吃不下去,他等於是在半飢餓的情況下回到家,什麼也沒吃就睡了。

到了凌晨三、四點冷汗直冒的醒來,他就知道慘了,胃痛的老病又犯了,忍了又忍,忍到六點終於受不了,車鑰匙一拿,到附近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藥局買止痛藥,暫緩疼痛。

回程途中瞧見非常賣力踩腳踏車的背影,早起趕上班、上學的汽機車一輛輛超過,險象環生,他覺得眼超前一看,果然是這個女人。

“你是腦子灌水泥還是小時候被榴楗砸破頭?要真撐不住就打電話給我呀,我會搭出租車趕來救援,你把小鮑主一個人丟在家就不怕她出事嗎?”這人的大腦是怎麼長的。

“你不是沒錢還坐出租車?”被劈頭痛罵他卻不以為忤,反而有點開心她多管閒事。祈煜翔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地調侃窮得快捉蝨子燉湯的貧民。

苗秀芝朝他用力一哼。

“當然要找你報公帳,由你支付車錢,還有加班費照算,我什麼都吃,就是不吃虧。”瞧她一副死要錢的窮鬼樣,他不怒反笑。

“上來吧,我載你回去,等你的破銅爛鐵騎到我家都不知民國幾年了。”她眼睛一亮,就等他這句話,“什麼破銅爛鐵,這是我的寶馬,不識貨的人看不出它真正的價值,你後車廂打開,我應該得進去,車子很小,不佔空間。”

“你要我載你的破車?那丟在路旁也不會有人多看一眼,你敢把我的百萬名車當貨車試試。”他絕不允許那輛又髒又舊的回收車汙了他的好車,沒得商量。

可惜祈煜翔的不允許很快就破功了,苗秀芝看也不看他生著悶氣的臭臉,他不開後車廂她就往車子的後座,還不小心刮出兩道小小的細痕,然後哼著免費歌坐上副駕駛座,催促他快點開車。

沒熄火的轎車飛快地往前衝,看得出他有多委屈,一路上也不主動開口,抿著嘴明確表示“我在生氣中,少來惹我”的模樣。

偏偏苗秀芝是個不識相的人,他越是想要當蚌殼,她越是要逗他。

“做人不要太小氣,不過就一輛腳踏車嘛,一個大男人連容車的雅量也沒有,說出去豈不笑掉人家的大牙,何況那輛車就是我的‮腿雙‬,沒有它我寸步難行。”她不是故意裝可憐博取同情,在捉襟見肘的過渡時期,她還真少不了這一一輪鐵馬,沒它載行她兩條腿再會走也有限度,本到不了祈家。

祈煜翔用眼角餘光狠狠瞪了她一眼。

“你可以預支半個月薪水,不過要把那輛爛車扔掉。”

“不行,要惜物愛物,我跟它有情了,放假的時候可以騎到郊外看風景。”還能用幹麼丟掉,費。

“你不想預支薪水了?”他臉很臭,以此要挾。

苗秀芝冷哼。

“你會丟棄自己的老戰友只顧填飽肚子嗎?我忍過這個月就海闊天空了,大不了喝開水配吐司,很快就過了。”她上大學自食其力的那幾年,的確有過長達半年吃白粥、啃吐司的困窘生活,還是看不過去的李文雅將家裡七月半拜拜的泡麵、魚罐頭、鬆和一些乾貨搬到宿舍救濟她。

說起來她還真欠這位好朋友許多,所以李文雅失戀時,她慷慨挽袖,把不懂得珍惜好女孩的豬頭男痛揍了一頓,並畫了他一張豬頭像放在網絡上供人觀賞,雖然沒有指名道姓,僅以畫像公諸大眾,但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此人是誰。

“你…你就等著餓死算了。”一說完,他又覺得不妥,要是她真的餓出病來,家裡的小魔女由誰來帶?

“一會兒我到公司讓李秘書給你送錢來,明天起不要讓我看到那輛破銅爛鐵。”祈煜翔不承認自己心軟的老病又犯了,拿小侄女當藉口,破例讓非員工的保母預領半月薪,讓她渡過無錢可用的難關。

“可是我的小藍也很破,時速最快五十。”自行車選手一下子就能超過,將她遠逮拋下。

“小藍?”他狐疑的將車子開進自家車庫。

“我的機車。”騎了十年的二手車,學長畢業前留給她的紀念品,車齡十五年,左前燈不亮。

“你沒四輪車嗎?一千兩百c。c。汽缸的小車也買不起?”不是有免利息分期付款,保母的薪水應該支付得起。

苗秀芝輕蔑地瞄了他一眼。

“祈先生,不是每個人都跟你一樣賺錢速度超群,我要付房租和助學貸款,水電費以及一切雜費支出,還要吃飯兼人情紅白帖,你以為我在山中修行不用花半錢呀!”被她一嗆,祈煜翔還真說不出話來,啞口無言。他真的認為現今的年輕人有輛小車代步是尋常事,渾然忘卻當年的創業維艱,當初他也是開輛破貨車四處找地、找客戶。

吃過的苦容易忘,他只記得他再也沒有缺錢過,不會有人在他耳邊說風涼話,取笑他是兩手抓空氣的窮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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