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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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一個多月，未能出門。殘韌去探望過風幾回，因為七仙樓的事情，風被秦王爺打了頓板子，半個月都未能下，更莫說往王府外跑了。

殘韌去的時候，跟風一併，被風秦訓斥了頓。

風的兩房妾侍細心的伴在風頭，原本風有三房妾侍，不過有一名卻是被風休了。原因是，對著風進讒言，說殘韌的不是。

風絲毫不以部的創傷為意，偷偷招呼著殘韌靠近自己，低聲道“待過些子有空，我們再去七仙樓一趟，下趟決計不會失敗，我已經總結了上趟的失敗經驗。”風從不是個輕易放棄和氣餒的人，殘韌十分清楚，殘韌點頭同意。若是拒絕，才是對風最大的傷害，那等若是對風失去信心。相對於神上的打擊對風而言，挨扳子實在算不得什麼。

風話方說罷，又嘿嘿怪笑著輕聲道“你看葉如何？最近你老來探望我，我發覺她看你的眼神都有些古怪。你若是喜歡，乾脆我把她送你。”殘韌輕輕搖頭拒絕。

風不甘心的道“你可別客氣，不過是個妾侍而已，父王也不會說什麼。”殘韌看著一臉殷勤之的風，輕聲道“要不得，萬一後我有哪個妾侍心下喜歡的緊，自然不捨得把她給送你了，沒要你的，後你自然也不好意思開口問我要。”風氣結“你這小氣鬼，這不是分明叫我後別打你女人主意麼。”殘韌輕笑道“正是如此。我叔叔對我說過，儘量別讓女人恨你，否則會是難以收拾的禍害，這般隨意贈送，雖然我心下無所謂，卻是犯了叔叔話中的大忌。”風暗暗記下這話，風對殘韌的叔叔也是識的，秦王爺一直對殘韌的叔叔推崇有加，能讓風秦如此推崇的人，風認為一定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心下不由的同樣生出了特別的尊敬。

一名下人，神不急不徐的踏入房內，風臉一變，看起來倒也有幾分威嚴。來人連忙行禮開口道“稟報小王爺，殘公子，公子府上來人了，說是有十萬火急之事，請公子儘快返府。”風神略緩，語氣沉穩的道“知道了。”下人躬身告退，轉身處了房門。殘韌聞言也不跟風客套，起身拿起配劍，便離去，此時風的二房，卻剛返回，手裡端著兩碗參湯“韌公子這便走了麼？”風看著葉神間帶著些許不易覺察的失望之，眼睛骨碌一轉，頓時有了主意。

“葉，殘韌府裡出了大事，本王無暇分身，你便代本王前往，以表本王心意。”葉應聲道了聲是，殘韌無可無不可的領先出門離去。風心下甚是得意，風知道殘韌至盡未有妾侍，全因殘刃叔叔道是未滿十五歲前，最好卻是勿涉歡之事。

風自己有了妾侍，卻是極希望殘韌也要有，殘韌偏偏極聽叔叔的話，對此一直自律極嚴，風便忍不住心生搗亂之意，過去失敗了數趟，不過風不氣餒，如今大好機會，風自不肯放過。

葉自小便進了王府，對殘韌自然不陌生。之所以成為風的妾侍，那是命不可違，事實上葉卻是一直對殘韌心有好，這些子，殘韌來的王府次數遠比過去頻繁且多。

由於照顧風之故，每趟均能見著殘韌，遠非過去般，即使殘韌難得來一趟，卻也是沒有機會見著殘韌的狀況。

踏進殘韌居處，兩名下人神焦急的低聲道出意外變故。殘韌神一凜，快步行入府內。

望著一身血跡尚未完全清洗乾淨的叔叔，殘韌心下怎能不急？快步上前，查看著叔叔身上的多處刀傷“叔叔？這是怎了？”兩名下人小心的擦拭著主子身上的血跡，待的片刻，在殘韌的焦急等待中終於清洗乾淨，一併退了出去。殘韌怒道“為何還不請大夫！”

“韌兒，別怪他們，是我的意思。你們退下吧。”葉此時本進門，見狀退將出去，心下卻是恐慌不已，猶豫著是否馬上返回王府向小王爺和王爺稟報。

原本神健壯的男人，此刻，臉蒼白，萎靡不振。殘韌呼急促，心中漸漸生出一股強烈恨意。

男人古怪的輕笑出聲，緊握著殘韌的手“韌兒，叔叔撐著來找你。是有話對你說，叔叔的話，不知道你記得多少。”殘韌雙眼，淚水無法抑制的湧出，卻是儘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沉穩“叔叔的教誨，韌兒全都記得！”男人聞言出欣神，神瞬間變的嚴肅，開口道“過去我的話，你記得最好。你的路，叔叔本不該去幹涉，叔叔只希望你把我下面的話記進骨子裡。叔叔有今天，因為叔叔動搖了，終於，沒能堅持為自己而活。”

“韌兒，記得你答應過叔叔的事情，若你自己無意，就永遠不要拔你手中的劍。為你自己而活，永遠別為別人而活，大哥和我，都只希望，你不要走我們的老路。”房門外的葉，此時眼中只見一道影子，瞬間將房門撞的四分五裂，閃將進去，府內幾名略通武功的下人，執著兵器正待追入，房內傳來殘韌的聲音道“誰也不準進來！”幾名下人聞言，退將下去。

殘韌側目，冷眼打量著闖入的女子。

殘韌從未見過一個女人，像這女子般美麗，也從未見過任何一個女人，如這女子般冷漠，女子對殘韌未瞧一眼，眼神緊緊盯著殘韌的叔叔。

男子對女人的到來，如同未覺。

“韌兒，只為你自己而活，要記得，愛是喪失自己，恨也是。”殘韌雙膝跪地，對著塌上的叔叔，磕頭道“韌兒謹記叔叔教誨！”女子此時冷聲道“好了嗎？”男人這才將目光，轉到女子身上，微微一笑道“好了。唯一對你說的話是，我非常後悔，可是我知道，倘若再來一次，我想我仍舊無法改變當初的選擇。”房內，一道紅光閃過，一柄窄刀，徑直沒入男子心臟。女子鬆開執刀的手，雙手輕撫著男子的臉龐，語氣份外溫柔的道“最後，在好好看看我吧。”口中說著，府身吻上男子的。

殘韌全身忍不住的顫抖著，右手極力控制著，心裡一個念頭，瘋狂蔓延“殺了她！”女子此時後背空門盡，那一處處致命空門，在殘韌眼中不斷擴大，拔劍刺穿女子身體的**，越發強烈。

女子，側頭，打量著殘韌，和殘韌間的劍。右手緩緩落在男子心藏處的刀柄，使力拔出。噴濺的鮮血，如同煙花綻放，撒落在上，地上，如同一副鮮血構築的畫。

男子的眼神，最後看了眼殘韌，又望了眼身前的女子，逐漸黯淡。女子盯著殘韌半響，輕手輕撫男子眼睛，語氣溫柔的道“你終究沒有拔劍，他本早該死了的，他一生未求過人，到最後卻是求我，讓他多活片刻。”女子頓了頓，繼續道“此刻，我想他得以冥目了。他的教誨，眼下你確實做到了。”女子收刀入鞘，抱著男子的屍體。

“他的屍體我帶走了，只能由我來安葬。希望你記得他的話，愛是喪失自己，恨也是。”殘韌顫抖的身體，越見劇烈，視線卻已是模糊。

“為什麼？”殘韌的聲音，帶著顫抖，更帶著無法瞭解的疑惑。

女子身形頓了頓，神態已是恢復冷漠，彷彿猶豫著般，終究開口道“不知你懂與否。看在你叫他的份上，我便告訴你吧。我是他此時唯一愛的女人，他亦是我此生唯一愛的男人。”

“只是，我愛的那個他，是懂得為自己而活的男人，而不是為我而改變後的那個男人。他既然喪失了自己，我也喪失了繼續愛的理由，我不願眼見自己完美的愛，徹底毀滅。他死，只因為他喪失了自己。只盼你記得他的話，愛是喪失自己，恨也是…”

“漫漫江湖路，寂寞高手心…”女子抱著男子屍體的身影，飄然消失在房內。

殘韌雙拳狠狠捶擊在堅硬的石地面，地面花崗石大片盡被震的粉碎，四散飛。

“叔叔，命不是，最珍貴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