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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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世上清苦寂寞莫過於文人墨客。無怪乎魯迅先生一再囑咐家人:兒子無論如何不能做什麼“空頭”文學家了,實在是經驗之語肺腑之言。

文學看起來很美,不深入不會明白其中甘苦。你也許會說,“耍筆桿子不是好麼?輕鬆體面,筆桿一響,黃金萬量,名利雙收,風光無限,還籠罩著絢麗光環。”唐寅有詩云:“桃花塢裡桃花庵,桃花庵裡桃花仙,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酒醒只在花間坐,酒醉還在花間眠,半醒半醉,花開花落年復年。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車塵馬足貴者趣,酒盞花枝貧者緣。若將貧賤比貧者,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將貧賤比車馬,他得驅馳我得閒。”聽起來很美,洋洋灑灑數百言,似乎是風花雪月,一派歌舞昇平靡靡之氣。或許只有唐伯虎才有此懷和氣魄,那是他身在富貴不言貧,站著說話不疼;因為他有個萬貫家財的老爸;因為他擅長丹青,可以以畫養文。如果連餓他三天三夜,恐怕此仁兄難再有此閒情雅緻了。那時候,他該是低《茅屋為秋風所破歌》,“吾廬獨破受凍死亦足,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同身受,估計佩服的五體投地,成了詩聖杜甫鐵桿“粉絲”了。

歷來儒士多鄙夷銅臭,何嘗不是求之若渴趨之若鶩呢?特別在浮躁的年代,有幾人能摒棄一切功利坐的住冷板凳?為生活所迫而為之人多矣。為了一篇“豆腐塊”的發表常常要殫竭慮,付出無盡的心血和汗水,有時甚至是掉了幾縷白髮的結果,辛酸誰人知?換回的是什麼呢?少的可憐的幾杯茶水錢,還要耐心等上一段時間。有些不道德的人從中揩油,令人心寒。

一般來說,除非被急的時候,為文者很不願為幾個銅板去較真,但很多時候又不得不撕破顏面去爭取。怪不得魯迅先生為版稅和書商打官司還不斷兼職講學賺鈔票;童話大王鄭淵潔甚至和賣盜版書的小販“鬥爭”不遺餘力,還不是為維護自己正當利益?

“文章本天成,妙手而得之。”有失偏頗,其實只要深入生活,察入微,勤于思考,有一雙善於發現的眼睛會有佳作問世的。如果單靠這個生存的話簡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所以對廣大做著美好夢想並準備前赴後繼的文學愛好者,你們想好了麼?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所謂作家,因為人人都可以信手塗鴉,君不見“博客”滿天飛,而真正的傑作都是用血和淚浸泡出來的,經的起時間和世人挑剔目光的檢驗,不是一時興起心血來就可以一蹴而就的。曹雪芹著《紅樓夢》增刪十載未畢,蒲松齡作《聊齋志異》付畢生力方休即為明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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