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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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把愈來愈多,岱麟人又面對著西山,山已沒人黑藍的天幕,就像他永遠再也見不著的芮羽,他狠狠地喊話。

“芮羽,顧芮羽,你為什麼要騙我?你為什麼是顧之諒的女兒?你為什麼是顧端宇的妹妹?你竟要叫我不當滿人才能見你,還說什麼心向著我,你該死!你天殺的該死…”隨著那最後一聲“死”字,他整個人往後仰,如一片葉子般掉下來,眾侍衛七圍八堵的,才把半醉的岱麟接個正著。

賀古揚很怕去驚動到太福晉,所以叫人快手快腳的把岱麟抬回金闕軒。

點了安魂香,也灌了醒酒湯,賀古楊趁空代幾位奴僕時,岱麟又下了,瘋狂地在房內打轉。賀古揚被他搞得手足無措了,他追隨岱麟那麼多年,什麼陣仗沒見過?就不曾看過岱麟如此喪失心神的模樣,醉也不該醉成這副德行吧!但他哪能瞭解岱麟的心呢?

罷從南征歸來的第一天,岱麟一進房間,就發現所有的擺設都變了。簾帳的顏,芮羽繡的鴛鴦枕被,檀木的梳妝檯,江南的山水古畫…全部都換成新的、他所不悉的東西,彷彿芮羽不曾存在一般,而他所失落的心也永遠找不回來了。找不回,是找不回呵!多少次,在無人的時候,他像瘋子似的翻遍每個角落,卻連一頭髮。一隻耳環、一方手帕都沒有!任何能夠憶起芮羽的物品,全都被收拾得乾乾淨淨,讓他連捕個風、捉個影,都茫然無著呀!

只有到“澗石塢”對著西山遙遙而望,但愈望愈著魔,愈著魔就愈不能讓她回來,免得他又要對不起國家杜稷。可是,在國家杜稷之外,總還有些什麼吧?岱麟由北邊的窗,撞到南邊的窗,突然,他想到芮羽的那兩塊斷玉,正鑲在掛在書房西牆上的那一對鴛鴦劍上,她一定沒帶走吧?

他毫無預警地又衝到書房去,嚇得一群侍衛急忙追上去,只見岱麟取下那兩把古劍,手舉得高高的,一副要往膛刺去的樣子,引發了亂成一團的驚呼聲。但事實上岱麟只是將劍揣在懷裡,口裡喃喃念著“見玉如見人,見玉如見人··”就在侍衛們還目瞪口呆的時候,岱麟便倚著旁邊的臥椅,歪歪斜斜地,醉入了夢鄉。

這就是聽到混亂,匆匆趕來的太福晉所看到的情景。

她站在書房中央,皺著眉問;“都沒有改善嗎?”

“回太福晉的話,愈來愈嚴重。”賀古揚照貫說。

太福晉瞪著岱磷手中的漢玉,心想,都四個月了,岱磷卻益發彆扭,子不娶,倒酗起酒來,長此下去,絕非靖親王這一脈之福,而這問題的關鍵,仍是出在西山的寒雲寺。看樣子,顧芮羽是不能留在京城了,為了岱麟、為了靖王府,事情必須儘快做個最徹底的了斷。

恆長,夜無盡,芮羽在寒雲寺裡是從來不記時間的,她只畫梅花,一天一瓣,五天一朵,未紅細細塗,目前她已經有二十五朵了。偶爾她會望著僅有的一方藍天,雲濃多是夏,雲淡還是秋冬,她將依著四季,為岱麟祈福,願他一生榮華、一生幸福。

不記年、不記歲,一切都容易多了。她‮摩撫‬著自己垂下的青絲,想到主持師太曾說,王爺不許她出家!之前不能遁入空門求佛法,後不能回到塵世做凡人,她是真真正正地身心都被幽了。

中,摻滿了她的悲、岱麟的恨,和兩人必須遙遙相對的無奈呀!由夏到秋,他應該由江南迴來了吧?心裡回應著她說“是”因為恍惚中,老聽見他喊她的聲音。

她不時低低相應,以為叫他的名,就會減輕一點她的痛苦。

芮羽坐在近山崖的廂房中,默默凝望天空。突然,有不尋常的腳步聲傳來,她心一跳,見林子裡走出兩個她作夢也想不到的人。

“芮羽!”晚音和楊章弘同時叫著。

“你們怎麼來了?”芮羽太意外,語調顯得有些瘠痙。

“我們也沒料到能夠找到你。”楊章弘看著她,眼中有濃似的情說:“我們今天是來帶你離開寒雲寺的。”

“離開寒雲寺?我不懂。”芮羽皺著眉說。

“事情是這樣的。前天有個衣著華麗的婦人,說是靖王府的親戚,她說我們若願意,她可以幫助我們帶你離開京城。”曉音解釋道。

楊章弘接下去說:“剛開始我們還以為是詭計,但她的態度又十分誠懇,她說,你在寒雲寺的一,靖王府就不得安寧,所以,你若不走,過不了明年,必會被賜死。

“賜死?這是靖王爺的意思嗎?”芮羽只關心這一點。

“不管是誰的意思,以你的身分,終究是沒有活路的。”楊章弘急急地說:“芮羽,這是你逃生唯一的機會,此刻就隨我們回江南去吧!

“是的,芮羽,我們知道你是為免楊家的罪,才當了靖王爺的妾,如今你淪落至此,我們怎能丟開你,獨自回南方呢?”曉音說。

“芮羽,無論你曾經歷了什麼,在我心目中,你仍是我斷玉盟約的子呀!”楊章弘說著,還忘形的拉起她的手。

他們左三舌,右一句的,芮羽依然處在徵愣之中。

逃?逃回江南嗎?但她的心在這裡,又該怎麼逃呢?

芮羽看著他們急切的表情,搖搖頭說:“不!沒有靖王爺親口的命令,我哪兒都不能去。

“難道你要在這兒等死嗎?”楊章弘無法置信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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