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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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漾，他是誰啊？”同伴紛紛詢問。

這個問題的含意各不相同，有的讚賞，有的戒備，其他的人則到不安，因為嚴勵的表情好比刑場執法人員的那種肅穆，而她，是他下一個要槍斃的人。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伯母’告訴你的嗎？”她暗指邱紹燕。汪水漾跳下椅子，笑臉盈盈地看著他。

“你先告訴我，為什麼你會來這裡？”他質問。

“我…我…”她左看右看，見餘悠悠比了比身後的酒保，暗示她要噤口，一時之間不知怎麼解釋。

“這位大叔，來pub就是要放鬆心情，又沒什麼大不了，你不要一副大驚小敝的樣子！”一個明顯對汪水漾有好的少年出面相。

“傑森！”汪水漾護夫心切，反睨他一眼，不認同他的說法。

“不要把人家叫老了，他才不是什麼大叔，他是我的…”錯愕和失望的情緒不斷竄出心湖，他盯著她半天。

“什麼也不是。”他轉身走出人牆。

汪水漾暗叫慘了，阿勵哥生氣了！她心裡發慌。

“我回去了，拜拜！悠悠，對不起，我只能幫你到這裡了。”說完，她一路追出去，著急喊叫。

嚴勵無情地充耳不聞，當看見夾在雨刷間的紅單時，他冷淡地瞄她。

“你繼續玩，不用管我。”先入車內。

“你生氣了喔？”她怯怯地跟著坐進車子。

“下車！”他硬是把即將出口的怒吼回喉嚨，聲音呈現不自然的平穩。

“不要，我要跟你一起回去。”小手輕輕勾上他的，她訥訥地說道:“我蹺的課都是我同學替我掩飾太平，為了答謝她，才答應她出來玩的，你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

“穿上！”他脫下西裝外套丟給她，她呼出的氣息有可樂的味道，她喝的不是酒，這樣的認知讓他拔高的怒意稍微降了一些。

“這理由很牽強，尤其你這一身暴的衣服…我不認為你有必要穿成這樣！”車子急躁地向前開。

“我也不想啊！我同學囑咐我一定要穿得很清涼，她喜歡裡面一個酒保嘛！她希望我去釣他，再狸貓換太子由她接。”掌握方向盤的手馬上出現指關節泛白的晝面。

“真不知道你們腦袋瓜在想什麼？簡直是玩火，小心反被火噬！”

“還好遇到你，否則我找不到理由離開。”汪水漾寡廉鮮恥地拍起馬。

“你是個大英雄，謝謝你把我救出來，小女子涕零。那種場所好無聊，大家都在裝。”他不再出聲，心裡無法描述的憤怒逐漸顯現在外，他的臉部表情佈滿她不曾見過的…

“喔…”食指在臉旁上下晃動，花般的容顏充斥了調皮的笑意“你該不會是在‘那個’吧？看起來好像是呢！”

“哪個？”他心不在焉地問著。

外套雖然遮去她上半身的美膚，可是衣襬下的大腿依然張狂地展光。他自己要注意路況，眼睛不要亂瞟。

唉！就算是在家裡，他都不見得會通融她穿得這麼少，他當她是稀世珍寶般疼惜愛護，她卻輕易拋頭面，將他珍惜的部分任由外人欣賞…愈想愈鬱卒！不懷念起她小時候的耿直率真，難以相信她居然到了散發嫵媚的年紀。

“吃醋啊！”水漾怪叫著“你也會吃醋喔？阿勵哥。”

“我沒心情探討這些。”一股背叛的覺盈滿他的臆間，不由得心灰意冷起來。

她似乎長大了，至少她擁有女的柔美曲線，那麼心呢？他不確定她年輕浮動的心是否還依賴著他？恐怕過沒幾天，她就會向他提出離婚的要求。

“消消氣，我以後不會再去那種地方了！我本來也涸乒拒，可是婆婆看我悶悶不樂，知道原因後，她很熱情的鼓勵我去玩呢！衣服也是她替我準備的。”汪水漾巧妙地把過錯推給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