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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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不時出現幾名半的女奴。作為鬼王峒人洩慾和生殖的工具,她們大都容貌姣麗、身材柔美,神情間充滿人的媚意。

小紫雙手握在身後,輕鬆自如地走在人群間,笑道:“看來你的朋友給閣羅帶來不少麻煩呢。”程宗揚卻不這樣認為。鬼武士雖然像消失一樣不見蹤影,但峒內依然平靜,說明失陷在鬼王宮內的同伴現在還沒有闖出來。自己能脫身是抓到小紫帶路,謝藝眼力超卓,朱老頭那老東西是運氣夠好,其他人這會兒只怕凶多吉少。

忽然謝藝肩膀一動,程宗揚身不由己地跌進路旁的中。擠住在內的幾名奴隸同時扭過頭,出敵視的目光。緊接著謝藝一個箭步衝進來,手掌一分,蜻蜒點水般在奴隸身上拂過,將幾名奴隸迅速擊倒。程宗揚剛要開口,就被他一把捂住嘴巴。

彌骨一瘸一拐地從人群間躥過,在他身後,幾名女子被鬼武士捆成一串,牽著走來。她們衣衫破碎,大半身上帶傷,神情委靡,正是他們悉的花苗女子。

“小紫你怎麼在這裡?”彌骨額頭一個腫塊高高鼓起,但一點都不耽誤他說話,舌頭依然轉得飛快,不等小紫回答就說:“閣羅大人抓到了花苗的叛逆,要把她們殺死!還有人逃出來——”如果不打斷他就別想說話,小紫搶著道:“閣羅大人呢?你來做什麼?”

“閣羅大人很生氣,命令我來召喚奴隸!你看到叛逆的首領了嗎?閣羅大人把他當朋友,他卻打傷了彌骨!”

“你們只抓到這幾個嗎?”

“死的都被吃掉了。閣羅大人還在找。有一個很危險的傢伙跑了出來。彌骨要召集所有的奴隸,把他們撕成碎片!”

“好啊!”小紫高興地說著,瞟了窟一眼。

※※※※※“嗵!嗵!嗵!”帶著金屬顫音的鼓聲在佈滿窟的山腹中迴盪。

生著鹿一樣枝狀彎角的大漢;皮膚髮藍,覆蓋著鱗片的老人;有著獠牙和巨大頜骨的武士;眼睛深陷,有著鳥一樣細長脖頸,耳骨隆起的漢子……紛紛湧入石窟。

石窟中央站立著一尊巨大的鬼巫王雕像,他神情冷峻,偉岸的身形彷彿獨自撐起整個石窟。在他身前,放著一面青銅鑄成的大鼓,鼓面直徑超過二米,細平頂,通體鏤刻著繁複的紋飾。

“叛逆!”彌骨尖聲道:“鬼王峒竟然出現了可恥的叛逆!從未有過的可怕罪行!他們闖進鬼巫王神聖的居所,襲擊了主人忠誠的武士,卑劣地暗算閣羅大人,甚至還妄圖攻擊神聖的鬼巫王!”彌骨憤怒地聲討著叛逆者的罪行,短暫的震驚之後,憤怒和仇恨隨即蔓延開來,那些被奴役的部族首領空的眼中閃動出駭人的怒火。

程宗揚裹著一張糙的獸皮混雜在人群中,忍受著獸皮嗆人的氣味。他看到婁蒙——丹宸的丈夫,那個年輕的紅苗人。他臉上留著還未癒合的烙印,目光卻已經變得和那些奴隸一樣狂熱。

旁邊的謝藝面容隱藏在陰影中,他從頭到腳都包在一張黑白相間的獸皮內,臉上神奇地戴上那副墨鏡。不知他用了什麼手段,使獸皮鼓脹起來,身形變得臃腫不堪,讓程宗揚懷疑這傢伙是不是故意偽裝成熊貓人。

小紫站在彌骨旁邊,似乎很開心地聽著他的饒舌。

“……還有花苗人!可憎的花苗人!她們與那些卑劣的商人勾結,妄圖顛覆主人為南荒制訂的秩序!我們要摧毀她們的家園,焚燒她們的房屋,把她們全部殺死!”彌骨尖聲道:“叛逆者必須死!鬼王峒的武士,砍下叛逆者的頭顱,在神聖的鬼巫王面前!”鬼武士拖過一名花苗女子,把她的頭顱按在鼓面上,一手舉起斧頭。程宗揚握住匕首,渾身肌繃緊,蓄勢待發。

小紫伸出小手,喜孜孜說:“讓小紫來好不好?”鬼武士的斧頭停在半空。彌骨擺了擺頭,“給她!”小紫握住斧頭,吃力地向上舉起,閃亮的美目中出嗜血的意味。那名花苗女子臉頰貼在冰冷的鼓面上,忽然開始唱一首古老的歌謠,神情哀傷。

程宗揚把匕首反握在腕下,手掌悄悄從獸皮中伸出。忽然手背一熱,濺上一滴鮮血。程宗揚愕然抬起頭,只見一個長大的身影在頂蜷縮成一團,然後長身而起,猛虎般從頂撲下,身在半空,便發出一聲震雷的暴喝:“孫子!吃二爺一拳!”整座窟都被那聲暴喝震得嗡嗡作響,彌骨兩耳發麻,脖頸彷彿被恐懼扼住一樣僵住,腐爛的傷口膨脹出一個血球。

小紫嫣然一笑,然後舉起斧頭,一斧劈斷彌骨的脖頸。彌骨腦袋“砰”地掉在銅鼓上,眼皮飛快地眨了幾下,斷頸噴出一蓬鮮血,濺在鼓上,宛如一片殷紅的血扇。

武二郎先聲奪人,一拳擂在鬼武士額上,鬼武士額骨碎裂,鬼角齊折斷,迸出一股血箭。武二郎兩把刀早已砍斷,這會兒赤手空拳,身上大小七八處傷口皮開綻,仍然虎威凜然。後面一名鬼武士闖過來,只一個照面,就被武二郎扳著脖頸摔倒,然後屈膝壓住他的背脊,力貫雙臂,“咔”地將他頸骨擰成兩段。

最初的震驚過後,近乎瘋狂的怒意在人群中滋長。武二郎背,一手挽起銅鼓上的花苗女子,餓虎般環視一週,最後盯在小紫臉上,炸雷般喝道:“是不是你?蘇荔呢!”婁蒙反手握住背後的鐵矛,厲嘯一聲,刺向武二郎喉頭。武二郎劈手抓住鐵矛,手臂隆起的肌突突跳了幾下。與眾人分散後,武二郎一路殺出鬼王宮,剛才拼盡餘力擊殺最後兩名鬼武士,已經疲力竭。這一把竟然沒能奪下婁蒙的鐵矛。

一條黑白相間的獸皮揮出,搭在鐵矛中間,矛尾從婁蒙手中滑出,重重打在他口,那個年輕的紅苗漢子一跤坐倒,臉微微發紫。

婁蒙出手的同時,人群也騷動起來。婁蒙剛一跌倒,最前面的十幾名首領已經將武二郎和謝藝圍住,瘋狂地展開攻擊,另外的則衝向那些被捆坐在地上的花苗女子。

程宗揚跟著人群一同衝出來,距離那些花苗女子還有丈許的距離時,程宗揚忽然沉側身,肩膀用力一撞,將旁邊一名大漢撞開,幾個人頓時跌成一團,然後借勢彈起身,匕首“叮”地將一柄長刀斬去半截,接著揮開獸皮,扔到他們臉上。

突襲得手,為程宗揚贏得了一個息的機會,他依仗匕首的鋒銳左劈右刺,暫時阻住眾人的攻勢,一邊抬眼朝小紫看去。那死丫頭若無其事地提著斧頭,笑嘻嘻看著混亂的場面,似乎和她沒什麼關係。

“死丫頭!”程宗揚咆哮道:“玩我們啊!”小紫嘻嘻一笑,拿起鼓槌,擊在染血的鼓面上,然後曼聲唱。

帶著奇異共鳴的唱聲傳遍窟,奴隸們的攻勢緩慢下來。謝藝獨自擋住九成的攻勢,他用刀背敲在一名女族長腕上,震落她的彎刀,然後扯著武二郎飄身而退,與程宗揚會合在一處。

“鬼王峒的巫鼓為我而響,”小紫優美的聲音宛若天籟,“我才是鬼巫王選定的使者。”小紫唸誦的咒語證明了她的身份,奴隸的攻勢停止下來。片刻後,一名頭髮花白的老者走出來,躬下身,恭順地說:“尊敬的使者,是誰背叛了我們的主人鬼巫王大人?”小紫張開手掌,那些沾過程宗揚鮮血的藥片一粒粒掉在鼓面上,她傲慢地挑起下巴,用命令的口氣道:“吃下它,你就會知道真相。”對主人奉若神明的老者沒有任何遲疑,拿起一粒藥片下。剩餘的奴隸一一上前,婁蒙、被謝藝敲傷手腕的女子……先後吃下那些散發著異香的藥片,眼神隨即變得空茫。

程宗揚低聲道:“這樣行嗎?那東西可是有毒的。”

“有毒怎麼了?”小紫不屑地說:“這些傻瓜又蠢又笨,就像小蟲子一樣,就是把他們踩死也沒關係。”那些部族首領相貌各異,有一些氣度不凡,看得出都是本族內出類拔萃的人物。

程宗揚皺起眉頭,“喂,說話客氣點。”

“他們如果夠聰明,就不該歸附鬼王峒。不管他們原來身份多高貴,中了鬼巫王的巫術,就成了不值錢的奴隸啦。”小紫笑著問一個女子,“你說是嗎?”那女子眼中的茫散去,接著出無比的敬畏,彷彿面對神祇一樣,身體微微顫抖。她的目光落在程宗揚身上,融化在靈魂深處的鮮血氣息使她認出自己的主人,隨即俯下身,“神聖的主人……”程宗揚一怔,小紫卻嬌笑起來,她上下打量著那女子,“你的臉好紅呢。”說著把手伸進她的衣襟,一邊,一邊誘惑地對程宗揚說:“你不想試試你的奴隸有多聽話嗎?”

“怎麼試?”小紫笑道:“就在這裡搞她啊,她肯定開心得要死。”程宗揚沒好氣地說:“你沒病吧!要不要臉啊?”小紫白了他一眼,然後牽起那女子,冷冰冰道:“脫光了,跟我來。”那個美貌的女首領順從地解開衣物,出兩隻渾圓的房、細,邁著雪白而頎長的美腿,跟著小紫走到石像後面,沒有朝鬼巫王高大的塑像看一眼。片刻後,石像後傳來一聲充滿媚意的叫。

旁邊的奴隸似乎都沒有聽到,大半仍沉浸在毒品帶來的神秘體驗中。程宗揚與謝藝面面相覷,彼此都出幾分尷尬。

程宗揚乾笑兩聲,“這死丫頭還真是……”謝藝一臉嚴肅地點了點頭,“此女頗有嶽帥的風骨。”程宗揚嘟囔道:“你們那嶽帥也不是什麼好鳥。”他乾咳一聲,“武二,你怎麼樣?”武二郎兩腿箕張,坐在地上,他啐了口血沫,沙啞著喉嚨道:“你這小子竟然沒死!嘿,凝丫頭可被你害慘了。”程宗揚神情大變,“她怎麼了?”

“那丫頭……跟我一起闖了出來。”程宗揚又驚又喜,“啊”的一聲叫了起來。

武二郎翻了他一眼,悻悻道:“到了門口,凝丫頭又自己回去了。”程宗揚蹦起來,“什麼?她怎麼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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