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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闌風晨話方問罷，樓梯處，殘韌的身影逐漸出現。闌風晨驚訝道“你怎從樓梯上來？”

“回稟晨郡主，在下跳不上來，只好走樓梯。”殘韌語氣平靜的答道，闌風晨眼中現出一絲訝，心思隨即轉到別處“堂兄，我想住在那裡，離這裡極近，在這裡吹風的覺真好，倘若天氣再冷些，一定更加愜意。”看著闌風晨信手所指之處，聽著闌風晨的話，風真正的失態了。目瞪口呆的樣子，像個傻瓜。闌風指的閣樓不是別處，是殘韌的居處，闌風晨的話，幾乎跟殘韌過去在這裡所說的意思可說完全相同。

闌風晨側目，注意到風的神態，驚疑著道“堂兄？可是有什麼為難？”殘韌輕輕扯了扯風的衣角，眼神不易覺察的遞將過去一個眼。風這才回過神來，壓下心頭的情緒，打定主意後定要將這個人湊到一塊。

口中連忙道“既然堂妹喜歡，我這就叫下人去準備。”

“就給我去辦吧。”殘韌語氣平靜的道，風點頭同意，自然知道殘韌是想回去將自己的東西收拾一番。心下卻也殘韌，自己本可拒絕另尋別處，殘韌卻是不願因為自己之故惹得闌風晨心頭不快，省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下得塔底的殘韌，抬頭朝踏頂望去，闌風晨粉白身影，在風的拂動下如畫般的片段，卻是印進腦海。確實美麗，殘韌心下讚歎，隨即快步返回閣院，考慮著哪些東西必須帶走。

當夜，殘韌終於知曉闌風晨停留王府的原因。

朝廷即將對上清國用兵，戰事將由秦王爺一手主持。闌風王不住闌風晨的哀求，只得帶著闌風晨趕至陳留，希望秦王爺後能帶著闌風晨上戰場鍛鍊一番。闌風王子女中，便只有闌風塵成就非凡。

後若能在軍方出人頭地者，也就闌風晨有所指望。風秦過去和闌風王也曾經有過並肩做戰的深厚情，也就同意下來，原本風秦也打算藉著這趟做戰，帶風和殘韌前往歷練一番。

各國這時代均無女人不可為官的規定，雖然軍旅中女數量遠比男要少，但卻也是很平常的事情，便是女統帥將軍，也是毫不希奇。闌風世家，各代都不乏聞名朝野的統帥將軍，風秦自然不希望難得的人才被埋沒。

自從闌風晨入住秦王府後，不但風鬱悶，連殘韌也鬱悶。那塔，已經成了闌風晨每必去之地，殘韌不得不每待到凌晨時分闌風晨就寢後，才能上塔頂體會一分過往喜歡的平靜。

在王府內，平行為都受到極大限制。闌風晨實在好強，跟風比試武功，箭法，槍法，兵法…於是殘韌只得把更多的時間丟到陳外小山坡處，若是讓闌風晨知道殘韌某些本事跟風不相上下，後定練習時定不會放過殘韌，那絕非殘韌所願。

風過去總是跟殘韌練習，這些子，卻是再無機會。風秦對闌風晨的本事和好學神份外喜歡，一有閒暇總會親自教授兩人。風很快見識到闌風晨的厲害，不過半年工夫，自己一連奔馳著一連出的九連快箭，闌風晨竟然能夠在同樣奔馳的馬上後發而至盡數凌空以快箭落。

單打獨鬥時，更讓風沮喪無比。一手劍法，從一開始就敗在闌風晨鬼魅身法和狠辣快劍下。所幸，槍法上，闌風晨始終不是風對手，騎術上，也要遜一籌。

給了風極大鼓勵，若非如此，風很懷疑自己會否羞愧的自殺。

王府的人起的都很早，風秦從不放下武藝，總是大清早起身鍛鍊，王府上下自然沒有人敢起的比秦王爺更晚，時間久了，也就成了一種習慣。殘韌清早之時，便是練琴，這習慣維持了很久。

這，風大清早邀請闌風晨到自己句處進餐。風的住所距離闌風晨極近，原本就為了尋找殘韌方便挑了就近之地，闌風晨來後，殘韌乾脆搬到風院內居住。

殘韌老躲和闌風晨，讓風的計劃施展不開。這卻是靈機一動，平總和殘韌一併進餐，尤其清早從無例外，後便以這方式，讓殘韌逃無可逃。看著抱琴返回的殘韌一臉驚愕的神，風心下十分得意。

“晨，平為兄都是跟殘韌一併進餐。”風語氣平穩的開口道，闌風晨聞言道“那依舊就是，不必諸多顧忌。”殘韌抱拳開口道“多謝郡主恩賜。”心下有些鬱郁的在餐桌坐下。

風的小心思，殘韌自然知道，過去這種事情不知道發生了多少次。

這是殘韌，頭一遭跟闌風晨同桌就餐。殘韌並不是個拘謹的人，甚至本有些不羈，自小叔叔的教導，讓殘韌從不願意搭理興趣生活外的任何事物，然而不得不面對的生活，卻從不選擇迴避。

所以，殘韌若是在外面遇到官員公子小姐的馬車，定會跟隨著人群迴避；在王爺府，甚至會當著風秦的面揍風，雖然總是沒佔著多少便宜。在風眼裡的殘韌，其實脾氣，非常壞。

“像個…”風得意輕笑著，後半句話卻是沒說出口。畢竟此時有闌風晨在一側，有傷大雅的話，是說不得的。殘韌卻已狠狠瞪了過來，眼神衝充滿警告的味道。

風滿不在乎，這眼神從小到大看的太多，也就變的無所謂了。

殘韌卻有些後悔，殘韌喜歡某些東西，似乎一直不需要什麼理由。這麼瞪的一眼，讓殘韌清晰看見闌風晨進餐的姿態。恬靜，淡雅。執筷的五指，拿姿卻是跟常人不同，有些近似於蘭花指，卻又不太正統。

‘似乎是手形的關係，讓姿態顯得份外動人。’殘韌心下如是想，覺就像對著鏡中的自己，親切寧靜的溫暖。殘韌喜歡上了闌風晨，就餐的姿態，和人無關。

殘韌目光定定，讓風心下暗自大呼過癮。風一直認為殘韌其實是個很自戀的人，眼前的事實讓風認為自己的判斷確實正確無比，闌風晨就餐的姿態，風覺得跟殘韌實在很相似。

闌風晨專心致志，如同沉浸在不同空間的自己世界，對殘韌的舉動，似乎毫無知覺。殘韌無所謂，風卻著急，這樣遠非風所期望的完美效果。

風輕手放下銀筷，闌風晨此時剛好擦拭著其實本就未沾上痕跡的紅“晨，殘韌似乎…”風的話說了一半，將目光移了過去，語氣輕柔，帶著些許疑惑。

效果非常好，闌風晨帶著不解的眼神，移到殘韌臉上，隨即，愕然，臉微紅。風大喜，神卻顯得沉穩平靜，不動聲的道“殘韌，你怎可對郡主如此無禮！”風對殘韌十分了解，殘韌此時冷眼橫瞪的反應完全在風預料之中，殘韌是不會對風客氣的。殘韌清醒些許，對闌風晨抱歉的道“還望郡主恕罪，實在是郡主就餐姿勢太美。”闌風晨的臉，卻見更紅。殘韌這才完全清醒，發覺到自己行為言語的失妥，這不是可任自己子胡來的對象，正待開口解釋。

風先一步出言打斷道“晨郡主的美麗，確實非同凡響，也怪不得殘韌如此失態，還望能寬恕他的無禮。”闌風晨，穩定情緒，展顏輕笑著道“風哥哥請勿如此客套，希望你們在一起也不致因我的緣故顯得拘謹就好。”不笨，風心下暗道，口中卻是笑著道“我便知道晨妹妹卻是極為開明，不過殘韌這行為不可不罰。殘韌騎術高明的很，不若就讓殘韌今陪同晨妹你練習，說不定不出半月就能在這方面超過為兄了。”闌風晨聞言，驚訝，望向殘韌的目光，卻都已變了。風的各項本事，都讓闌風晨十分欽佩，尤其至今趕不上的騎術和馬上戰，闌風晨很難想象，一個僅僅比自己大了數月的人，竟然能把這麼多本事都學的這般高明。

如今，又多一個。

看著闌風晨期待又熱切的目光，殘韌無奈行禮道“是在下的榮幸。”闌風晨，提及練武，變的極有興致，起身道“那我先回去換裝在練武廳等你。”言罷竟未跟風招呼一聲，帶著一股香風，去了。

闌風晨前腳離門，餐室內，風一躍朝後飛退。木桌整個被殘韌掀的飛起，差了些許方才砸中退避的風，一桌子的菜燙，卻沒能突破風嚴密的防守，被卸到兩側去。

殘韌怒氣衝衝的摔門而去，風得意輕笑著道“殘韌，是人美，還是就餐美？”回答風的是，靠近廳門的盆栽，殘韌卻已穿門離去。廳內的下人，大氣不敢，風卻是心情極為開朗，丟下一屋子的狼狽，長笑而去。

風眼裡的殘韌，脾氣差極了，不過風卻知道，殘韌的這一面，只會在自己面前表現，至少風從未見過殘韌對其它任何人或事，鬧過脾氣。

“就像個怨婦。”風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