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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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飛遠遠站著道了聲好,那位楊公子卻沒有理會他,只順手合起摺扇,挑起少夫人的下巴,笑道:“老程眼力不錯啊,找的妞兒夠正點!身子香噴噴的,又乖又聽話,還是個雛兒,玩起來別提多過癮了。”前院的喧譁笑鬧聲不住傳來,程宗揚一時有些失神。
獨柳樹下的殺戮餘波未平,此時已是張燈結綵,賀聲不絕。親戚或餘悲,他人亦已歌。無論那些殺戮如何酷烈,死者如何悲慘,而閹奴們瘋狂復仇,徹底打斷朝廷脊樑的後果又如何深遠,在這裡,都如同不存在一樣。
他定了定神,沒好氣地說道:“這麼好玩你才玩了半個時辰?你是不是不行啊?”
“放!本公子準備帶回去慢慢玩,過幾天再還你。”
“這可是周族的少夫人,你得問周少主。”
“有你這個主人在,哪裡用得著問他們?”程宗揚看向周飛,“你說呢?”周飛叉手道:“但憑吩咐!”
“你可想好了,”程宗揚提醒道:“這位楊公子可是個變態。”楊玉環使勁翻了個白眼。
“楊公子偉岸過人,賤奴體弱,萬難承受,”黎錦香含淚央求道:“還求公子饒過奴婢……”楊玉環眉一挑,冷笑道:“敢拒絕本公子?信不信我明天就讓人封了你們武館,把你們夫
都扔進推事院!”周飛懷著鬼胎,看到楊公子發怒,不由額頭見汗,“公子……”你們都太能演了吧?程宗揚抬了抬下巴,“勸勸你老婆。”周飛與
子走到一旁,嘀咕了一會兒,又連連拱手作揖,黎錦香才終於點頭答應下來。
周飛放下心來,上前道:“前邊人這會兒太多,院裡有處後門,劣奴送主子出去。”
“有後門啊?”楊玉環對黎錦香調笑道:“往後倒是方便找你。”黎錦香滿面羞態,周飛賠著乾笑兩聲。
眾人出了後門,尋到停在街口的車馬,周飛親手將子送上車,又不放心地叮囑了一句:“聽話啊。”車馬轔轔駛出興化坊,往北邊的十六王宅駛去。
周飛鬆了口氣,然後昂首,返回武館。雖然有行刺之事,但自己已經
途知返,問心無愧!
而今晚,自己註定才是涼州盟唯一的主角!
馬車上,看著軟綿綿偎依在楊玉環懷裡的黎錦香,程宗揚不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你們這是幹嘛呢?”黎錦香美目
盼,吃吃笑道:“我方才告訴我那位夫君大人,說楊公子那裡好大,
得我好痛,你猜他怎麼說的?”黎錦香輕笑道:“他說,讓我忍忍。還告訴我,他剛當上翊府郎將,將來還有機會當上中郎將,能讓我
以夫貴。無非是陪貴人玩幾天,有什麼要緊的?”
“我!”楊玉環罵道:“世上還有這麼不要臉的人?”
“識時務者為俊傑。”黎錦香莞爾道:“夫君大人自詡為英雄豪傑,自然是第一等識時務的人物。”楊玉環還想再罵,程宗揚攔住她,“你開始只說見一面,這會兒非把她帶出來?找事兒呢?”楊玉環握拳道:“本公主已經決定了!聘請黎妹妹當本公主的軍師!”黎錦香笑道:“賤軀何以承公主厚愛?”楊玉環握住她的手,“只要幫我對付姓呂的老處女,你就是我的好姐妹!”程宗揚忍不住道:“你還要人幫手?你不是一隻手就能打她兩個嗎?”
“一條籬笆三個樁,一條好漢三個幫;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仇人多堵牆;雙拳難敵四手,惡虎還怕群狼!”楊妞兒不愧在街頭打混過多年,切口一套一套的,她拍著口,
昂慷慨地說道:“本公主跟黎妹妹一見如故,不如這會兒就拜了把子,作了親姐妹!”黎錦香笑道:“賤奴豈敢?認公主作主人便是了。”楊玉環忽然湊過去,像之前程宗揚盯她一樣,目光閃閃地盯著黎錦香。
黎錦香笑而不語。
“可以。但不是你。”楊玉環道:“是那個周族的少夫人。”黎錦香笑道:“公主果然懂她。”
“啵”的一聲,楊玉環飛快地在她臉上親了一記,笑道:“真香。那我們現在可以做姐妹了吧?”黎錦香看著程宗揚,程宗揚只想學楊妞兒翻個白眼。
“別看我,你們隨意。”黎錦香收起嘻笑,認真向楊玉環福了一禮,“楊姐姐。”
“好妹妹!”楊玉環拉起黎錦香的手,信心滿滿地宣佈道:“本公主的軍師在此,我看誰還敢欺負我!”程宗揚無語半晌,這年頭,連楊妞兒都冒充弱勢群體了。
什麼世道……
※※※※※“鐺,鐺,鐺……”大明宮,蓬萊秘閣。一位不速之客夤夜來訪,驚動了博陸郡王。
李輔國靠在榻上,不疾不徐地轉著鐵球。
在他對面,一名高冠文士正襟危坐,神情肅穆地說道:“在下言盡於此,還請大王三思。”
“好大的口氣!”李輔國身後一名內侍冷笑道:“你家主子在咸陽作威作福倒也罷了,還讓我們王爺三思?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大王明鑑。”文士目不斜視,在席間直起,雙手齊眉,舉起大袖,向李輔國長跪揖禮,“大王若肯割愛,敝上必有所報。”
“怎麼著?”李輔國蒼老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猙獰的寒意道:“你家主子連咱家的命都想要?”
“不敢。只是王爺來方長,何苦行此下策?”李輔國仰起頭,發出一串夜梟般的尖笑,然後笑聲一頓,獰聲道:“一個三尺高的小兔崽子,居然跟咱家裝大!等他老子死了再來跟本王說話!”李輔國瞋目厲喝一聲:“滾!”那文士面不改
地長身而起,然後不卑不亢地施了一禮,扶劍昂然而出。
那內侍躬身道:“王爺?”李輔國方才的滔天怒火收斂無形,隨意擺了擺手,“那小兔崽子無非是跟他哥子別苗頭,設法討好他家老爺子。讓他們兩個鬥去,不必理會。”那內侍不言聲地躬身退下。
李輔國雙眼似睜似閉,掌中鐵球的摩擦聲在室內迴盪。
一屏之隔,魚玄機像嬰兒一樣蜷著身,睡在一張硃紅的大網上。她手腕和腳踝纏著繩索,就像一隻被束縛在蛛網上的燈蛾。
※※※※※風雪時斷時續,兔苑的小樓內燈火搖曳。安樂抱著一隻雪白的兔子,愛撫著它的長絨,小聲跟它說著話。
忽然房門推開,一股寒風夾著雪花湧入樓內。
程宗揚立定腳步,“都半夜了,怎麼還沒睡?”安樂吃了一驚,期期艾艾地說道:“我,我的屋子被夫人用了……”楊玉環跟了進來,奇道:“哪兒來的夫人?”
“就是……”安樂還沒說完,樓上有人厲聲喚道:“奴!”
“哎!”安樂應了一聲,連忙放下兔子。
“等等!”楊玉環拉住她,“什麼奴?”安樂玉臉一紅,囁嚅著沒有開口。
“讓你打水呢,又死哪兒去了!”隨著一聲嬌喝,一名美豔女子扭著肢,妖妖嬈嬈從樓梯上出來,正是那個叫孫壽的低等侍姬。
面見到楊玉環,孫壽神情頓時一僵,趕緊換了臉
,垂下手,小心說道:“公主。”楊玉環斜乜了她一眼,冷冷道:“大半夜的還不睡,幹嘛呢?”孫壽賠著小心道:“回公主,奴婢正準備洗漱就寢。”
“安樂堂堂公主,是你能使喚的嗎?”楊玉環雙手手背叉著,氣貫丹田,痛喝一聲:“敢這麼欺負人!”孫壽花容失聲,腿一軟,屈膝跪下,“奴婢不敢。”
“你剛才叫她什麼?”楊玉環寒聲道:“說!”孫壽低著頭,不敢作聲。
“叫她奴。”頭頂傳來一個聲音。
呂雉身著宮裝,長裙曳地,她雙手握身前,
背
得筆直,帶著母儀天下的氣度,沿著樓梯踏階而下,淡然說道:“她如今是我的奴婢,我給她賜了個名字:
嬛。”楊玉環鳳目騰起怒火,深
了一口寒氣,豐滿的
部像要炸開一樣。
程宗揚心頭髮,生怕楊妞兒一怒之下,突然拔出斬馬刀,把呂雉給一刀兩斷,甚至大卸八塊。
出乎他的意料,楊玉環反而輕笑了一聲,邁著長腿,走到呂雉面前,雙手環抱在前,毫不客氣地看著她。
“她如今給你作了奴婢,你給她改了名字叫做嬛。哪天若是本公主給你作了奴婢呢?你會給我賜個什麼新名字?”程宗揚愕然張大嘴巴。
楊妞兒居然沒有大打出手?這是轉了子嗎?太恐怖了吧!
呂雉仰起臉,毫不示弱地望著楊玉環,“便叫月巴好了,或者月半,你自己挑一個。”程宗揚聽得拳頭都硬了。呂美人兒真敢說啊,她不要命了嗎?兩個人幾乎是身貼著身,一旦動手,自己想攔都來不及。
楊玉環嗤笑道:“嘲諷我胖嗎?”咦?楊妞兒竟然還沒動手?程宗揚滿心狐疑,留心一看,卻見黎錦香輕輕勾著楊玉環的衣角。
呂雉道:“本來就胖,難道還不讓人說嗎?公主殿下再霸道,焉能堵住天下悠悠眾人之口?”楊玉環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呂雉,然後輕啟朱,輕蔑地吐出一句:“你個侏儒。”呂雉目無餘塵的驕傲和高高在上的雍容貴氣一下子僵在臉上。
“跟我比,你就是這個!”楊玉環挑起小拇指,在呂雉面前晃了晃,嘲笑道:“可憐的小矮子,你這輩子都長不高了。”說罷她對呆在原地的呂雉理都不理,一把扯起安樂,趾高氣昂地說道:“跟我來!你個沒用的東西,居然被一個小矮子給欺負了!姑姑的臉都被你丟盡了!看我怎麼教訓你……”