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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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傳來一聲嘶吼,一名花苗漢子被鐵斧攔砍斷,鮮血幾乎濺到程宗揚臉上。隨即一縷陰寒的氣息透過太陽
,遊入丹田。丹田的氣輪微微收縮,然後像要爆裂一樣猛地鼓脹起來。程宗揚不由自主地大喝一聲,再次舉起鋼刀,擋住那名鬼王峒武士的進擊。
周圍不時有人受傷濺血,易彪和祁遠也各自掛彩。商隊的護衛正陸續從後面趕來,但濃霧中誰也不清楚前面發生了什麼事,只能一邊高聲詢問,一邊拔刀戒備。
小魏和一名商館的同伴跳下馬,擎出兵刃。濃霧中風聲一響,一個黑的身影揮斧劈來,小魏
捷地向後跳去,用鋼刀封住鐵斧,那名同伴趁機掄刀朝敵人頭上砍去。
鬼王峒武士鐵斧被小魏纏住,無法格擋,眼見鋼刀劈來,他頭一低,“叮”的一聲,鋼刀砍在他頭頂的鬼角上,發出金鐵相般的震響,濺起一縷火花。那名商館護衛錯愕間,鬼王峒武士巨大的頭顱向前一頂,尖利的鬼角像標槍一樣刺進他的
膛,穿透了他的心臟。
小魏咬緊牙,臉上肌繃緊,不要命地朝那武士撲去。
程宗揚額頭湧出大滴大滴的汗水,一半因為緊張,另一半是這短短几分鐘的手,耗費了他大量體力。與他
手的鬼王峒武士簡直有著妖魔般的體魄,程宗揚有一刀明明砍到他手臂上,卻只留下一道淺淺的傷痕。
一縷陽光透入林中,濃霧微微散開。生著鬼角的鬼王峒武士鐵斧狠狠揮下,劈斷一名花苗漢子的背脊,然後抬起暗紅的眼睛,望向林中的花苗女子。
蘇荔面沉如水,張手取過一張彎弓,搭箭瞄向那武士的眉心。這些鬼王峒武士體如鐵石,誰也沒有信心她這一箭就能穿對方的皮膚。但那些剽悍的花苗漢子已經人人帶傷,無法再分出人手來護衛她們。
忽然花苗人群中傳來一聲咆哮,一個高大的身影猛虎般撲出,重重與那名武士撞在一起。那鬼王峒武士身形已經足夠高大,但衝出的這名壯漢比他還大了兩號。
兩條人影撞在一起,鬼王峒武士像一塊石頭般被撞得飛起,一直飛出兩丈的距離,落在一棵樹上,將那棵碗口的松樹攔
撞斷。
武二郎一步躍到那名武士身前,張手擰住他頭頂的鬼角,兩臂肌隆起,一腳踩住他的肩膀,用力一扳,“咯”的一聲,擰斷了他的脖頸。
武二郎呸了一口,然後伸臂一撈。他臂展極長,同樣的距離程宗揚拿刀也未必能砍到,武二郎只隨便一伸手,就輕易抓住程宗揚對面那名武士的後頸,將他提得離開地面。
那武士揮斧朝武二郎手臂砍去,武二郎既不閃避也不格擋,大手一揮,把他拋到半空。
程宗揚早已支持不住,見武二郎出手解圍,頓時鬆了口氣,喝道:“武二!接住!”一邊把鋼刀扔了過去。
※※※※※第46章·幻真武二郎提刀在手,頓時如猛虎出柙,先一刀劈飛那名鬼王峒武士的鐵斧,然後人隨刀走,橫身朝那武士劈去。那武士人在半空,屈肘用手臂擋住刀鋒。
那鋼刀在程宗揚手中連他的皮膚都劃不開,到了武二郎手中卻如同斬金斷玉的神兵,硬生生砍斷了那武士的手臂,餘勢未衰,接著向前遞去,在他側留下一個巨大的傷口。
隨著濃霧散開,武二郎加入戰團,岌岌可危的形勢立刻扭轉過來。另一邊祁遠身手不濟,肩頭被斧鋒帶到,鮮血淋漓。好在旁邊有卡瓦和另一名花苗漢子,三人合力擋住兩名鬼王峒的武士,還砍倒了其中一個。
武二郎大步過來,一把奪過祁遠的鋼刀,輕輕一腳把他踢到後面。然後雙刀一磕,發出一聲金鐵鳴的震響。
那些惡魔般的鬼王峒武士發出沉悶的呼聲,提著滴血的鐵斧緩緩聚攏。他們頭頂的鬼角各不相同,有的細長如羊角,有的
如犀角,有的生在頭頂,有的偏向一側。他們身上的紋身也極為詭異,黑
的線條連綿不絕,像一種奇特的咒符圖案。
那些花苗漢子還剩下四人,身上都帶了傷。易虎等人從後面趕來,擋在他們身前。
武二郎站在隊伍最前方,他頭頸的虎斑膨脹起來,昂首發出一聲長嘯,然後旋風般闖入鬼王峒武士之間,雙刀猶如兩條長虹,疾掠而過。
武二郎的刀法果然不是瞎吹的。他虎軀微伏,猶如猛虎踞地,身法展開時如同虎入山林,迅疾無倫,每一刀劈出,都如蒼鷹搏兔,必出全力。作為虎齒的右刀全用攻勢,出手時彷彿惡虎張開利齒;作為虎尾的左刀以守為主,一旦轉化為攻勢,往往從出奇不意的角度重創對手。鬼王峒的武士雖然勇悍,也難以抵擋,武二郎幾乎每一擊都帶出一片血花。
這時濃霧已經消散大半,那些鬼王峒的武士無法用霧氣隱蔽身形。武二郎雙刀大開大闔,剽悍的身形左衝右突,不多時,又有幾名武士倒在他的刀下。
剩下不多的鬼王峒武士喉中發出低沉的吼叫聲,他們現身後一直沒有開口,只是像惡魔一樣沉默地殺戮著。這時一發出聲音,程宗揚才發現他們的舌頭比常人短了一截,只能發出一些單調的音節。
追擊凝羽而來的鬼王峒武士並不多,有兩人死在花苗人刀下,四人被武二郎斬殺,剩下的有一人被武二郎的左手刀削去半個手掌,另兩名手持鐵斧,眼珠發出噬人的暗紅光澤。
忽然一名鬼王峒武士張開大口,咬住那名受傷同伴的脖頸。他尖長的牙齒穿透同伴的皮膚,大口大口食著同伴的血
,寬闊的
膛膨脹起來,
口緊繃的獸皮裂開,
出
前一個血紅的圖案。刻在皮膚上的圓形周圍環繞著一串符咒,中間倒置的三角形由三條弧線組成,彷彿一個大笑的鬼臉。
那武士食著鮮血,壯碩的體形迅速變化。他骨骼變得更加
大,身體不住膨脹,眉骨高高隆起,眼睛滴血一樣鮮紅,連頭頂黑
的鬼角也蒙上一層血
。
兩對獠牙從口中出,猶如雪亮的尖刀,肩頭和膝上同時生出兩對鬼角。
程宗揚驚訝地張大嘴巴。這是什麼?變身嗎?
武二郎橫衝過去放倒另一名武士,眼看場中只剩下最後一名對手,他又囂張起來,拿刀一指,吼道:“喂!那個長得跟黑炭似的傢伙!過來讓二爺砍了你的狗頭!”那武士乾同伴最後一滴鮮血,將屍體拋在地上,
腔中發出一聲低沉的嚎叫,然後舉起寬長的鐵斧,縱身朝武二郎撲來。
“叮”的一聲,一支弩矢在鬼王峒武士的眼角,像
在鐵塊上一樣被彈得飛出。
小魏利落地扳開弩機,重新放入一枚弩矢,再次瞄向那武士血紅的眼睛。
那武士沒有瞳孔的眼珠緊盯著武二郎,眼睛眨也不眨。手中揚起的巨斧捲起一股狂飆。武二郎雙刀叉,“鐺”的一聲,巨大的衝擊力使他兩腳沒入泥土。
那名鬼王峒武士只退了半步,便穩住身形。
武二郎從土中拔出腳,狠狠吐了口沙子,“就這點力氣,還敢在二爺面前充大個?接二爺一刀!”武二郎雙刀齊出,發出驚雷般的震響。那武士尖長的獠牙咬緊,兩手握斧,向武二郎的雙刀。
從後面趕來的護衛們越來越多,易虎揹著他從不離身的尖槍,眼睛緊緊盯著那名武士,隨手把一隻水囊扔給易彪。易彪背上被鐵斧拍了一記,青了一大塊,吳戰威正拿燒酒在他背上用力著,痛得他齜牙咧嘴。
雲蒼峰在軍士喬裝的護衛簇擁下,遠遠留在後面,不時從馬背上起身,朝場中看來。謝藝拿著韁繩立在他黑
的坐騎旁,目光淡淡的,仍像平常一樣帶著點漫不經心的神情。而自稱見過無數大場面的朱老頭躲在最後面,緊緊拽著石剛的衣服,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石剛有心上來幫忙,被他扯住,總不好把他從驢背上拖下來,只好掙著身子道:“老頭!你給我放手。”走在隊伍最前面的花苗人傷亡慘重,他們殺死了兩名鬼王峒武士,自己也有五人死在鬼王峒武士的鐵斧下,剩下的人人帶傷。但他們身後的花苗女子都安然無恙,甚至沒有潑上一滴鮮血。
這時大局已定,程宗揚扶起凝羽,問道:“傷在哪裡?重不重?”凝羽淡淡道:“是別人的血。”她口氣雖然平淡,看著程宗揚的眼中卻出一絲欣喜,顯然為能夠死裡逃生而高興。
“鬼王峒的人不是走了嗎?怎麼遇上的?”
“前面有一個村子。我去的時候,這些人正在屠村。所有人都被殺死了。我離開時驚動了他們,被他們追殺了一天一夜。好在半夜起了霧,才逃到這裡。”程宗揚抹去凝羽臉上一滴細小的血跡,低聲道:“早上起霧我還抱怨,早知道就該好好謝謝這場大霧了。”
“你們兩個!等會兒再唧唧!”武二郎吼道:“小子!給我看仔細了!”那名變身的鬼王峒武士力量暴增數倍,但面對天生神力的武二郎還是稍遜一籌。武二郎不僅身強力壯,而且刀法強,雙刀翻飛間,將他
得步步後退。
武二郎一邊出手,一邊中氣十足地教訓程宗揚,“看清了嗎?笨蛋!刀是這麼使的!記住了!右刀是老虎吃人的牙齒!左刀是老虎的尾巴!見過老虎吃人沒有?撲上去先是一口,空用尾巴一甩。嘿嘿,像你這種廢物點心,捱上一下,直接就讓老虎尾巴
死!”那鬼王峒的武士被武二郎雙刀接連砍中三記,刀痕深淺不一,最深的一處已經見骨,卻都沒有
血,只是
口的鬼臉圖案越發血紅。
武二郎接連進擊,將他到山澗邊上,退無可退。忽然那鬼王峒武士嘶嚎著怪叫一聲,鐵斧重重砍在武二郎刀上,借勢彈起,岩石般墮入澗中。
凝羽急道:“別讓他走了!”武二郎沒想到這傢伙會逃,這時追趕已經來不及了。
“嘣”的一聲脆響,一支羽箭星般
出,從鬼王峒武士
口的鬼臉刺入,從他背後穿出,帶出一蓬血雨。
眾人湧到山澗邊,朝下看去,一邊亂紛紛叫道:“掉在哪裡了?”
“是鬼王峒的人嗎?”
“還有沒有?”
“誰的?”
“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