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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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是一回事,但是真正要做,卻是難上加難。她終於曉得什麼叫知易行難了。有好幾次她想開口,但又全數嚥了回去。
他一定會不開心的!
很快地,康子謙便發覺到她的神不定,並且捕捉到她幾次的
言又止。當他拿著衣服進浴室,而繞著他打轉、並且心神恍惚的她,又無意識地跟了上來。
他微揚起眉:“你打算進來陪我洗澡嗎?”
“啊?”她如夢初醒的瞪大雙眼,大大地跳開了一大步,白皙的小臉薯地漲得通紅。
康子謙搖搖頭,當她的面,關上了門。
康子謙洗完澡出來,她坐在邊,顯然是在等他,只見纖細的指頭扭著衣角,這是她心緒不安的慣有動作,康子謙當然不會不清楚。他故意裝作沒有看見,預測著她幾時才會培養到足夠的勇氣開口。
“子…子謙…”
“嗯?”他愛理不理地輕應了聲。
完了,他這表情她怎麼說得出口?
“你…很累了嗎?”如果他很疲倦的話,她最好別在這個時候惹他心煩。他挑挑眉:“如果不累,你是想要求我做很耗費力的事?”口吻是極度的曖昧。要不然她幹嗎管他累不累?她以前不會問這種無聊的話。
丁以澄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熱辣的紅瞬時由腳底延燒而上,佔滿了羞得沒臉見人的小臉:“我…不是那個意思…”她窘澀得連話都說不全了。
“不然你是哪個意思?”有這麼難以啟齒嗎?他開始皺眉了。
“我…呃…今天…是我的生…”不說也不行了,總好過被他誤會吧!
“你是要我道歉?”他從來不會去記這些亂七八糟的子,這她明明是知道的,兩三年還不都這麼過了,今
若因此而指責他,那未免太無聊了點。
“不!”她趕忙澄清“你有你的事要忙,這只是一點小事,你不必過於在意。”縱然在意,她也不會讓他知曉。
“然後?”她的重點到底在哪裡?說了半天,繞來繞去,他還是搞不懂她想表達什麼。
“大哥和小寧送我的生禮物,是一隻九官鳥,還…還有一…一隻…小狽。”她忐忑不安地抬眼偷覷他的表情,擔心他會發怒。他終於曉得她的意思了!
鳥倒是沒什麼,但是狗就…
他攏起眉心:“狗?”在他的印象當中,狗就是吃飽撐著,閒來沒事就亂吠亂叫,歇斯底里的動物。
“那是小寧的好意…”善於察言觀的丁以澄,見著他不怎麼舒坦的神情,心已經整個往下沉。
“別告訴我,是個龐然大物?”他可不想被吵死人的噪音擾得不得安寧。
“不,不是,它很小…剛生出來五個多月而已…
很可愛…”她愈說愈輕,聲音已低得不能再低。
她是真的不捨呀!除了那是丁以寧的心意外,她的寂寞沒有人懂,能有隻狗狗陪伴該有多好!她從小就很喜歡小狽。康于謙盯著她落寞的小臉,心頭竟閃過一絲不忍,好似他剝奪了她的快樂,他就像個強搶孩童手中糖的惡霸:“你喜歡它?”她頭垂得好低:“喜歡…它好可愛。”可愛?對,她剛才說過了,看來,她是真的對那隻小東西有無比的好
:“你想養它?”想,好想!但她不敢說:“你不喜歡狗…”
“養它的人是你,我喜歡與否並不重要。”
“你,”她驚愕地抬起頭,,晶亮的星眸半喜半疑地望住他“你不反對?”
“我說過任何近似反對的話嗎?”她不敢置信的表情,令他開始懷疑地自我反省,他平的表現,像個霸道而蠻不講理的丈夫嗎?
“那你是答應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但她還想進一步確定。
而他也如她所願地點著頭:“你喜歡就好了。”她驚喜地揚起笑靨,一時情難自已的奔向他,攬住他的頸項,忘形地在他的面頰印上一吻:“謝謝你,子謙,我好開心!”他一陣訝然,看向她時,她已翩然飛奔下樓。
他怔怔地撫向頰邊,這是他含蓄羞澀的小子嗎?
她居然會主動親近他?那開懷的笑容,是他極少見到的,她一直都像個沉靜溫婉的大家閨秀。而剛才,那純真稚氣的笑容與舉動,讓他除了詫異外,更有股獨特的受
過
臆,輕輕撞擊心扉。她好容易滿足,他只不過答應她養只“據說”很可愛的小狽罷了,她便開心得像個孩子。為此,誰還忍心剝奪她的快樂?就算那是一隻吵死人的龐然大物,他也只能認了,不是嗎?
jjwxcjjwxcjjwxc正如丁以澄所言,那是一隻“不佔空間”的小東西,至於可不可愛,他是不曉得啦!反正不礙眼就是了。丁以澄將它管教得很好,沒造成他什麼困擾。基本上,它也蠻溫馴的。情況並沒有他預計中的糟,雖然他還是不喜歡狗這種生物,但因丁以澄看來極疼愛它,他才會勉為其難地接納。看得出來丁以澄和它相處得很好,他時時可見她傻氣地對小狽說話,以強迫中獎的方式命令它當聽眾。有時,它不理她自個溜掉,她便滿屋子迫著它跑,口裡直嚷:“回來!沒心肝的傢伙,我把你當兒子在養,你連聽你媽說個話都辦不到,不孝子!”原來丁以澄也有孩子氣的一面!
至於那隻九官鳥,那就更有趣了。
她聽丁以白說這隻九官鳥的學習能力強,所以,她就真的天天教它讀唐詩宋詞,期望將它“教育”成有知識、有學問,才高八斗的鳥中奇葩。
“怒髮衝冠,憑闌處,瀟瀟雨歇…念呀,笨蛋!這首《滿江紅》我已經念一個禮拜了耶!你甩都不甩我,把我當白痴是不是?”
“白痴、白痴…”聽多了“深奧”的語句,乍然捕捉到簡易的詞彙,九官鳥興奮得不斷重複。丁以澄翻了個白眼:“你在罵我啊?”她是真的覺得自己讓一隻鳥給當白痴耍了一個星期。
算了,不和一隻頭腦簡單的生物計較。她換了個方式:“是不是《滿江紅》太正氣凜然了,你不喜歡?那好,我教你一首詩經,讓你以後泡馬子用,聽清楚喔!必關唯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超極笨鳥又給她昏昏睡了,雙眼開始又混混沌沌…
可惡!
“你是我見過最沒有智商的蠢鳥!大哥還說你語言能力強呢,哼!欺騙我的情,我對你再也不抱期望了。最後再送你一句:朽木不可雕也,笨鳥不可教也!”
“白痴、白痴!”它還是隻會回這句。
“你才白痴,去死啦!”居然被區區鳥類嘲笑,她這當人類的顏面何存?她氣呼呼地轉身回房,沒見著康子謙。而書房透著光亮,知道他又要熬夜了。這是近來常有的事,看得出他很忙碌,她依照慣例,為他衝了杯咖啡進書房,沒敢出聲驚擾他,將杯子放在固定的位置後,便抱著狗兒,靜靜蜷坐在他觸目所及的那張沙發上。自結婚以來,每回他晚睡,她都會在一旁陪著他,鮮少獨自就寢,就算幫不上他什麼忙,她也會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旁陪伴他。
“唔…”小狽的低嗚聲不曉得在抗議什麼。
“噓!小聲一點,爸爸在工作,別吵到爸爸喔!痺乖。”她柔聲安撫。
爸爸?投人工作中的康子謙,並沒有忽略這輕柔稚氣的話語,他幾時多了個狗兒子了?他抿不語,不打算理會,繼續翻動手中的文件。
時間一分一秒地逝,靜謐的夜裡,只有偶爾響起稀疏的紙張翻動聲。
手邊的報表看到一個段落,他伸手探向固定的方位,取來玻璃杯就口,不曾移開桌面的目光,跳向另一張密密麻麻的數字報表,不經意地一抬眼,視線對上一張清妍的嬌容,她正低垂著頭,烏黑的髮絲輕瀉,微遮住細緻的臉龐,但他仍不難看出那張小臉上此刻已有些許倦。他眉端輕蹙,喚道:“以澄?”
“嗯?”她低應,如霧的明眸望向他。
“你先去睡。”她看出他仍無就寢的打算,回道:“我還不累。”她一向都是與他一同入眠,她不要一個人守著空蕩蕩的。
“我說先去睡!”他堅定地命令。逞什麼強呢?瞧她嬌美的容顏上已有掩不住的倦意,他無法不當一回事。也許,那包含了些微的不捨吧!
他是不反對她陪他,但若是犧牲睡眠這麼做,那未免太沒有意義了。
當他以這樣的口吻說話,她便只能依從。
點了點頭,她溫馴地起身回房。
再度收回目光,他卻無法再集中神,腦海繚繞的淨是那抹令他心神平定的幽然馨香,他輕嘆一聲,丟下手中的筆,往臥房而去。
丁以澄正難以適應身畔的空寂,便見著走進房內的他:“你工作做完了嗎?”她看到他拉開被子上。
他?飭嬌傻羋σ簧謁肀嚀上攏骸骯礎!?br>她柔順地偎向他展開的臂彎,將臉埋進乾而充滿她
悉氣息的溫暖
懷,輕輕閉上了眼。這般溫存相依,便足夠滿足她的渴求,也許愛情於她仍是遙遠的,但她已擁有他的人,不該再遺憾觸及不到他的心。
懷中女子溫馴一如貓咪,擁著軟玉溫香,屬於她獨特的幽香迴繞於鼻前,他心頭莫名地到安適舒暢,沉沉的睡意不自覺地湧了上來。
這又是另一種習慣?連她特有的馨香,也成了他嗅覺上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