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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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玉姬微微一笑,舉劍點在屠龍刀的刀鍔上,只輕輕一挑,程宗揚死命緊握的屠龍刀便脫手飛出。

這時雙方距離只有尺許,程宗揚兵刃脫手,已經是沒牙的老虎。劍玉姬抬起潔白的玉掌,往程宗揚前印去。

忽然程宗揚口光芒大作,電光石火間,一道強光穿透了劍玉姬的玉掌,卻沒有濺出絲毫血跡。

這並非是他刺中的又是一個幻身,而是劍玉姬掌心被電光擊穿,濺出的鮮血還未出就被直接蒸發。

程宗揚一手伸在懷中,前衣衫破碎,手掌伸出時,掌中多了一柄電光閃爍的長刀,正是他藏在懷裡的雷寶刀!

如果他先亮出雷刀,以劍玉姬的劍術,最多是另一柄被擊飛的屠龍刀,而且他的丹田剛生異變,運用不暢,實力更降一層。程宗揚行險一擊,直接握著刀柄在懷裡出刀身,終於傷了這個似乎永遠不會被擊敗的女子。

被挑飛的屠龍刀還在空中翻飛,劍玉姬與程宗揚一觸即分,退出數丈。她美目平靜如水,沒有出絲毫震驚、詫異的神情,她的手下卻一片譁然。

西門慶捂著口笑道:“仙姬竟然受傷了,哈哈哈哈……”齊姐不顧自己的傷勢,急急掠到劍玉姬身側,握住她的手腕厲聲道:“怎麼會這樣!教尊說過,你一旦受傷——”劍玉姬冷厲地瞥了她一眼,齊姐立即閉上嘴,部卻不住起伏,眼中的驚怒怎麼也抹不去。

劍玉姬忽然揚起頭,只見一道身影從倒塌的大殿後躍上半空,一把抓住那柄屠龍刀,接著直劈下來。

程宗揚一喜,以為是死臣良心發現,從廟裡詐屍,仔細一看,卻是一個蒙面客。

那人握著屠龍刀從天而降,攻勢未至已經卷起漫天刀風,聲勢驚人,可謂霸氣十足。

齊姐擋在劍玉姬身前,左手握劍向屠龍刀。她與這柄屠龍刀周旋多時,深知屠龍刀的鋒銳盡在鋒刃,只要避開刀鋒,就是用普通鋼刀也可一戰。

那人的刀法遠比程宗揚,刀鋒一側,將齊姐的長劍攔斬斷,刺骨的寒氣在她手臂上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

劍玉姬的神情帶著一貫的從容,眼看愛將手臂不保,她左手玉指輕點,以毫釐之差避開刀鋒,按在刀側。屠龍刀雖然鋒銳,此時被她真氣一鎖,彷彿被套在鞘中一般,難以掙脫。

蒙面客雙手握刀往左右一擺,掙開劍玉姬的玉指,然後飛身而退,一把抓住程宗揚的衣領,“走!”聽到這個聲音,程宗揚先大罵一聲,叫道:“跑不了!殺了她!”那人也不含糊,“蠢材!你不走!我走!”程宗揚不退反進,細長的雷刀呼嘯而下。蒙面人一跺腳,反身朝劍玉姬殺去,一邊喝道:“就一招!”劍玉姬鳳目生寒,左手握住劍柄,長劍劃了一個玄妙的圓弧,點在雷刀身正中。

程宗揚丹田異變,真氣凝成的劍身脆弱不堪,勉強擋了半招,雷刀險些脫手。但他也為蒙面人爭取了半招時間,那名蒙面客一言不發,屠龍刀如狂風般朝劍玉姬捲去。

屠龍刀在他手中威力倍增,狂猛的氣勢彷彿要與劍玉姬拼死相搏。劍玉姬與齊姐同時出手,誰知那蒙面客腳下靈巧地一挑,像踢繡球一樣挑起碎成兩半的石香爐,分擊兩人,接著一把拖起程宗揚往牆頭一丟,自己肩不動、手不搖,一邊向後疾退,一邊連番踢起碎石殘磚。

他腳法的湛實在是程宗揚生平僅見,那些磚石在他腳下如同活物一樣,或直或斜,甚至還打著轉、划著圈、拐著彎,如雨點般四下紛飛,然後又折了回來,劈頭蓋臉地朝劍玉姬和齊姐攻去。如果在足球場上,他的每一腳都堪稱世界波。不過老傢伙跑得更快,程宗揚一手攀著牆頭,還沒看過癮,他就竄得無影無蹤。

但他很有義氣地留下一句話:“玄天劍在此!誰來殺我!”齊姐嬌叱一聲,飛身追,卻被劍玉姬攔住,“詐術。”程宗揚倒是想走,可惜剛才只顧看蒙面人的腳法,錯過了時機。蒙面人故意引她們去追,人家也不上當,這會兒想走也不容易。他硬起頭皮笑道:“仙姬真身穿那麼,是不是在黑魔海待得久了,有了暴的癖好?”劍玉姬淡淡道:“我身如鏡,公子所見不過是心中所想。”

“騙鬼啊!我還想你都出來呢。”程宗揚道:“廢話少說!有種砍死我!”劍玉姬伸出手掌,掌心的傷勢已經消失不見,“十餘年來,能傷我者,唯公子而已。”

“上次是嶽鳥人?”程宗揚訕笑道:“聽說那傢伙對與自己為敵的女人向來先後殺,不知上次仙姬傷在哪兒了?”西門慶開口剛要說話,忽然出驚懼的神情,接著雙足一蹬,身體拼命拔起。

腹的衣物猛然破開,一截雪亮的劍鋒悄無聲息地從腹上出寸許,然後橫著一切,帶著扇面般潑濺而出的鮮血,從他肋下劃出。

眾人同時變。黑魔海諸人是驚,全未想到程宗揚直到此時還藏有後手;程宗揚是又驚又喜,天知道哪裡來的殺手,但至少不是黑魔海的人。

那柄長劍像來時一樣突兀地消失,全無痕跡,身手竟然比方才的蒙面人還高出幾分。

西門慶間的傷口幾乎把身體斬成兩半,他轟然一聲撲倒在地,一邊吐血,一邊費力地說道:“救我!救我……”齊姐先是震驚,接著出一絲冷笑,“大官人放心,便是隻剩下首級,教尊也能讓你復生。”西門慶出怨毒的眼神,顯然復生的滋味並不好受。

劍玉姬神情平靜如常,如水的目光卻出一絲憾意。她幽幽嘆了口氣,淡淡道:“卻是妾身失算了,公子後招連綿不絕,下次手,妾身定會打起十二分的小心。”程宗揚冷笑道:“別急著走啊!時辰還早,大家再聊兩個時辰,一邊談心,一邊看著大官人嚥氣,這樂子,給我兩個員外我都不換!”西門慶在黑魔海中的地位非同一般,他的傷勢幾乎等同斬,多拖延片刻就多一分危險。程宗揚算定劍玉姬不敢拿西門慶的命做賭注,才扯足了順風旗。

果然,劍玉姬硬吃了他的譏笑,若無其事地收起長劍,然後退開一步,躬身福了一福,柔聲道:“萬望公子珍重。”齊姐冷冷看了程宗揚一眼,挾起西門慶和巫嬤嬤,兩人飛身而去。

這一仗如果自己運氣不夠好,都死七八次了,但程宗揚這會兒沒有半點害怕,只有滿心疑惑。

頭一個蒙面人是誰,只看他堪比撈錢手段的湛腳法,就能猜出七成。再加上他的目標有夠直接,搶了屠龍刀就跑,自己要再猜不出那老東西的身份也不用混了。

但幾乎斬西門慶的刺客是誰,程宗揚沒有半點線索。那刺客一擊即退,未曾出絲毫身形,以至於連劍玉姬也摸不清底細,斷然罷手。但程宗揚把在臨安的情想遍,也沒想出究竟會是哪路神靈出手相救。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刺客還留在寺內,並且對自己沒有惡意。

程宗揚先看了金兀朮和青面獸的傷勢。他們兩個被匿蹤的劍玉姬親手所傷,傷勢雖重卻不致命。

傷勢更嚴重的則是米遠志,他的腹被八臂魔僧斬開,換作旁人早一命嗚呼,但太乙真宗出來的高手對養生之道確實別有所長,米遠志斂息凝神,傷勢竟然沒有惡化,只是無法移動。看來只要把他送回太乙真宗的道觀,還能保住命。

郭大貂璫已經是回天乏術,他的鼻息宛如遊絲,勉強護住心脈一點溫熱,但生命已如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他垂著眼睛啞聲道:“煩請公子……送老奴回宮……”程宗揚安道:“大貂璫放心,我這裡有醫生,多調養幾就沒事了。”郭槐把一條細滑的鞭子放在他手中,低咳兩聲不再言語,身體如枯木般變得僵硬,卻是屏蔽六識,潛心入定。

程宗揚起身,揚聲道:“那位朋友,出來吧。”話音剛落,一道劍光倏忽飛出,瞬間越過十餘丈距離,一劍斬下米遠志的頭顱。

鳳羽般的長劍帶著漫天鮮血釘在地上,微微顫動。斷頸中濺出的鮮血潑在零亂的磚石上,米遠志無頭的屍身僵坐片刻,然後撲倒在地。

程宗揚期盼已久的死氣終於出現,卻是在大局已定的時候。他幾乎本能地按住額角,準備應對收死氣時所帶來的劇痛,然而這一次太陽上的傷疤毫無反應,反而是丹田的氣輪突然一漲,將收來的渾沌氣納入其中。

程宗揚一手按著太陽,帶著古怪的表情看著現身的刺客。

一名麗人從花叢間搖曳生姿地走了出來。她的腳步又輕又軟,每一步踏出,身體都靈巧地柔柔擺動,猶如風中搖擺的荷葉。她一直走到程宗揚面前才屈膝跪下,兩隻玉手在面前攤開,以一個虔誠的姿勢把螓首貼在地上,柔聲道:“奴婢叩見主子。”看著溫婉如畫的卓雲君,程宗揚終於明白過來,他呼了口氣,“難怪你要殺他,夠狠!”雖然不清楚死丫頭怎麼會讓她獨自出來,但這會兒不是說話的時候。程宗揚只簡短地吩咐道:“翠微園,天香水榭。”那美婦俯身一拜,如輕煙般掠出寺院。

卓雲君剛一離開,寺外便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易彪推開大門大步進來。他的肩、臂、腿、背血跡斑斑,顯然剛經過一場惡鬥,背卻依然得筆直。

易彪雙腳一碰,向程宗揚敬個軍禮,“報告!直屬營一排遇襲!一共戰死七人,負傷十六人。”程宗揚一陣心痛,劍玉姬對他處處留手,對付他的手下卻是不遺餘力。直屬營一個排一戰就折損了四分之一,若不是劍玉姬主動退卻,傷亡只怕更多。如果不是意外出現的兩枚棋子打亂了她的佈局,全軍覆沒也不是不可能。

“老匡和馮大法呢?”

“兩位法師安然無恙。”秤宗揚猶豫了一下,“師師呢?”

“師師姑娘斷了幾條肋骨,尚在昏。”說著易彪臉上微微一紅,“那女子被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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