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如此情懷誰可解一般身世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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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功力本來也比楊炎高出許多,但因未知弟弟深淺,當然他是不敢用上全力。在雙劍相的那一瞬間,他的內力只用上三成,而楊炎則是全方以赴,使出了“龍形十八劍”中最剛猛的一招。丁兆鳴雖然是個武學大行家,急促之間,亦是看不出其中關鍵。
楊炎似乎是“得理不饒人”招式不換,劍勢未衰,劍尖直指孟華肩頭的琵琶骨。琵琶骨倘若給他一劍刺穿,孟華的武功可就要先給他廢了。
這一下可輪到丁兆鳴為孟華著急了,大叫道:“楊炎,你敢,你敢…”
“弟兄”二字尚未吐出,只見楊炎身形一晃,劍尖堪堪刺到孟華肩頭忽地縮了回去。丁兆鳴鬆了口氣,想道:“還好,這小子雖然胡作非為,還肯聽我勸告。”那知心念未已,只聽得楊炎哼了一聲,說道:“你不必假惺惺手下留情,我寧願在你劍下喪生,決不向你屈服!”他這一說倒是令得丁兆鳴糊塗了:“我只道是楊炎這小子手下留情,卻原來反而是孟華對他手下留情。”原來雙劍一,孟華便即試出弟弟功力的深淺,他多加三分內力,剛好和弟弟此際的功力相等。楊炎的劍尖到了距離肩頭三寸之處,已是無法再向前伸,只能趕快收劍變招。
孟華喝道:“你現在不敢目中無人了吧。你有多少本領全都拿出來,我要讓你死得心服,哼,哼,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你既有心求死,我就成全你吧!”丁兆鳴老於世故,在已經知道孟華剛才實是讓招之後,再品味孟華此際的語氣,已經知道孟華的心意,其實並非真的想殺弟弟,而是要看看弟弟這七年來所學的全部功夫。
楊炎究竟學到了什麼功失,這也是丁兆鳴忍不住好奇想要知道的。他想孟華大不了是要廢弟弟的武功,於是也不再加勸阻了。
楊炎卻認定了哥哥是要殺他,他亦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
他一嚼舌尖,噴出一口鮮血,這是介乎正之間的一種內功運用,能令
神陡振,功力倍增。
“龍形十八法”雖然只有十八招,但每一招的威力都是極大。只見他橫劈直刺,每一招使出都是隱隱挾著風雷之聲。丁兆鳴已經退到五十步開外,兀是到寒光耀目,劍氣侵膚!
丁兆鳴看得又是吃驚又是痛惜,想道:“楊炎當真是學武良材,假如他肯學好,不難成為本派繼往開來的一人物。唉,如今他卻是自絕於本門,石師兄縱肯饒他
命,也不能讓他再列門牆了!本派失了傳人不打緊,他這身武功廢了豈不可惜?”他是個武學的大行家,雖然為楊炎的內功劍法大大吃驚,但亦已看得出來,楊炎決計不是他哥哥的敵手了。此時他擔心的只是孟華要廢楊炎武功。
只見孟華在對方剛猛之極、凌厲異常的劍勢之下,忽進忽退、不疾不徐、揮灑自如。輕靈矯捷,真有水行雲之妙。楊炎使出的不論怎麼凌厲的劍招,都給他隨手化解。
楊炎這才倒一口涼氣,心道:“想不到他如此厲害,我爺爺的本領恐怕也未必能夠勝他。但他若要殺我,早就可以,難道他當真是念兄弟之情?還是要戲
我呢?”他是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的,趁著“天魔解體大法”的作用尚未消失之際,把劍上的力道越發加強,雪山苦學的七年之功,發揮得淋漓盡致。但他那剛猛的力道一和孟華的劍接觸,便如泥牛入海,一去無蹤。孟華並沒運勁反擊。
楊炎知道這是卸力打力的功夫,他雖然也懂,但想要運用得如孟華這樣神妙,可就難了。他那知道,莫說是他比不上哥哥,當今之世,能夠和孟華打成平手的亦已寥寥無幾。單以劍法而論,當世公認的天下第一劍客金逐,恐怕也只能和孟華並肩了。
殊不知楊炎固然吃驚於哥哥的劍法之妙,孟華卻是更吃驚於弟弟武功之強,暗自想道:“以他現有的武學造詣,再練五年,當可追得上我。武林中的奇人異士我見過不少,但像他這樣年紀輕輕,就能有這樣的造詣,我卻是平生僅見,唉,就可惜他偏不學好,我廢不廢他的武功呢。不廢他的武功,只怕他惡難改,將來更要遺患武林!”孟華躊躇未決,再想:“不過他是已經受了傷的,再打下去於他身體會有
害。當下劍法一變,意在劍先,出招快極,如影隨形的緊
楊炎,此時他要閃躲都難,更談不上反擊了。
楊炎濁氣上濁,喝道:“孟華,你殺了我吧!”索連人帶劍,猛撲過去。等於是自己送死!
丁兆鳴大驚急叫:“不可!
…
”話猶未了,只見孟華的劍光儼如化作千點萬點寒星直灑下來,楊炎已經中劍,倒在地上了。
丁兆鳴顫聲問道:“孟華,你,你,…”孟華苦笑道:“我沒殺他,武功也沒廢掉。該當如何,丁師叔,請你處置他吧!”接著向楊炎喝道:“你現在應該知道,剛才我是有本領可以廢你武功的吧,你認不認罪。”楊炎暗自後悔,後悔自己沒有早上片刻,自斷經脈。原來孟華使的最後一招,名為“胡笳十八拍”是他三師父丹丘生傳給他的崆峒派絕招。丹丘生當年仗此一招,不知打敗過多少成名高手;到了孟華手上,益求
,這一招已是更勝師父當年。
楊炎早就打走主意:打不過哥哥,最後關頭,便即自斷經脈而亡。但他想不到孟華的劍法竟然妙如斯,此招一出,電光石火之間,就刺著了他的十八處
道。力度用得恰到好處,血絲也沒滲出半點。但十八處
道被封,還怎能運功自斷經脈。
儘管他對哥哥誤會甚深,連原有的幾分好亦已變為惡
,他對哥哥的武功卻是不能不暗暗心服,想道:“他說得不錯,以他這樣的本領,要廢我的武功,確實是輕如反掌,在他的劍下,我想要求死也難。”但對哥哥的武功心裡暗暗佩服是一回事,口頭上他是無論如何也不肯忍受屈辱的。
孟華並沒刺他啞,他在孟華喝問之下,傲然說道:“大丈夫寧死不屈,你要殺我容易,要我求饒,那是萬萬不能!”、孟華氣怒
迸,喝道:“虧你還有臉說自己是大丈夫?”楊炎冷笑說道:“我的武功雖不如你,品格卻不見得比你差了,哼,哼,我還不屑於做你這樣的偽君子呢!”孟華怒道:“我怎麼是偽君子了?”楊炎冷冷說道:“你想要殺我,卻不敢殺我,不過是怕人說你‘骨
相殘’罷了。好,那我就成全你的名聲吧,你編排我的罪名,我全都承認。就是不認你是我哥哥!那你可以毫無顧慮的一劍把我殺掉了,動手,快動手呀!”孟華心中痛如刀割,悽然說道:“你錯了,我不殺你,並非是怕人閒話,你不認我做哥哥,我還是認你做弟弟的。但也正因為你是我的弟弟,而你又沒有絲毫悔過之心,我、我只能、只能…”疊聲說了兩次“只能”緩緩的舉起手掌,便待向楊炎的天靈蓋拍下去。
丁兆鳴喝道:“孟華,你剛說過的話就忘記了麼?”孟華怔了一怔道:“我說過什麼?”丁兆鳴道:“你說過楊炎是由我處置的!”孟華鬆了口氣,收掌說道:“是,但憑師叔處置這個孽徒!”由孟元超管教丁兆鳴道:“按說他罪在不赦、姑念他年幼無知,暫且特地逐出本門,
由令尊嚴加管教!待他將來改過自新,再準他重列門牆。盂賢侄認為這辦法怎樣?”要知孟華是天山記名弟子,論地位還在丁兆鳴之上。故此雖說他已授權由丁兆鳴處理此事,但丁兆鳴按照規矩還是必須有此一問,以示對他尊重。
這正是孟華心中所想,口裡卻不敢說出來的辦法。當初他要丁兆鳴陪他同來,就正是提防有此際之事,盼丁兆鳴能夠出頭為他轉園的。他心中歡喜之極,臉卻是一表端莊的答道:“師叔計慮周詳,師叔說是該這麼辦自是不會錯的。我沒異議。”(哈!果真“偽君子”一個)丁兆鳴道:“好,那就這麼辦吧。是你押他回去,還是我押他回去?”楊炎聽說要把他
給孟元超管教,這真是比要他的
命還更難過。要不是他被點了十八處
道,他一定會憤怒得暴跳起來,如今則只能躺在地上嘶聲大叫了。
“做不做天山派弟子我不稀罕,要我受孟元超的侮辱,我死也不能!”他直呼孟元超之名,丁兆鳴,孟華和邵鶴年都是不變了面
,眉頭大皺。丁兆鳴斥道:“胡說八道,你的爹爹管教你,怎能說是侮辱?”孟華心裡猜想:“炎弟想必是已從辣手觀音那裡,知道了他的身世之秘。不過救他
命要緊,父子兄弟之間的誤解,慢慢再想法消除。”他怕楊炎繼續胡說,便即補點了他的啞
。
回到原來的話題,孟華說道:“我回天山弔喪,不僅因為我是得過老掌門指點武功的本派記名弟子,要盡弟子之禮,而且是代表義軍和我爹爹弔喪的。弔喪之後,我也還有一點公事要辦,自是不能為這孽徒之故,因私廢公。只好偏勞師叔了。”還有一件“秘事”他不便說出來的是,在他的猜想,冷冰兒碰上這樣“意想不到之事”一定是傷心之極的了。他要找到她為弟弟贖過罪,勸她並要求她“饒恕”自己的弟弟。
接著他又對邵鶴年道:“叔叔,你是我們兄弟的長輩,柴達木的義軍倘有遷移,由你聯絡也較為容易。回疆的任務,我和劉抗可以代辦,請你也和丁師叔一起回去吧。”邵鶴年道:“你不說我也正想請命,如此安排,最好不過!”論親戚輩份,他高孟華一輩,在義軍的地位是孟華較高,故此他用“請命”二字。
孟華說道:“叔叔不用客氣。我這不肖的弟弟,一路上我還要請你多加教訓。”邵鶴年道:“你放心,我會的了。”孟華安排妥當,正想動身,發現楊炎的傷口又在開始血,他心中一陣痠痛,又再回過頭來替楊炎敷上了金創藥。
丁兆鳴道:“孟賢侄,我會替你照料弟弟的,你放心走吧,哦,楊炎,你再不學好,真是對不起你的哥哥了。”楊炎是個情容易
動的人,雖然他不能接受丁兆鳴的責備,對孟華的惡
亦未能消除,但亦已體會得到他的哥哥確是真心愛護他的,不覺心頭一股暖意,一直沒有眼淚的他,眼睛裡有一點
溼了。
孟華說道:“好,那我走啦!”忽地想起一事,臨走又道:“丁師叔,我封閉的道,十二個時辰之內,料他不能自解。但最好請你在時辰之前,補點他的十八道大
!”以弟弟的武功,他確是有點擔心丁兆鳴剋制不住,故此不厭其詳的提醒丁兆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