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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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得好!”金槍劉沉坐馬,發力回奪。忽然小紫懷中白影一動,雪雪張牙舞爪地探出小腦袋,朝金槍劉腕上咬了一口。
那大漢慘叫一聲,金槍落地,他抱著手腕叫道:“這小子暗箭傷人!天地盟的兄弟們!幹掉這小子!”周圍傳來幾聲怒吼:“誰敢動我們天地盟的人!”
“小子別跑!”站這兒等著捱打才是傻子,程宗揚拉著小紫,不言聲地衝出人群,往黑暗裡一鑽。那些人摸黑過來,一時找不到目標,沒頭蒼蠅般叫罵了一陣,悻悻離去。
程宗揚笑道:“算他倒黴,被小賤狗咬這一口,那傢伙的金槍起碼半年舉不起來。”雪雪不屑地翻了個白眼,小紫卻沒理會他的玩笑,她揚起臉,美目泛出異樣的光彩。
程宗揚也抬頭打量著周圍的空間。這條隧道和太泉古陣其他建築一樣,規模大得驚人,火把微弱的光線本照不到隧道頂部,從周圍的迴音判斷,隧道的高度至少有五十米,寬度更是超出視野。與隧道的龐大規模相比,下面的人
就像一群渺小的螞蟻。
自從進入太泉古陣,程宗揚就在猜測這座神秘的古陣究竟來自何處。乍然看來,太泉古陣與自己知的城市極其相似:停車場、汽車、道路、立
橋……一個現代都市該有的都有。但具體到細節,完全不是那麼回事:體積龐大的車身,用紫外線作為可視光的儀表盤,未知的動力能源,還有那些陌生的文字——每一件都在提醒自己,這裡並不是自己所
知的現代城市。
最讓程宗揚難以理解的,是太泉古陣與外界迥異的時間和空間。太泉古陣在六朝已經不知經歷了多少歲月,但陣內的車輛、橋樑、建築都和新的一樣,沒有任何被時間侵蝕的痕跡。
這裡的時空不僅與外界完全獨立,而且每一層都互不關聯。一橋之隔,晝夜相別的情形屢見不鮮。這種詭異的時空差別,讓程宗揚有種墮入電玩世界的荒唐。他甚至懷疑,自己不會真是掉進某個電玩遊戲裡面了吧?如果是這樣,那可實在太遜了。
除了詭異的時空,另一樁令程宗揚難以理解的,是太泉古陣充沛的能源,任何一個角落都燈火通明,懸在十幾米高空的路燈照在空無一人的道路上,毫不在意地消耗著電力。即使這座城市用的是核能,程宗揚也不相信它的反應堆能工作幾百年,況且維護的工人又在哪裡?
相比於外界的燈火輝煌,這條隧道的黑暗就很例外了。不知道是有人像朱老頭當初一樣採掘牆壁上的“夜明珠”破壞了照明線路,還是別的緣故。
火把搖曳的光線漸漸遠去,小紫的星眸在黑暗中卻越發璀璨,她抱著雪雪,仰臉望著頭頂黑沉沉的空間,忽然道:“上面有個奇怪的東西。”程宗揚神一振,“哪邊?”
“就在上面。”程宗揚用足目力,仍然沒有看到任何光線,只好嘆了口氣,“什麼東西?”
“一個很亮的符號。”小紫在他手心畫了一個圖案。
程宗揚握住拳頭,“紅的嗎?”
“紫的。”程宗揚往左右看了看,人群匆忙奔走,顯然都和自己一樣,沒人意識到就在他們頭頂上方,有一個紫外線的右轉標示牌。
武二郎揹著蕭遙逸大步奔來,一邊扯開喉嚨嚷道:“程頭兒,發什麼傻呢?快跑啊!”蕭遙逸伏在武二背上道:“二爺!你先放我下來!你放心!我欠你的錢肯定還!我蕭遙逸有一說一!絕對不會跑路賴賬!”武二郎手臂一緊,蠻橫地說道:“少來!把欠二爺的錢還了,二爺立馬放你下來!”
“哎喲……二啊,你勒死我了!”武二牢牢抓住小狐狸,惡狠狠地威脅道:“小子!你要嫌揹著不舒服,一會兒二爺把你夾胳肢窩裡!”
“千萬別!”蕭遙逸只好妥協,“還是揹著得了。”徐君房一手拿著手指
的松枝,一手扶著朱老頭,兩人跌跌撞撞地過來,那模樣活像瞎眼的黃鼠狼攥著個瘸腿的耗子。
“快走快走!要到裡面才平安!”
“火把給我!”程宗揚從徐君房手裡接過鬆枝,朝頭頂照去。松枝不時發出“噼噼啪啪”的爆響,火光下空無一物,沒有任何痕跡能顯示頭頂的紫外線標記。往旁邊看時,火把微弱的光亮只能照出周圍十幾步的範圍,再遠就被黑暗所噬。
人群亂紛紛地從旁奔過,那群來自外的胡人也衝進隧道。他們用獸皮包裹住坐騎的馬蹄,以免馬匹在堅硬的路面上受傷,奔駛時發出悶悶的響聲。
涼州盟人多,反而落在後面,左彤芝飛掠過來,急急喚道:“趕快走!獸群快進來了!”程宗揚道:“我們往右邊去,左護法,你們呢?”左彤芝訝然道:“為什麼往右?”程宗揚沒辦法解釋這裡有一個人類眼無法看到的標記,只好搪
道:“所有人都聚在一起反而容易被獸群圍攻,分散開才好逃生。”左彤芝猶豫了一下,然後揚聲道:“涼州盟的朋友!來這邊!”一群人應聲停住腳步,朝這邊聚來,大部分是涼州盟的,還有些是與同伴失散,跟著人多的地方走。
程宗揚顧不上解釋,舉起火把道:“跟我來!”黑暗中分不出東南西北,沒多久松枝燒到盡頭,眾人只能靠聲音在黑暗中摸索,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程宗揚倒是越走越放心,那些人眼無法察覺的紫外線標記並不止一處,而是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個,就像一座座看不到的燈塔,引領著眾人走進黑暗深處。
直行,左轉,直行……右轉……
眾人在黑暗中摸索著前行,始終沒有看到光線,但也沒有碰到牆壁。這裡的空間似乎比想象的還要大。
“有一個梯形。”小紫在程宗揚掌心畫出圖案。
程宗揚道:“是臺階。”
“呯”的一聲,有人撞到硬物,接著鐵中寶大喝道:“有敵!”鐵馬堂的副堂主拔刀在手,“叮叮鐺鐺”與來敵連過數招。黑暗中,只能聽見鐵中寶一手快刀使得密不透風,一邊大叫道:“好法!大夥兒小心!這廝使的蟠龍長
!哎呀!這點子扎手得緊!”聽著旁邊傳來的金鐵
鳴聲,眾人都把心提到嗓子眼兒裡。鐵中寶大呼不絕,似乎已經受了傷,仍然血戰不退,讓人敬佩不已。只是四周一團漆黑,誰也不知道敵人來自何處,更不知道有多少敵人。
“噗”的一聲,眼前猛然一亮,眾人紛紛後退,急切地握緊兵刃。
一點火焰燃燒起來,映出一張年輕的面孔。程宗揚吹亮火褶,掃了一眼,沒好氣地說道:“鐵爺歇歇吧。那是樓梯扶手。”眾人一片啞然,火褶微弱的光線下,能看到一條銀亮的不鏽鋼扶手遠遠朝下方伸去,長得彷彿沒有盡頭。
鐵中寶氣吁吁,手裡的快刀砍出七八個缺口,旁邊的欄杆卻沒有留下絲毫印跡,這會兒瞠目結舌地看著那道不鏽鋼欄杆,連找個地縫鑽進去都忘了。
程宗揚望著下方黑沉沉的地下通道,吩咐道:“大夥兒扶著欄杆,免得走錯了路。”說著當先踏入。
左彤芝猶豫了一下,朝武二看去。武二卻對那條不鏽鋼扶手來了興趣,他一手緊緊攥著蕭遙逸這個欠了自己賭債的小狐狸,一手屈指朝欄杆上敲了敲,然後趴在上面聽了聽聲音。
程宗揚走了幾級臺階,然後把火褶扣好,進袖內。這裡的臺階比平常人使用的高了一倍,走起來有些不適應。好在旁邊有扶手,只要小心些不至於摔倒。
臺階筆直朝地下伸去,眾人一路向下,覺像是深入大地腹內,未知的壓迫
使每個人心裡都沉甸甸的。
一頓飯時間後,臺階終於走到盡頭,與上面一樣,這裡也沒有電力,周圍一片黑暗。當雙腳踏到平地,程宗揚提氣大喝一聲,片刻後四周傳來回音,似乎正置身於一個龐大而空曠的大廳中。
程宗揚貼在小紫耳邊道:“有東西嗎?”
“有。”小紫停頓了一下,“有八個。”程宗揚一陣頭大,竟然出現了八個圖案?
“每一個圖案都不一樣。一條長羽的蛇、一隻狼頭、一朵花、一隻
蜂、一隻熊……”忽然有人叫道:“地上有東西!”兩三隻火褶同時亮起,接著響起一片倒
涼氣的聲音。腳下是平整到極點的大理石地板,打磨光滑的地面像鏡子一樣反
著火褶的光焰。然而此時光潔的地上佈滿了各種各樣的印痕,有用槍鋒刺出的箭頭,有用刀尖刻出的劃痕,有一些難以索解的折線,甚至還有完整的掌印和足印。
眾人議論紛紛,“這是什麼鬼畫符?”
“旁邊還有!”
“諸位不必擔心。”紛亂中,徐君房身而出,撫須說道:“若徐某所見不差,此地應該是太泉古陣的雁過石。”有人道:“什麼雁過石?難道這地下還有大雁?”徐君房道:“所謂雁過留痕,上面的印痕都是進入太泉古陣的尋寶人所留,曾有人沿著前人的標記尋到寶藏,所獲至多。傳說雁過石藏在太泉古陣深處,非大有緣者難得一見。”聽到徐君房這番話,眾人頓時被
起貪慾,都在猜測這些印痕中隱藏了什麼樣的寶物線索。
蕭遙逸蹲下來摸著地上的印痕,俊朗的面孔猛然漲紅,眼中迸出一縷動的神采。
左彤芝開口道:“程少主,這裡已經夠安全啦,咱們在此休息一時,等獸群散了便回去。”有人附和道:“獸群頂多一兩個時辰就散,這地方黑燈瞎火,不好多待。”更多人卻躍躍試,說道:“左護法,都已經摸到寶山邊上了,怎麼能不進去看看?說不定能撿到什麼寶物呢。”有老成持重的說道:“此地不可久留,萬一
了路,困死在這個地下玄宮,那可冤枉。”眾人道:“前有車後有轍,咱們也照葫蘆畫瓢,走幾步就刻個記號,萬一
路,就沿著記號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