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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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宗揚卻道:“不是這個麻煩——明白告訴兩位,師師姑娘既然自己送上門來,就是我盤裡的菜——行了行了,你們別笑。”秦檜和敖潤咳嗽著坐好。

程宗揚道:“我跟你們說,這口鮮菜我是吃定了!不過你們也看見了,那丫頭夠文藝的,想吃到嘴裡得花時間慢慢來。這些都不算麻煩,真正麻煩的是高衙內,那小兔崽子是有名的吃相難看,我這邊還在慢慢撒網呢,他躥出來一口把我的菜吃了,我哭都沒地方哭去,所以說麻煩啊!”敖潤品味半晌,“程頭兒,你說這麼多,我琢磨著是不是你怕吃得太急,菜自己跑掉,慢慢吃呢,又怕別人搶了?”程宗揚點了點敖潤,讚許道:“有慧!”

“那你把菜藏起來,自己慢慢吃不就得了?”程宗揚一拍大腿坐了起來,“老敖,我發現你是個人才啊!這慧活活有我大腿這麼!你是活佛轉世吧?肯定的!你騙不了我!”眾人鬨笑中,馬車一前一後馳向西湖。

※※※※※小瀛洲是西湖中的一座島嶼,整座島嶼呈田字形,湖中有島,島中有湖,著名的三潭印月就在島嶼西南。島上橋廊相接,亭軒星布,景如詩如畫。島內有座保寧寺,但僧侶不多,也比較像和尚的樣子,因為沒有明慶寺的和尚那麼“熱情”。

與佳人徐徐漫步島上,程宗揚很想詩興大發一把,想來想去還是決定不冒丟臉的風險。李師師隔著兩步的距離與他並肩而行,雖然秀猶如瓊花,但眉宇間一抹悽婉的哀怨揮之不去,令人說不出的憐惜。

李師師的姿容在自己見過的女人中,完全可以排在前幾位。雖然年紀尚輕,又是光明觀堂的弟子,少了一分名的嫵媚,多了幾分幽淡如蘭的氣質,但偶然一個明眸微轉,便出動人豔致。

夜風徐來,吹亂了李師師的髮絲。看到她翹起如明玉般的纖手,輕輕將飛舞的髮絲撥到耳後,程宗揚一時間有些恍惚。

她玉指微翹著,輕輕撥髮絲,這樣一個不經意的小動作,卻出濃濃的女媚豔風情,讓程宗揚恍惚之餘,不得不相信這世間真的有天生媚骨。縱然出現在面前的李師師沒有墮入青樓,受到光明觀堂多年來清心靜意的培養,仍然無法掩蓋她天生的嫵媚與

自己何其幸運,在她綻出醉人芳華的成時節之前就遇到她,親眼看到這個名清純的一面,能看著她從泉水一般的清純少女,一步步走向風情萬種的絕代豔姬。

程宗揚不想入非非,既然光明觀堂的教育無法改變李師師骨子裡的風情,那麼同樣受光明觀堂教育的鶴羽劍姬,在冷漠的面紗下,是不是還潛藏著潘金蓮的妖媚與

“他們都勸我去侍奉高衙內。”少女幽幽的嘆息聲,使程宗揚連忙收回思緒。

李師師開口道:“爹爹說,如果我去侍奉高衙內,鏢局與高太尉拉上關係,生意至少會好一倍。姨媽說,女孩子終是要嫁人的,高衙內有錢有勢,雖然只是一個妾,但受寵的妾比正差不了多少。”程宗揚生出一絲怪異的覺。那位凝姨給他的覺並不是那種貪圖錢財、俗不可耐的市井女子,相反,無論是她的容貌還是言談舉止,都有讓人心動的優雅。是自己看錯了她的為人?還是有別的理由?

“我不想見那個人,一想起那個人的樣子,我就覺得噁心。”程宗揚道:“如果你想離開臨安,我可以……”李師師緩慢卻堅決地搖了搖頭,神情悽婉地低聲道:“如果我走了,他們就什麼都沒有了。他們對我很好,連這件事,他們也認為是為我好……雖然我不高興,但我一點也不想讓他們傷心……”兩人都沉默下來,但少女如泣如訴的低語彷彿還在耳邊縈繞。自從知道李師師面對的是高衙內,程宗揚就打心眼兒裡不想招惹這個麻煩。有嶽鳥人的前車之鑑,自己可不想也落得滿天下的仇家,走到哪兒都被人喊打喊殺。幫助李師師離開臨安已經是自己能做到的極限了。

兩人穿過竹徑通幽,眼前忽然一片燈火通明。前面的心月臺是臨安人平常賞月的所在,此時燃燈舉火,卻是幾名少年在臺下宴飲。

李師師厭惡地皺了皺眉頭,正要轉身離開,一名少年卻叫了起來,“這不是李寅臣的女兒嗎?”

“可不是嘛!昨天才在雷峰塔見過的!竟然跟著個男的半夜遊湖,老大這下慘了,還沒進門就戴了綠帽子。”

“老大昨天怎麼心軟了?竟然把這個雛兒放走了!兄弟們!不如咱們今天把這小妞帶回去,讓老大快活快活!”一群惡少轟然叫好,李師師心下惱怒,玉臉微微發白。程宗揚沒興趣和這些小孩瞎折騰,拉了拉她的衣袖,李師師卻凝立不動。

程宗揚有些想咬牙。和這些小孩撞見是偶然,這丫頭不肯走,卻是用這個機會讓自己出面了。如果是小紫,肯定嬌笑一聲,跑得無影無蹤,等他們打完再來收拾殘局,把便宜撿回家。程宗揚也能這麼做,就是良心有點過不去。果然良心才是自己最大的敵人。

為首的少年趾高氣昂地走過來,先挑起拇指點著自己的鼻子道:“我叔叔是護國節度使,檢校太傅,開府儀同三司梁師成!”程宗揚笑嘻嘻上前一步,看著像是打躬作揖地要去扶他,卻陰損地一腳踩住他的腳背。梁公子剛要邁步,就一頭栽到李師師面前,“哇”地啃了口泥。

程宗揚也不扶他,只笑呵呵看著,不鹹不淡地說道:“梁少爺小心。天涼,泥吃多了容易胃寒。”後面的惡少都跳起來,一邊罵著髒話,一邊吆喝手下的惡僕收拾這不開眼的傢伙。

程宗揚瞧準高衙內不在其中,這個梁師成也不知道是哪門子的節度使,自己聽著耳,但一時想不起來,估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用不著客氣。

程宗揚俯身拖著那位梁公子的衣領,把他拽起來,順手給了他一個耳光。梁公子當場就被打懵了,呆瞪著眼,沾滿泥土的口鼻氣。

程宗揚若無其事地拍了拍手,“喲,一眨眼工夫,梁少爺就發福了?這臉怎麼變這麼大了?”李師師雖在羞怒之中,也被眼前這一幕逗得一笑。接著她目光出一絲欣賞的神,沒想到這個年輕商人真的會動手。梁師成的名字程宗揚不知道,她卻是聽過的。賈師憲是宋國最大的權臣,梁師成則是最受宋主信任的寵臣,莫說臨安的平民,就是朝中的高官也沒有幾個敢招惹。這個姓程的晴州商人卻說打就打,這份膽氣著實令人佩服。

梁公子半邊臉皮紫脹著腫起來,那幫惡少暴跳如雷,“反了!反了!快把這廝給我抓起來!”一群惡僕蜂擁而上,叫囂著拿出上來廝殺。

秦檜、敖潤和青面獸一直遠遠跟在後面。這邊鬧得天翻地覆,秦檜一副意態從容,絲毫沒把那些惡僕放在眼裡。敖潤也樂呵呵抱著膀子在後面看笑話,憑自家公子的身手,這點惡僕本不夠瞧的,公子正在英雄救美,老敖若硬搶了公子的風頭,也太不開眼了。

但不開眼的也有。兩個人抱著肩膀看熱鬧,第三個卻按捺不住了。青面獸一看到有人敢跟給自己羊吃的主人炸刺,頓時起兇,一步跨過去,摘下背後的

青面獸用的是丈二長槍,但在城中不好揹著兇器招搖過市,程宗揚讓他把槍頭擰了,充作。這會兒他兩手一抖,槍桿如同蛟龍出水,將兩名惡僕打得旋轉著跌開,然後挑在一名家丁下,將他挑得飛過岸邊的柳樹,“噗通”一聲栽進湖裡。

在荊溪時,程宗揚已經見識過青面獸的手段。獸蠻人一向是以力取勝,大刀大斧、大棰大盾用得多,這傢伙卻有一手不俗的槍法,不知道是從哪兒學的。

青面獸在選鋒營幹過,一出手全是殺人的功夫。如果不是少了槍頭,只消這一招,那些惡僕至少要丟下三具屍體。

眼看鬥不過青面獠牙的獸蠻大漢,那些惡少唿哨一聲,後面幾名家丁拿出刀劍,拼著又被打倒兩人,一陣亂砍,將那獸蠻漢子的槍桿砍去數尺。

雙方正打得熱鬧,忽然梁公子用變調的聲音慘叫道:“停——”惡僕們停住手。只見那個年輕人拿出一柄匕首貼在梁公子臉上,嘴角雖然帶著笑,眼中卻透出視人命如草芥的狠勁。

眾惡僕與他目光一觸,心頭頓時升起一陣寒意。臨安城有的是不要命的地痞破落戶,但這年輕人的眼神一看就是殺過人的,恐怕還不只一個。那些惡僕心頭髮緊,再沒有一個敢動。

程宗揚慢條斯理地颳去梁公子面上的短髭,然後拍了拍他的臉頰,“大夥瞧瞧,梁少爺這鬍子刮乾淨,是不是俊俏多了?”梁公子牙關咯咯作響,有心放幾句狠話,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程宗揚臉一板,抬腳把他踢開,“滾!一群雜碎,我見你們一次打一次!”梁公子捂著臉跌跌撞撞跑進人群,他還覺得不放心,一直逃到船上才驚魂甫定,叫道:“快走!快走!”那些惡少也被嚇住了,慌忙解開停在岸旁的船隻,一個個逃命似的離開小瀛州。

程宗揚伸出手,做了個“請”的動作,“師師小姐,我們接著賞月吧。”李師師的目光又是驚訝又是欣喜,看著他伸來的手掌,猶豫了一下,才把手放在他的掌心。

李師師的手掌柔滑之極,纖軟得彷彿花瓣。程宗揚心頭一蕩,握著李師師柔荑的手掌又緊了幾分。

湖上忽然傳來一陣大罵。離岸十餘丈,那群惡少又添了幾分底氣:打不過我就罵死你!

梁公子破口罵道:“小賤人!敢在臨安和我們十三太保作對!活膩了!”程宗揚道:“別理他們,就當是幾隻癩蝦蟆在叫。”李師師嫣然一笑,嬌靨出一個令天際明月也為之失的動人笑容,握緊他的手掌。

握著小美人兒的纖手,程宗揚不由大暈其。那幾名惡少都紅了眼,梁公子捂著臉跳腳道:“小賤人,天生的材兒!裝什麼正經!告訴你!你娘那個老騷貨早就被我們老大上過了!你還要叫我一聲幹叔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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